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盛的眼眸微微眯起,一動不動地靠着牆壁,似乎能夠察覺得到那牆壁傳到自己身上的那股寒意。
傅言盛覺得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讓他猝不及防,他想要想出應對之策,可是卻又會發生另外一件事情,讓他的計劃突然崩潰。
先是傅嚴風提出要立遺囑讓他手忙腳亂,然後現在又是傅霖習失蹤,傅嚴風暈倒搶救。
傅言盛覺得之後的事情可能會順着誰也沒有辦法預想到的方向發展,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之後的事情究竟會變成怎樣。
傅嚴風是否會搶救成功?如果成功了他該如何?如果失敗了他又該如何?
可是作爲傅嚴風的兒子,他更希望看到的結果還是前者。
他並不希望用傅嚴風的生命來作爲實現自己的野心的代價,雖然他真的太迫切地想要成功,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跟讚賞!
但是傅嚴風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哪怕真的想要得到成功,那也不至於陰毒至此。
傅言盛徐徐地轉過臉去,看到滿臉緊張跟無助的傅梵汐,他便提腳走到了傅梵汐的身旁然後坐下:“梵汐,你別怕,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傅家的運氣一直很好。”
“二哥,你說大哥會不會真的出事了?赤壁懸崖那種地方我去過!我看見過那條河!那種河水一旦跳下去,就算是游泳技能特別好的人,都不一定能夠生存的!”傅梵汐是真的很擔心。
傅言盛的眼眸微垂,說真的,他還真的希望傅霖習從此再也別再回來了。
可是他哪怕能當着傅梵汐的面說這樣的話?
他還不想破壞自己在傅梵汐的心目中溫柔而又善良的形象。
畢竟這麼多年,他感受得到,傅梵汐是真心把他當成家人的,所以他也不會討厭面前的這個女孩兒。
看着她滿目的期待跟恐懼,傅言盛只好違背自己的良心安慰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傅家的運氣都很好,他當然也不會有事。”
“現在就連爸爸也倒下了,
我真的很擔心……擔心我們傅家……不過如果哥哥跟爸爸都能安然無恙,那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傅梵汐的眼神稍微有點恍惚。
“一定可以的。我們現在就先安靜地等手術的結果吧。今天的事情是我魯莽了,或許我該用委婉一點的方式來告訴爸爸,這樣他可能能夠承受得住。”說到這裡的時候,傅言盛的眼中盛滿了愧疚跟自責。
他原本的動機是要讓傅嚴風知道這個消息,可是他真的沒有料想到,這個消息會給傅嚴風帶去這樣大的打擊。
可能他有點低估了傅嚴風對傅霖習的感情。
他突然有點好奇,如果出事的人是他,那麼傅嚴風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嗎?
傅梵汐一直都情願相信傅言盛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也一直情願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做出任何對傅家不利的事情:“別自責了,現在傅家的事情可能還得由你撐着。”
“我相信爸會沒事的,畢竟過段時間就是股東大會了。他總還是得主持大局的,你說對嗎?”傅言盛擡起手摸了摸傅梵汐的頭髮。
傅梵汐牽強一笑,她剛纔其實是有注意到傅嚴風暈倒時候的神色的,面色蒼白,而且他的手緊緊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好像呼吸特別困難。
看那情勢似乎不太妙。
其實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承受一切的,可是她自然是希望,爸爸能夠安然無恙。
大概又過了那麼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在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了略顯突兀的聲音。
傅梵汐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滿目期待地看着朝自己這邊走來的醫生。
她也不主動詢問,因爲她很怕聽到令她失望的答案。
而且爲什麼醫生的表情那麼難看?
一般電視劇裡所演的,當醫生的表情是這樣的時候,那就代表情況不太樂觀……
醫生爲什麼要擺出這樣的表情!
傅梵汐的心裡突然有點怪這個醫生。
傅言盛站在傅梵汐的旁邊,
滿目期待地看着醫生:“醫生,我爸他……”
“手術還算是成功的,病人的情況還算是穩定。經過手術已經醒來了。”醫生挑了下眉,看向傅梵汐跟傅言盛。
聽到醫生的話,她纔算是鬆了口氣,可是醫生的表情爲什麼還是這麼嚴肅?
看到醫生那並不放鬆的表情,傅梵汐便不自覺地又緊張了起來。
傅言盛也趕緊繼續追問道:“那 ……那他沒事了對嗎?”
“目前情況是穩定的,可是病人……已經是癌症晚期了。”醫生將事實道出。
這個事實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傅梵汐原本放下去的心此刻再度被揪了起來,癌症晚期?
這是什麼概念?是沒救了的意思嗎?
傅梵汐突然想起父親突然要立遺囑的事情,難道也是因爲這個?
傅言盛此刻心中的想法跟傅梵汐是一樣的,他突然什麼都想通了,這就是爲什麼傅嚴風要立遺囑的原因。
而且當那天傅霖習看着傅嚴風說,他想要他的命的時候,傅嚴風也是笑着回答,你的這個願望很快就會實現了。
傅言盛當時並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再仔細想想,卻是什麼都可以說得通了。
可是傅嚴風這幾年也都一直堅持做身體檢查,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按理說,癌症這種東西都會提早發現的!
“癌症晚期?這怎麼可能呢?我爸的身體那麼好!他還經常帶我去高爾夫球場打球呢!而且還會陪我去跑步!那麼喜歡運動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癌症呢?而且他……他還……還這麼年輕啊。”傅梵汐向後踉蹌着退了一步。
傅言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傅梵汐,她這纔沒有摔倒在地。
傅梵汐緊緊地拉住了傅言盛的胳膊,然後難以置信地搖着頭:“二哥,你聽到了嗎?你聽到醫生說的話了嗎?爸爸怎麼可能癌症晚期呢?他還是中年而已啊!他纔不過五十多歲啊!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