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夜晚本該熱鬧非凡,可是對於米嵐來說卻是濃濃的悲傷。現在的盛家除了岑方然以爲都是那麼關心,那麼在乎米嵐的人。
米嵐看着白髮鬢鬢的盛儒生,怎麼也無法狠下心來,就這樣把爺爺丟在這個已經沒有什麼人情味的盛家。
“嵐嵐,你放心,凌峰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許是看出了米嵐的擔心,盛儒生便給予米嵐一個安心的目光。
“是啊,小姐,少爺會對爺爺好的。”岑方然也害怕米嵐因爲捨不得而反悔。
說完這話,岑方然從心中就暗暗發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多嘴。她同樣感到自己真的爲了愛放棄了很多,變了很多,甚至丟了一些人生最重要的品質。
岑方然明明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不好,但是就是剋制不住。越是得不到,就越覺得彌足珍貴。
“嵐嵐,你一定要想清楚。”蘇玉兒是最瞭解米嵐的,她總怕米嵐會後悔自己今天所做的選擇。
其實蘇玉兒是有私心的,其實她不想離開B市,她不想去美國。雖然她知道自己和陸凡錦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隻要依舊在一個城市,她就會感到安心。
蘇玉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爲從度假村回來後,就不會在去想陸凡錦,可是後來的自己卻像似害了相思病一樣,腦子裡竟全都是陸凡錦的樣子。
明明動了情,卻無法去迴應。
“嵐嵐,你要爲盛家的以後考慮,其實在凌峰心裡還是有爺爺我的位置的。”盛儒生生怕米嵐不同意。
米嵐站在衆人之間,竟然開始搖擺不定,一向乾淨利落的米嵐,現在的局面竟然讓她難以選擇。
這時,米嵐的腦子裡竟全浮現的是她回到盛家以後,盛儒生怎麼對她百般寵愛,千般疼惜的。
“我不想離開,其實盛凌峰人還是不錯的。”米嵐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兩個小人,白衣小人溫柔的說道。
“是真的不錯嘛?”黑衣小人立馬揭穿白衣小人。
“可是,我捨不得爺爺。”白衣小人無奈的低頭承認自己的懦弱和不勇敢。
“那你就捨得了盛家嗎,你就捨得了你父母辛辛苦苦掙下的基業嗎?”黑衣小人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可是那些都只是身外之物,我只希望爺爺能夠平安幸福。”白衣小人真的不覺的那些錢財和名利有多麼重要。
“你是這樣認爲,別人可不一定是這樣想的。如果爺爺最大的幸福就是盛家,那麼你還會選擇留下來守着爺爺嗎,就眼睜睜的看着盛家淪陷到一個絲毫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的手裡?”黑衣小人振振有詞的說道。
“盛凌峰也不算是外人啊。”白衣小人始終覺得雖然盛凌峰是盛家的養子,但是跟隨盛儒生這麼些年了,也算是盛家的人了。
“你好單純啊,現在社會這樣亂,保不齊盛凌峰會把盛家賣給什麼外國集團,最後自己就收分紅就好了。畢竟這個企業不是他打下來的,畢竟他和這個企業沒有一點血脈關係。”黑衣小人像似看透了滄海桑田一樣,說出了這番絕情的話。
“盛凌峰不會是那樣的人吧。”聽着黑衣小人的話,白衣小人的心也開始擔憂了,如果真是那樣,她就必須離開盛家,好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什麼人是你能夠看透的,在沒有絕對的利益之前,人都是好的。但一旦利益最大化,每個人都會剋制不住,都會孤注一擲的。”黑衣小人像一個哲學家一樣,沒說一句都是那麼賦有哲理,切讓人都無法指出錯誤。
白衣小人終究被黑衣小人打下陣來,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爺爺,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米嵐死死的咬着牙,在此之前,米嵐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米嵐從來就是害怕離別的,她也從來沒有太把錢當回事,在她心裡就只要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生活她就心滿意足了。
“額,嵐嵐,你也一樣要多多保重啊。”盛儒生其實有很多的話,想要和米嵐說。只是他怕說的多了,不僅是米嵐,就連他也狠不下心來。
“爺爺,我會的。”米嵐點點頭,轉頭看向身後的岑方然。
米嵐從來沒有那麼仔細的看過岑方然,暗暗的燈光下,岑方然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那白皙的面孔,很小巧的嘴巴,臉蛋上還有點肉肉的感覺,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絕對是一個卡哇伊的主。
這世間的事情,誰又能有預先知道的能力呢。就一臉卡哇伊的岑方然站在大家面前,誰又能想象的出,她會是一個特別幹練的精英白領呢。
