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閆赫神色肅冷,“我心疼。”
他的話,像是涼水般鋪天蓋地的澆下來,清醒了她的大腦。
“有什麼好心疼的?大不了我賠你十個一模一樣的去送給文夕!”
她一邊說一邊哭,已經分不清是委屈還是憤怒了。
直到她掉淚,陸閆赫才陡然察覺到她哭了,他擡起頭看向她,泛紅的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哭什麼。”他不耐的低吼了聲,卻還是將她單薄脆弱的身子摟進了懷裡。
蘇佳委屈的趴在他肩頭,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你幹嘛兇我?弄壞了大不了我賠你。”
陸閆赫聞言,手中的力道更大。
他將她死死扣住,也沒理會她的賭氣,就那樣緊緊抱着她。
賠?
她拿什麼賠?
世界上哪有第二枚這個戒指?又哪有第二個蘇佳?
“委屈什麼?”他好笑的問,將她眼角的淚水吻去,鹹鹹的,澀澀的,刺的他心發疼,“那麼用力,手指不疼麼?”
說着,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摩挲着她泛紅的骨節。
她剛纔用力太大,現在手指已經有些浮腫,卡在那裡更是摘不下來。
陸閆赫看着就覺得心疼,懊惱自己剛剛怎麼會閒的跟她開那種無聊的玩笑。
不過是想要逗逗她,卻沒想她竟然那麼容易的當了真。
“不是很喜歡,嗯?”他壓低聲音道,“既然摘不下來,那就一直帶着吧。”
“你以爲我稀罕別人的戒指?”蘇佳賭氣的不肯服軟,雖然還是覺得生氣,卻也沒再試圖推開他。
“誰說是別人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都戴在你的手上了,還能是誰的?”
她嘴角展開抹嘲諷,“文夕的唄。”
“……”
他沒再接話,氣氛一時陷入靜謐裡。
“閆赫,”蘇佳窩在他安靜沉穩的懷中,緊緊貼合着他的心臟,感受着他的生命,“你跟我說實話,你恨過我嗎?”
陸閆赫一怔。
恨嗎?
他捫心自問,他真的恨過她,咬牙切齒。
在他那些日夜難眠的日子裡,在他那些以酒消愁的日子裡,在他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裡。
他真的恨她,恨不得想要掐死她。
“陸閆赫,”沒有得到他的迴應,蘇佳繼續不死心地問,“你……還愛我嗎?”
迴應她的,還是他的沉默。
蘇佳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她咬緊脣,直到嚐到血腥的味道,都沒敢再出聲。
鹹澀的淚滲進他潔白的襯衫,胸口處傳來溫熱感。
許是她壓着他心臟的緣故,不知爲何,在那一刻,他竟也痛到了窒息。
陸閆赫握緊她的小手,彷彿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樣,不捨得放開。
蘇佳被他攥得有些痛,卻最終咬咬牙忍了下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直到好久之後,他才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這次,是他鬆開了她的手。
鬆手的那一刻,蘇佳彷彿感覺到了心臟被人剝離般的痛。
陸閆赫閉了閉眼,壓低聲音道,“我在浴室中給你準備好衣服了,很晚了,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