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纔是被耍的那個。
顧情詩心裡有種被欺騙的惱怒感,還有怒恨自己的自作多情,他明明已經那麼厲害了,她爲什麼還要爲他擔心啊?爲什麼還要害怕自己跟他走太近會影響他的仕途啊!
在她每一次的心驚膽戰之下,他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演着自己寫好的劇本。
顧情詩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沒辦法面對葉念琛,那種被人當面揭穿的羞恥感讓她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縱使她向來擅長裝鎮定、裝淡定。可這會兒她面對葉念琛,真的沒辦法裝出無所謂。
顧情詩感覺眼前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提步邁腿,轉身就走,只是才走了兩步,手腕就被人扼住,“幹什麼去?”
葉念琛冷酷低沉的聲音讓顧情詩心裡更加委屈,他憑什麼能這麼理直氣壯,憑什麼能這麼霸道。
顧情詩垂着腦袋,肩膀瑟瑟的顫抖着,聲音輕飄虛幻,“葉念琛,你放開我!”
“不可能!”葉念琛低沉磁性的聲音鏗鏘吼道。
顧情詩一直盈在眼眶的淚水瞬間下滑,呼吸有些艱難,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一樣,連呼吸都是痛的。
忽然間,顧情詩不知道自己一直堅持的那些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不影響葉念琛的仕途?爲了隱藏顧小年這帶着禁忌的身份?還是因爲自己心底深處的膽怯?
她亂了,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堅持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義?她一直用自己認爲的好去對待他,可卻不曾想過,她心裡所認爲的好,真的就是他需要的嗎?
人總是會犯這樣的錯誤,總是把自己認爲最好的東西,強加在別人身上;卻從未考慮過,被施於的那個人,他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顧情詩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在止住淚水的時候,她是靠在葉念琛的懷裡的,他胸前的墨綠色已經被她染溼了一大片,看起來特別的怪異。
情緒發泄出來之後,顧情詩冷靜了許多,抽抽搭搭的,聲音帶着沙啞,濃濃的鼻音,輕喚一聲,“二叔——”
葉念琛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背,從鼻腔發出一個音調,眸中壓抑着濃烈的情感。
“你的衣服溼了。”顧情詩雙手撐着葉念琛的胸膛,身子往後退了退。
葉念琛深邃冷然的眸波一動,一隻手仍環着她的腰,一隻手輕撫上她那哭得紅腫的眼,面無表情的陳述,“真醜!”
“那真是委屈你了,既然嫌棄我醜的話,勞駕你放開我。”哭過之後的顧情詩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痞裡痞氣、囂張的模樣。
“不嫌棄!”葉念琛的大掌覆上顧情詩的雙眸,擋住她的視線,用他特有的磁性聲線開口道:“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葉念琛的手掌很大很暖,幾乎把顧情詩整個臉都給擋住了,顧情詩的鼻翼間滿滿都是他獨特的味道,呼吸微沉,嘴角揚着淺淡的笑意,“二叔,你這麼聰明,不是一猜就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