隨着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尚淺從身冷到心裡。
尚淺僵硬着身子平復了下心情,做到座位上。心裡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還故作鎮定的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傅習染對尚淺微微一下,傾身拿過桌子上的紅酒,倒了一點遞給她。
看着一臉和善的傅習染,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打算接過的意思。
傅習染的手僵在半空中,布魯皺了皺眉,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當家,這個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呵呵,離目的地還有十幾個小時,先吃些東西然後睡一覺。”
傅習染將杯子放到餐盤旁,收回身子,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淺酌了一口。
桌子上擺放着精緻糕點,牛排,尚淺皺着眉,攥着拳的手滿是汗水。
“......你要帶我去哪裡?”尚淺再次問了一遍,目光堅定。
“美國。”
“美國?你帶我去那做什麼?我對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吧?!”
外公住院夏家也就羣龍無首,如果不是夏家的話.......洛西澤?他要用她逼迫洛西澤?
“和我在一起,不好麼?”傅習染垂眸看着酒杯裡的紅酒,帶着淡淡的哀傷。
“呵,傅習染我畢竟把你當成朋友一樣,你現在做這些讓我不得不懷疑,你那麼多次幫我都是有計劃的!”
聽到尚淺的話傅習染的手僵了一下。
看到傅習染細微的變化,尚淺心裡竄起一朵怒火,她就說怎麼每次遇到什麼事他都會及時的出現!尚淺突然想到洛西澤的話。那麼說,洛西澤的行蹤真的是她暴露出去的?是她害的他被人追殺......
“傅習染,你混蛋!”尚淺激動的站起身,頭頂傳來,嘭!的悶響,布魯還沒來得及拽住尚淺的胳膊,傅習染的襯衫領子就被尚淺扯在了手裡。
“當家!”布魯一驚,要上前拉尚淺的時候被傅習染一個眼神制止回去。
“混蛋!”尚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肘壓着傅習染的脖子將他按在車座上,手裡的高腳杯從手中滑落,紫紅色的液體緩緩流淌在白色的地毯上。
“讓他停車!”尚淺眼睛裡帶着兇狠之色。
傅習染沒有反抗,任由尚淺按着他的脖子,幽蘭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尚淺,幽藍色的光,像是有魔力一樣,尚淺怔了一下,手上的力氣變得小了些。
忪正的時候,傅習染並沒有趁此次機會逃脫,而是脣角微揚帶着一抹苦笑。
“丫頭,你已經猜到了,是麼?”
尚淺眼睛溫熱一片,抿了下脣,手上在次用力,心裡莫名痛的無法呼吸。他是染哥哥.......他沒有死,他變得如此的高深莫測,和當年那個聽不見聲音只會躲在她身後的男孩完全不一樣。他這次回來是要報復外公的麼......
尚淺聲音沙啞,“爲什麼?”
爲什麼他沒有死?爲什麼要帶她走?爲什麼一開始不和她相認?爲什麼......非要報仇不可呢?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你外公要殺死我父母。”傅習染眼睛眯了眯,“你知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親手殺了他。”
尚淺心顫了一下,不知道這種時刻該怎麼辦。如果洛西澤在.......“啊!”
尚淺呼一聲,傅習染扯過她的手,環着她的腰讓她背坐在他的腿上。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的時候,尚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側過頭縮着脖子。
剛要掙扎起來的時候,傅習染抓住她手的力氣大了些,手腕的力氣瞬間消失,尚淺回頭怒瞪着傅習染,咬牙切齒道:“放開!”
“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醫院裡不安全,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
“什麼意思?”尚淺手在此動了動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傅習染拿起酒杯當着尚淺的面放進一片白色的藥片,藥片投進酒裡的時候瞬間融化,傅習染面無表情的端起來,搖了兩下,環着尚淺的手慢慢鬆開。
腰上一鬆,尚淺立刻起身與他拉開一大段距離。
“把這個喝了。”尚淺緊閉着嘴,“如果你不想讓夏子城出事的話,就把這個喝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酒裡面不知帶放了什麼東西,如果她喝了,她就已經被他控制了,如果那樣的話她有和他談條件的機會嗎?
“......要怎樣纔可以和我一起走?”
