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棠棠的墓地回來之後,厲焰爵坐在偌大的客廳裡,他沒坐在沙發上,而是頹廢地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他微微低垂着頭,讓劉海遮住眼前的視線,隨手撿起一罐啤酒,拉開易拉環,就猛地喝了幾口,讓啤酒微澀的口感,滑入他的喉嚨……
始終太過……安靜。
他不想……一個人。
他只想把自己灌醉,所以一罐一罐的啤酒,接連被他自己灌入口腔之中。
明明很想喝醉,讓自己忘記悲傷,但是他似乎無論喝多少罐啤酒,他的意識依然是清醒的。
“爲什麼……爲什麼那麼難?”厲焰爵的聲音粗噶低啞,自嘲地扯了扯脣,勾起一絲冷漠的笑意:“連喝醉,都那麼難?”都已經喝了那麼多,但是喝得越多,他腦海裡的意識卻愈發清醒……
夜……
很長……
他的心,如夜色涼薄,沒有任何的溫度。
自蘇棠棠死的那一刻,他的心臟……也跟着沒有了溫度。
夜色如水,月光涼薄,晚風輕輕拂動着如蟬翼般的白色窗紗。
男人屹立在窗邊,望着窗外的月光。在月光的暈染下,男人的五官鋒利而又鐫刻,生硬得沒有溫度。原因無他,只因爲他的臉上戴着一張冰冷的面具,月光灑在上面,更顯得生冷而又充滿侵略性。
這個男人……周身散發出如冰般的冷漠,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但,面具遮面,令他變得十分神秘。
“少爺——”一箇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走到神秘男人的身邊,說道:“人,我已經安置好了,並且讓醫生檢查過,身體沒有大礙,腹中的孩子也保住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後期只要稍加調理,身體很快就能恢復到健康狀態。”
男人聞言,不禁轉過身子,望向中年男子。
“嗯,你做得很好……”冰冷麪具下的脣角微微上揚,有幾分令人琢磨不透:“我給你的藥,在她身體無礙的時候,給她喂下去。至於這個孩子……就留它到出生的時候吧!”
“好的,少爺——”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只是這藥——”
“我還不捨得傷了她的身子……”男人斜睨了中年男子一眼:“這藥,只會讓她重新開始新的人生,與過去一筆勾銷。她,我留着,還有很大的價值呢!”
“是!”中年男子猜測不了少爺的想法,便躬身退了出去。
男人坐在沙發上,眼光望着夜涼如水的夜色,脣角微微抿着,笑意盎然。
他早就預料到……蘇棠棠會有落水的可能性,所以早在那片海域範圍內,做足準備。
他不得不承認,厲焰爵是救援的高手,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救起另一個落水的女人。但是,在他救起那個女人的時候,他事先安排好的人,早已在同時,把蘇棠棠從海域中救走,不留下一絲痕跡。
他怕是認爲……蘇棠棠已經死在海域中,連屍骨都找不到了吧?
既然蘇棠棠在他手裡,他可沒想過,那麼容易讓厲焰爵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