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蠻歪着頭,望着他,半響,好奇地問:“那個男人,爲什麼我覺得他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納蘭澈的手頓了一下,才淡淡地說:“因爲他最愛的女人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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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艘輪船上,船雖然不豪華,但是處處彰顯着莊嚴,霸氣,多處保留着經典的海盜標誌。
司徒冽一手拎着自己的兒子司徒淺,回到船上,隨即往裡面一甩。
司徒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身手敏捷,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跟斗,穩穩地落在地上,還不費餘力地對着他的老爸做了一個鬼臉。
“司徒淺,你的膽子越來越肥了,竟敢私自下海,爬到別人家的船上去,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司徒冽握住拳頭,手指關節弄得咯咯作響,陰沉的臉孔,如索命的修羅。
他這張臉可以嚇倒天下人,但是卻唯獨嚇不倒他這無法無法的兒子。
“誰叫你當着那麼多人的臉打我屁股,男子漢大丈夫要面子的好不好?你這樣對我,我只好離家出走了。”司徒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會離家出走那麼幼稚的。”司徒冽瞪着他,他打他還不是因爲他太調皮搗蛋。
“我說錯了,我不是離家走出,我只是出去找媽媽,都是你這個壞蛋阿爹,是你把媽媽氣走的,我討厭你,討厭你……”別老說他小,其實他一點都不小了,他已經懂事,曉得別人有爸爸媽媽,而他只有阿爹,沒有媽媽。
“你有種再說一次。”司徒冽的臉色頓時沉冷得沒有邊兒。
“你又想打我了是不?你打啊。”司徒淺從衣服的暗縫裡抽出一張相片,手裡高舉着對着他,大聲地嚷嚷,“你打我,媽媽都會看到的。”
看着那泛黃的照片裡,不管過了多久,卻依然沒能在他的腦海裡忘記分毫的女人,他眼底裡的愁色更深了。
放開了攥緊的拳頭,默默地轉身,離開。
司徒淺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門口得瑟的笑容,他就知道,只要他拿出他媽媽的相片,他就會像一隻喪失了鬥志的困獸,不會罵他,也不會打他。
他伸出小手,撫摸着照片裡的女人,皺着小小的眉頭,忍不住憂傷:“媽媽,你到底在哪裡?姨姨說是阿爹做了讓你生氣的事,你才離家出走的,我幫你教訓阿爹了,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惹他生氣,幫你出氣,但是爲什麼,你還不回來,你不要壞蛋阿爹,就連淺兒也不要嗎?媽媽,我真的很想你,很想見到你……”
司徒淺說着,眼淚便忍不住滾滾而下,畢竟他才五六歲,就算再獨立,也還只是個小孩子。
司徒冽在門外聽着他的哭聲,眼底的晦暗更深了,如千年的古井,泛起絲絲的溼意。
六年了,你給的懲罰還不夠嗎?
只要你回來,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這麼簡單的願望,竟然也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