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焱轉頭看她的時候,正好看到慕姩臉上的情緒。
還以爲她又看不起老奶奶做的東西,季斯焱眼眸眯了眯,那眼底的警告意味極爲強烈。
慕姩像是沒有看到季斯焱眼睛的警告一般,冷哼了一聲,走到一邊桌子旁邊坐下。
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是個女王在等待着奴僕的伺候。
季斯焱眸光幽幽的在她身上定了兩秒,隨即走進廚房去幫老奶奶。
沒一會兒,老奶奶就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過出來,季斯焱拿着碗筷跟在身後。
“小妹,我這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就一隻雞,燉了點雞粥,你別嫌棄。”老奶奶把雞粥放在桌子中央,見季斯焱過來,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碗。
“老奶奶,您坐,我來盛就好。”這點小事,季斯焱哪兒還能讓老奶奶動手。
剛剛自己說端雞粥,老奶奶非得說這雞粥燙,他不好端,固執的要自己端出來,季斯焱拗不過她,只好讓着她。
然而現在就盛碗雞粥這種小事,再讓老奶奶來,那他哪兒還好意思。
“我來吧。”老奶奶躲過他的手,不把碗給他,“哪兒有客人自己動手的。不然老頭子要說我禮數不周了。”
“老奶奶您別這樣說,您已經待我們很好了。天還沒亮就起來殺了家裡唯一的一隻雞,然後又是砍柴燒火熬粥。忙了一大早上,再讓你動手,我們會很過意不去。”
季斯焱說話的時候,目光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慕姩。
但凡她有一點良~知,就應該感激老奶奶的辛苦忙碌,更應該尊重老奶奶的勞動成果。
慕姩自然是知道季斯焱把那話說給她聽的。
不就是一隻雞嗎?有什麼了不起。
明明心裡很是不削,然而看到桌上那一大碗香氣嘭嘭的雞粥的時候,她竟然有要吃的衝動。
“咕咕咕……”很不巧的事,她肚子剛好在這個時候叫了一聲。
正在爭執的兩人聽到這叫聲,紛紛停下來,看向慕姩。
驟然被這兩個人齊刷刷的盯着,慕姩的臉上閃過尷尬。
該死的肚子,這個時候叫什麼叫。
“哈哈,小哥你妻子肚子餓了,別再跟我這個老婆子爭了,不然餓着你妻兒,就不好了。”
老奶奶拿着碗,就要去給盛粥。
季斯焱也不好在爭奪,拿過碗筷,幫忙把筷子擺好。
“小妹,你要是餓了就先吃。”老奶奶把雞粥放在她的面前,又趕緊給季斯焱盛了一碗,最後在給自己和老爺爺盛了一碗。
慕姩看着眼前的碗筷,陳舊甚至還漆黑。
眉心厭惡的蹙起。
明明燉的還不錯的雞粥,盛在這麼糟糕的碗裡,她怎麼吃得下。
老奶奶忙完,見着慕姩坐着沒有動,還以爲她是不喜歡,神情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小妹,是雞粥不合胃口嗎。那你要吃點什麼,我家裡就還只剩下一點麪條,你要是想吃,我就去給你坐。”
季斯焱瞧了她一眼,把她眼中的牴觸情緒,盡收眼底。
這女人還真的是恃寵若嬌,居然瞧不上這些東西。
“老奶奶,你別管她,她要是餓了自然會吃。您不是要進屋陪老爺爺吃飯嗎?你趕緊端進去,陪他一起吃,不然粥涼了對胃不好。”
“可是……”老奶奶看了一眼仍舊沒有動彈的慕姩,眼底有着顧慮。
季斯焱瞧着老奶奶的顧慮,心裡衝老奶奶充滿愧疚。
老奶奶對她那麼好,這個女人居然把這當驢肝肺,要不是顧及她懷~孕,他非得好好抽她一頓不可。
“去吧老奶奶,等會您還要給老爺爺熬藥喝,別耽擱了。”季斯焱收回看慕姩的視線,轉而催促老奶奶。
老奶奶聽季斯焱這麼一說,纔想起來,等會還要給老頭子熬藥,不能耽擱。
因此也就沒說什麼,端着兩碗粥,進了隔壁臥室。
一時間有些狹小的飯廳裡,就只想季斯焱和慕姩兩人。
季斯焱看也沒看慕姩一眼,端起雞粥,吹了吹,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慕姩見他吃的那麼香,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
可是她驕傲的性格,尊貴的身份,是不允許她吃這種貧民才吃的東西。
一碗粥很快就見底了,季斯焱在放下碗的時候,見着慕姩仍舊沒有動,眉心微不可見的擰了擰。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固執!
“你確定不吃?”季斯焱挑眉看她,眼底隱隱有着警告,“要是這頓不吃,那麼到晚上纔能有吃的。你確定你要這樣一直餓着肚子?”
慕姩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的動了動,但是最終她的驕傲壓制住了她想吃的慾念。
“本殿下不會吃這些噁心的東西!”她突然站起來,衝了出去。
還不走幹什麼,本殿下才不會妥協吃那些噁心的東西。
好好的粥被那黃黃的碗裝着,她怎麼吃的下。
真不在知道那個男人怎麼能吃的那麼歡快?!
慕姩衝屋內衝出來,離屋子有幾十米遠,這才停下來。
“咕咕咕……”
肚子又響了。
剛這麼一跑,她就更加的餓了。
“唔,好餓。”慕姩揉了揉肚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屋子。
見着那個男人沒有追出來,慕姩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有些悶悶的。
“靠,不追出來就不追。本殿下才不削他追出來。”
慕姩憤憤的罵了一句,擡腳就往海灘走去。
冬天的海邊風很大,那呼呼的海風迎面而來,吹的慕姩臉冷,頭疼,身子哪兒都不暖和。
“該死的!”慕姩氣憤的狠狠踢了踢沙子。
最後,體力有些跟不上,走不動了。
她又是來氣,氣自己身子怎麼這麼差。
“可惡!”
她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抓起地上的沙子,就往海中扔。
“咕咕咕……”肚子一直響個不停,慕姩臉色越來越差。
“該死的肚子,你要是再叫,我就把你給流掉。反正本殿下都不喜歡小孩,留着你礙事!”
季斯焱追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她說這句話,臉色頓時黑的像墨汁。
“你說什麼?”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握拳,要不是他制止力極好,不然他真的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