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君若若語氣尖銳,怒瞪Simon:“你怎麼治人的?怎麼讓他跑出來了!”
Simon淡淡瞥她一眼,神色不愉,但沒有多說什麼,招呼兩個保鏢將炎擎擡進去,放在病牀上。
炎擎的一隻手死死拽着她,她只好亦步亦趨的跟着。
一進門,發現裡間一片凌亂,跟狂風過境似的,君若若不禁一愣。
“他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倒了?”安置好炎擎,君若若焦急的問。
他在她身邊倒下的那一刻,她心都要跳出來了。
Simon瞥眼他們緊握的手,煩躁皺眉:“正常的。給他打了鎮靜劑他還不安分,睜着眼睛情緒暴躁,我只好給他心理輔導,輔導過程中不斷進行心理暗示都不行,加上輕度催眠才讓他稍微平靜一下子。”
“但是沒到五分鐘,他就叫着你的名字又清醒了,偏要出去找你,攔也攔不住。”
Simon看她,就像看一灘禍水。
君若若有些搞不明白,這人從一出現,就對自己不友好,哪兒招他惹他了?
“爲什麼鎮靜劑對他沒作用?”君若若給他提了提被子,憂心的問。
Simon冷笑一聲,寒聲說:“整整十五年,他每次情緒太大的時候都要注射鎮靜劑,再強效的藥,對他來說效果都打折了。現在他是支撐不住,沉睡了。”
遍體生寒!
君若若背脊一片冰涼,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
她擡頭,認真的看着Simon,看進他琥珀色的眸子,突然覺得一陣熟悉。
“你……”君若若瞳孔一縮,戒備的盯着他,質問道:“你跟萊諾·帕爾瑪什麼關係!”
Simon微微詫異,撇撇嘴,“沒什麼關係,同一個姓而已。”
“就是她導致了炎擎的心理疾病!你跟她還有血緣關係,你安的什麼心!”一想到萊諾這個變態的女人,君若若就忍不住火大,對Simon也不客氣起來。
“Malone都不介意我的身份,你更沒立場。”Simon冷冷的說,“卡洛斯家不會承認一個天朝女人。”
君若若抿着脣,又是這句話……
雲淡風輕瞥他一眼,看向炎擎:“你給他治了十五年?”
“不是,十年前我才找到他,那時候他很排斥治療,更準確的是,他嗤之以鼻。他根本不認爲自己有心理疾病。”
“你……爲什麼你要主動找他給他治療。你……你是不是也參與了……”君若若聲音顫抖,有些無法這樣的事實。
Simon沉下眼眸,低聲說:“我只是親眼所見,當時無力救他。每次想起那些場景,我都悔恨不已。”
君若若一愣,突然覺得他們有一種共鳴。
“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的具體病情、病因?”
Simon嗤笑,“只要Malone不想說,你就不會知道。”
君若若緩緩坐在病牀旁邊,用另一隻手疊在她跟炎擎相握的手上,一陣心疼。
“現在怎麼辦?我看萊諾不會善罷甘休,讓她繼續留在這兒,對炎擎……是好是壞?”她一想到炎擎渾身緊繃跟木板似的,就忍不住恐慌。
這個傢伙,何曾怕過什麼?
何曾失控過?
Simon皺眉,盯着君若若看了好久,才低嘆一聲:“現在她在這兒,的確不太合適。沒來天朝之前,我以爲她的存在,能給Malone一些刺激,能激得他生出更加強烈的反抗意識。卻沒想到Malone的病情出現一個非常大的變化……反正,現在萊諾不適合出現在Malone周圍。”
“但是,她這個人,不是能隨便拿捏的。驕縱了五十多年的女人,怎麼肯對人低頭?我們只有防着。”
五十多?
君若若詫異,那女人看起來不到四十的樣子,居然已經五十多!
“如果要趕走她的話,也許……我有辦法。”鵲眼一眯,君若若頓時有些暢快。
一想到將那女人踹出天朝,就舉得渾身都是勁兒!
Simon揉揉眉心:“趕走她,她也會回來的。算了,先弄走她吧,能有一段時期平靜,我也許能找出應對Malone病情變化的方法。”
君若若衝他認真道謝:“謝謝你。”
Simon一臉複雜,擺擺手:“你守着他吧,醒來之後我再檢查。”
君若若本想出去找周輝,手卻被炎擎捏的死死的,她一扯動他就不安生,君若若害怕把他吵醒,只好叫周輝進來。
“夫人?”周輝一陣後怕,還好這位小夫人機制果敢,否則……
“你在海關那邊有路子沒?”她怪笑一聲,笑得周輝毛骨悚然。
“您是要……?”
君若若眼睛發亮,一邊說一邊觀察周輝的反應:“送那個女人滾出天朝!帕爾瑪是西板牙新冊封的大公,如果這時候傳出帕爾瑪家的女兒夾私違禁物品來到天朝……”
周輝眼前一亮,頓時容光煥發:“好主意!只要一點兒腥兒透露給海關,就能查她,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她都不敢讓查,皇家臉面和貴族聲譽可經受不起那萬一!”
“看來你對萊諾和帕爾瑪家族瞭解的挺多。”君若若一聽,頓時瞭然,漫不經心的問:“你跟着炎擎多久了?”
周輝一下子警惕起來,“不算久哪,夫人,我趕緊去辦這件事,就先走了啊。”
說完,他趕緊溜了。
君若若咒罵一聲狐狸,然後盯着炎擎不太安穩的睡顏,頓時一陣揪心。
想想她接受情景治療的那些日子,她渾渾噩噩的過着,不知道白天黑夜,腦袋裡反反覆覆出現甩不掉的心咒,但是她身邊,始終有他守着。
是從什麼時候,她對他完全放開依賴了呢?
當他在多功能治療室裡給她哼曲時?
還是他們靠着妍妍的石墓,她向他哭訴心魔?
她把他當成海綿,所有的苦淚都向他傾倒,讓他幫她分擔,借他來讓自己安心。
可是……她卻如此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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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第一次大吵大鬧,甚至鬧離婚,一半是他們溝通不暢,一半是他的心理疾病,有病發徵兆。
而她只揪着他的錯不放,死死守着自己的心,單方面跟他冷戰,忽略他越發焦躁的情緒。
君若若爬上病牀,依偎在他身邊,感覺淚意上涌。
“從今天起,就讓我也照顧你吧,老公。”
只是她沒想到,打破這句話的事實會來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