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包廂,整個A市,沒有人能知道。
一場酣暢淋漓的肆虐,一直到凌晨才堪堪結束。
韓黎辰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頭有些微微的疼,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受,出來,靠在門口上,深邃的眼眸不知想些什麼,只是走廊上的冷氣一吹,整個人都輕鬆了些。
他確實是喝多了,所以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拿出來了,哪怕是用強,薄脣扯了一點諷刺的笑,可是笑到一半,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昂頭,深呼吸,腦海裡卻都是雲淺夜那張清淺嫵媚的臉。
很久都沒有嘗過她的味道,很盡興。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抗拒,除了最開始的一聲喊,後來幾乎是一聲都沒出。
韓黎辰恍惚之間似乎可以理解她的委屈,可是,他依舊不想放手,惟獨只有這麼一個雲淺夜,他放不下。
一想到那個小女人還在裡面嬌媚喘息,他就根本站不住。
清冷的眼眸燃着些許焰火,微微蹙眉,轉身就要進去,可是突然聽到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
這個走廊裡,都只有着一個包廂,能往這邊走的,還能有誰?
“韓總?”
最開始的那位侍者站在包廂口,一張臉上掛着些許緊張,看到韓黎辰的時候變輕鬆下來,小心地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韓總,易先生在外面。”
易先生?
易謙寒。
“易先生在外面等了您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說都不肯走,我就每隔一會兒,來這裡看看。”
那侍者說着,態度越發恭敬:“剛剛韓先生打過來了一個電話,只是也沒接通。”
韓黎辰眯着眼眸想了片刻,擡手繫上釦子,滿身清冷的往外走,跟在旁邊的侍者頭也不擡,一路低着頭跟着。
等走到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易謙寒端正的坐在沙發上。
彼時他身邊粘着一個女人,看着有些眼熟,易謙寒明顯帶了不耐煩,但是更扛不住那
女人的粘人勁兒。
卻感覺到一股冷冽的氣場襲來,黏在易謙寒身邊的女人擡頭,打了個哆嗦,連忙起身離開。
易謙寒好說話,但韓黎辰可不是什麼好人。
“今天怎麼有空?”
韓黎辰垂眸看了一眼易謙寒,聲線沙啞:“不拍戲了麼?”
最近易謙寒接了一個很遠的戲,也很苦,好像很長時間不見,原先那張嫩的像是奶油小生的臉現在多了幾分棱角,擡眸的瞬間,眼底裡都能看到些許凌厲。
好像原先那個沒心沒肺的三弟也跟着長大了一樣。
“那部戲拍完了,我不接戲了。”易謙寒的身體陷在沙發裡,手裡捧着一杯果汁,輕輕的抿一口,眼眸裡晃着些許陌生的氣息:“我想接管公司。”
韓黎辰彼時拿着紅酒的手指微微頓在空氣裡,只是一秒,又恢復正常,嘴角扯了幾分笑,狀似無意:“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易謙寒不擡頭,也不看韓黎辰的臉,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手裡的果汁:“那不是以前麼?”
心裡閃過幾分情緒,易謙寒這樣,韓黎辰猜到了些什麼,但也沒有點破,只是點頭:“好,那你明天就去公司,你手底下的影視公司,你比我清楚。”
雖然知道他是因爲什麼這麼做,但是韓黎辰完全不在意。
易謙寒聲線沙啞的應了一聲,手指把玩着手裡的紅酒杯,眼眸裡醞釀着深深淺淺的思緒:“媽媽這段時間一直很惦記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何止是這段時間?一直都很惦記,只是媽媽從來都不提出來。
韓黎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原本拒絕的話都到了喉嚨口,可是卻想到了屋子裡躺着的那個小女人,點頭,笑:“告訴她,我帶未婚妻回去。”
“未婚妻?”
易謙寒眉頭一挑,心裡一寒,手指握緊了手裡的果汁杯,垂下眼眸,波瀾不驚的點頭:“好。”
夜色更深,可天邊卻緩慢的亮起來,有些刺眼的溫暖。
易謙寒上車的時候,
一轉頭,就看到車門上的些許痕跡。
是血的痕跡。
在兩個小時之前,韓千景突然打電話給他,叫他過來醫院接人,他當時沒有想太多,直接起牀穿衣趕過來,但是沒想到,接的這個人,竟然是藍怡心。
當時藍怡心已經陷入昏迷之中,雙腿膝蓋盡碎,倒在輪椅上,好像睡美人一樣,易謙寒看了一眼,心就跟着灼燒起來。
一路上趕去機場,易謙寒不斷的問,可後座上的女人完全沒有聲息,韓千景一句話不說。
後來給易謙寒逼急了,狠狠地拍着方向盤吼:“韓千景你他媽有病啊!後面躺着的是藍怡心,是藍怡心啊!”
原本靠着車窗臉色慘白的韓千景突然紅了眼眶:“你他媽以爲我不知道是誰嗎!你讓我怎麼辦!動手的是大哥啊!”
大哥。
兩個字,瞬間澆滅易謙寒心中的所有怒火,手裡攥着方向盤都開始抖,沒有力氣,眼前一片重影,面前一輛車呼嘯而過,易謙寒身體下意識連忙打轉,腦海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韓千景靠在旁邊,剛纔那麼危險的情況,他眼眸都是暗淡的,看了一眼,宛若生無可戀的模樣。
只看了一眼,易謙寒的心就跟着疼,“爲什麼”這三個字,堵在喉嚨裡,卻怎麼都問不出來。
猜也能夠猜到爲什麼。
藍怡心的脾氣,都是被他們三個兄弟驕縱出來的,她真正能觸碰到韓黎辰底線的,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車窗上的風衝到臉上,韓千景有短暫的清醒,眼眸落下的時候,卻脆弱的不可思議,手指抓着手機,狠狠地攥着,聲線沙啞像是要碎進風裡。
“我看到怡心的時候,怡心的整個膝蓋骨都是碎的,看一眼就知道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如果手術很成功的話,可以拄柺杖。”
擡手關上窗,韓千景深深地吸氣:“但是,大哥說,就讓她殘廢一輩子好了。”
韓黎辰說,就讓她殘廢。
有那麼一瞬間,易謙寒有一種將一切都奪回來的慾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