“方然,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爺爺。”米嵐知道岑方然能夠懂她的意思,很多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就以岑方然的聰明才幹一點都會透的。
“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爺爺的。”岑方然又怎麼會不明白米嵐的意思,但是感謝的話,她又說不出來,只能化爲這一句一定會照顧好爺爺的。
“走吧。”米嵐也沒有什麼可以帶的,就把自己的證件,錢包和一些必備品輕輕一裝,然後掃了一眼盛家,最後無奈的說了這兩個字。
米嵐和蘇玉兒就這樣的消失在了盛家,盛儒生在米嵐的身影徹底淹沒與黑夜中時,不由得落了一滴淚。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米嵐的歸來曾經給盛儒生帶來了多少歡笑與溫馨,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盛儒生是給米嵐安排好了一切的後路,可是唯獨沒有給自己安排好。米嵐這一去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的身體究竟能不能等到米嵐的歸來。
盛儒生的這些擔憂,他都無法和米嵐說,只能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好成全米嵐的幸福。
盛儒生嘴上說要米嵐努力的充實自己,好奪回盛家。心裡卻想着米嵐一定要快樂幸福,就算沒有那個能力,盛家給了盛凌峰又能怎麼樣,只要米嵐開心,就算他盛儒生不再人世,也會爲米嵐的幸福而感到欣慰的。
“爺爺,小姐已經走遠了。”米嵐離開了,最開心的要屬岑方然了,她想她終有一天會等候到陽光的。
“是啊,你也早點休息吧。”盛儒生看着牆上的時鐘,已經很晚了,米嵐雖然走了,但是明天對於他和岑方然來講還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岑方然在聽見盛儒生的話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明天對於她來說是關鍵的一天,所以她今晚必須養足精神。
黎明終於又一次的光顧了整個人間,岑方然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增添顏色。雖然這個化妝師是沒有見過米嵐真正面貌的人。
當然盛家對於這場婚禮是極具看重的,化妝師也不可能隨便一個人就可以。之前化妝師要求給新娘子試妝。但是,盛儒生和米嵐卻巧妙的避開了,並且還說頂級的化妝師不需要去試新娘子的妝,只要手一揮,就能畫得出栩栩如生的妝容。
畢竟人家是盛家,在B市是赫赫有名的,說話自然高人一等。有錢就可以任性,而盛凌峰也完全同意盛儒生的說法。
其實盛家的人骨子裡都是比較偏激的,都是比較霸道的,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人或東西公開於世,也就是爲什麼盛家會有這樣的結婚習俗。
“爺爺,嵐嵐呢?”盛凌峰一身西裝,手裡捧着那代表一生一世的花朵,筆挺的站在盛儒生的面前。
“樓上打扮呢。”盛儒生也是面帶微笑,絲毫看不出有什麼陰謀在裡面。
“好,我去樓上接新娘。”因爲盛家霸道的習俗,此時新娘的閨房中就只有化妝師和米嵐兩個人,而盛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在酒店裡等着盛凌峰把米嵐帶去。
“凌峰,你一定要對新娘好一些。”盛儒生在盛凌峰邁到樓梯的第二登時,緩緩開口道。
盛儒生是在爲今晚的洞房感到擔憂,但是他更瞭解盛凌峰是不會把這件丟面子的事情到處宣揚的。
盛家的霸道,盛家的習俗,註定盛凌峰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想到這裡,盛儒生隱約有點愧疚感,可是爲了米嵐的幸福,他又不得不對不起盛凌峰。
“爺爺,你放心吧,我和嵐嵐婚後也會住在盛家的。”盛凌峰突然覺得盛儒生的話有些多餘。
他並沒有準備新房,更何況盛家本來就那麼大,他又何必搬出去呢。都在眼皮底下,好與壞盛儒生不一眼就能看出來嗎?
隨後想想好像盛儒生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的,米嵐沒有父母,第一回嫁人,盛儒生不知情,這第二回,難免會有些難過。
盛凌峰輕車熟路的走到了米嵐的房間,輕輕的叩了一下門,然後說道:“我可以迎接我最美麗的新娘嗎?”
此時的岑方然已經蓋上了紅色的蓋頭,如果不是盛家不許外人看見新娘的臉,岑方然更願意選擇白色的頭紗。
也幸好盛家這個不成文的結婚習俗,否則岑方然還不能這樣的以假亂真的嫁給盛凌峰。
“好了,新郎可以進來了。”裡面傳來的是化妝師幽美的聲音。
盛凌峰的眉頭微微一皺,在他心裡新娘的房間是不允許任何人在的,只是沒有辦法新娘要化妝,化妝師不再剩下的婚禮就沒法進行。
其實盛凌峰想,化妝還真的是多此一舉,婚禮現場還有他本人都是無法看見新娘的裝扮的,只有入了洞房才能掀開蓋頭。
但是這個要求是盛儒生堅決向他建議的,他不能違背爺爺唯一的要求。而盛儒生之所以安排化妝師,就是爲婚禮那天的早上代替岑方然說話的。
如果自己說話,岑方然的聲音和米嵐的顯然不太一樣。那麼還沒出門就露餡了,那計劃就不用實行了。
盛儒生的打算就是成全米嵐,也能很好的成全岑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