“和你一起走?”尚淺嗤笑一聲,一字一句道:“除非我死了!”
傅習染藍色的眸子透出一抹冷光,寧願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不要逼我對你用強的。”
冰冷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尚淺呼吸緊了緊,從認識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說話。
尚淺咬了下下脣,神色凝重,她相信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現在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不說這車窗和車口她跳不出去,就算她能跳出去也會被強風吹到在公路上,這裡的車速平均60邁,她跳下去不被碾成人肉醬纔怪。
尚淺看了一眼布魯,手機卡現在在他那,如果要想拿回來,難度怕是很大。
“我們談個條件怎麼樣?”
尚淺扯了下嘴角,打着迂迴戰術。
“恩?”傅習染手頓了一下,挑眉看着一臉詭計對待尚淺。
“我可以和你走,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對我外公做了什麼?”
傅習染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時間慢了那麼幾拍,才聽到傅習染低沉的聲音響起。
“新研製的一種藥物,能使人的神經麻痹,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會死麼?”尚淺有些着急的問道。
看着尚淺一臉擔憂的模樣,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他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即使他用了對她傷害最小的方法,她依然會怨恨他。
難道他們之間就一點可能都沒有麼?
還是說在她的心裡,那個男人已經佔據了全部。那麼小時候給他的承諾又算什麼呢?
“只要一年之內注射解藥,就不會死。但是,會留下後遺症,時間越長後遺症就越嚴重。”
尚淺心裡早就翻騰起來,手心傳來疼痛,咬着牙,才避免再一次衝上去給他一拳的衝動。
人就是這樣,在受到傷害的時候永遠不會去想對方,即使她清楚的明白,這一切都是外公欠下的血債,但是她沒有辦法去親眼看着他傷害他。
自私麼?矛盾麼?
尚淺腦袋在確定他就是染哥哥的時候早就亂成了一團,她不想去想那麼多,她只想讓外公沒事,讓橙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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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這場沒有休止的報仇可以到此爲止。
“你把解藥給夏家,我這杯酒我立刻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尚淺聲音沙啞,看着紅酒,心裡雖然膽怯但很清楚這裡面不會是什麼毒藥,頂多也就是迷藥......
不過她不想離開洛西澤......
傅習染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裡的酒杯,輕聲道:“好。”
布魯有些吃驚,先生布了這麼久的局才讓夏家重創,現在夏老頭子已經被他們掌控,一半的地盤也被他們逐漸佔領。到此收手,不是太可惜了麼!
“你沒有騙我?”尚淺也有些不可置信,他答應了?
“在你心裡我說話一點信用度都沒有麼?”
尚淺抿脣不語。
以前他是染哥哥,她自然是無條件相信,但是現在,她完全不瞭解這個人。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並且這麼多年的仇恨,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的說放下就放下。
尚淺不說話,傅習染已經明白,目光看向布魯。
布魯眼神躲閃,他當然知道當家要做什麼,只是爲了一個女人放棄真的值得麼?
傅習染不急,平靜的看着布魯,被看的實在是無地遁形,布魯看了尚淺一眼,將黑色的耳機遞給傅習染。
“布魯,有什麼指令麼?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
“解藥給夏子城,其餘的人撤退。”
“當......當家?!”
花蛇嚇得望遠鏡都掉在了地上。他聽到了什麼?撤退?
“還需要我重複一遍?”
“不,不......可......是出什麼事了麼?”
“撤退回美國。”說着完這句話傅習染將耳機摘下扔給布魯。
“這樣可以麼?”
尚淺怔了怔,點點頭,拿起酒杯,放到脣邊的時候停了一下。
她會不會再也見不到洛西澤了?
尚淺眼睛有些溼潤,好不容易纔徹底打開心扉在一起,可是現在又.....只是想着尚淺就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
但是,她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在傅習染的注視下,尚淺仰頭喉嚨動了動,一飲而盡。
“啪!”的一聲,尚淺手裡的酒杯滑落在地,沒有地毯的呵護,酒杯在車上碎裂。
傅習染眼疾手快的抱住尚淺,垂眸看着眼梢掛着淚的尚淺抿了下脣,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他可以爲了她放棄報仇,但是她必須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