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荊山自責不已,老管家在他粗糲的大手上拍了拍,寬慰着老人家。
郭志傑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他。”
醫生尚未從觸動之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等一下就會推出來,並不是什麼大手術,不過打了局部麻醉,就怕醒來的時候該痛了。以後要注意一些,雖然說孩子還小,但那是額頭的位置,搞不好要留疤的,這段時間要好好養着不能碰水,飲食也注意一些。再留院觀察幾天,如果沒有排斥的情況出現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謝謝你。”
醫生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幾句細節才離去。
“薇薇,是爺爺不好,沒有照顧好天賜,幸虧沒有出什麼大事,否則爺爺真是愧對你,愧對夏家的列祖列宗了。”
夏荊山話中有話,變相強調了天賜是夏家的孩子,就算唐暮白知道了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爺爺,莫要再說了,這是意外,誰也不想這件事發生的。”
題外之音唐暮白是聽出來,看着似乎又老了一點白髮蒼蒼的老人家,他當下就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爺爺您放心,就算天賜是我兒子也改變不了他是您孫兒的事實,我也不會逼着他改姓唐。”
夏荊山的臉上總算好看了一點,“暮白,這一次沒照顧好天賜是我的責任,我以後會加倍小心,你也別怪爺爺自私,他可是我們夏園的未來啊。”
唐暮白搖了搖頭,“不會,爺爺您放心。”
見夏荊山一直也沒有反駁他叫他老人家爺爺,唐暮白又鬆了一口氣,這是接受他跟夏子薇了吧?
小天賜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睜着的,頭上包着紗布,一邊的眼皮有些浮腫,看起來像個小可憐。
他當真如醫生所說的那樣,不哭不吵不鬧,澄澈烏黑的眸子掃過衆人最後驚奇地看着唐暮白,視線就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動了。
唐暮白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孩子,確實第一次與孩子對視,正如他第一次見到孩子時的感覺一樣,那是一種很強烈、很本能的感應,直覺自己與這個人有莫大的關係。
原來他是自己的兒子,這個漂亮的小傢伙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天賜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爸爸。”唐暮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
“粑粑……”
小天賜的嘴巴微微張開重複這兩個字,那是他跟元元哥哥學的,他的眼睛都好奇地盯着唐暮白,透着無限的審視。
他知道哥哥有粑粑,哥哥的粑粑好高好大好厲害的樣子,可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也從來不問媽媽。
每次元元哥哥的粑粑抱他的時候其實他都很想知道他的粑粑在哪裡,爲什麼沒有像哥哥的粑粑那樣每天都陪着自己。
原來這就是粑粑。
唐暮白卻因爲天賜喊出這兩個感動到眼眶發熱,生命真的很神奇,你血脈你的一切都會在另外一個小生命的身上得以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