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再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熊敬廷的餐廳。
車上,葉木寒專心地開着車子,車速平穩,絲毫感覺不到一點起伏顛簸。
凌淺摸着圓滾滾的肚子,一餐吃完,天都黑了,街上的路燈一排排亮起,還有一些高樓建築的霓虹燈廣告視頻發出的光,將整個城市照耀得似白晝。
“啊,對了。”凌淺偏頭看向葉木寒,有些納悶:“我剛剛看那小秘書,一直盯着你送給熊爺的那個禮物看,爲什麼啊?”
葉木寒稍稍轉眸看了她一眼,薄脣輕啓:“我讓她去買的。”
“我還以爲是你自己選的呢,你這麼懶哦。”凌淺覺得這禮物送得也太敷衍了,還是讓秘書買的。
頓了一會,她又問:“那買的是什麼?”
“手錶,男士手錶。”葉木寒勾起嘴角,臉上的神情像是在等着凌淺誇一誇他。
凌淺一下子笑彎了眉眼,“可以啊,要是你買了女士手錶,估計熊爺會來吐槽,她可討厭女人的東西了。”
葉木寒輕挑眉頭,那表情有多得瑟就多得瑟。
“我們木寒越來越聰明瞭。”她大大方方地誇了他一句,又仰了仰下巴,繼續道:“果然是我的智商把你的智商拉高了。”
他偏頭看她,脣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還更加深了幾分:“淺淺說什麼都是對的。”
凌淺笑眯了眼,十分受用他這麼聽話。
將目光投向窗外的風景,她的手支撐着下巴,一會兒後,她倏地轉眸盯着葉木寒,語氣裡難得有了正經:“你的那個小秘書……”
葉木寒無奈地瞅了她一眼。
“好吧,我們公司的那個小秘書,”凌淺乖乖改口,接着道,“她這麼年輕,你看着她,會不會有點什麼感覺?”
“淺淺。”葉木寒又是無奈地瞅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一直待在家裡看那些小說了?”
“哪有,在家跟羽朵看看電視啊,玩玩飛行棋啊,無趣死了。”說到這,她鬱悶地瞧了他一眼:“你在公司就好玩咯,還有小秘書,漂亮年輕的小秘書。”
葉木寒輕笑了一聲,慢慢打着轉向燈,將車子停靠在一邊。
他解開了安全帶,身體輕鬆一挪,與凌淺不過十幾釐米的距離了。
凌淺瞪大了眼,濛濛地眨眨眼看着他:“做什麼?”
他伸長了手,搭在她後背的椅子邊,黑眸專注地看着她,低低出聲:“我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凌淺還沒能好好理解一下他的話,微張的脣瞬間被他薄脣堵住了。
他細細輾轉纏綿,一瞬間便讓她腦子糊成了一團,雙手虛虛地攥着他胸前的布料。
好一會兒,葉木寒才鬆開她的脣,手指輕柔地磨蹭着她溼潤紅粉的脣瓣:“雖然很喜歡你吃醋,但每次我吃醋時,心情很不好,我不希望淺淺心情也不好。”
凌淺輕輕眨了眨眼,眸眼微泛着光,她腦袋還沒能完全恢復思考的能力,只能先記下他說的話,等緩過勁了再去想他說這話的意
思。
“蠢。”葉木寒看清她眸底的茫茫然,低頭又是吻住了她的脣瓣。
等到他回到駕駛座上重新啓動車子時,凌淺覺得氣都不足了,鼻子嘴巴都一起呼吸着空氣。
她微微偏頭看着車窗上葉木寒的倒影,凝着目光,仔細瞧着他。
片刻後,她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說出口的話也帶着一絲虛弱嬌氣:“我沒吃醋哦。”
葉木寒稍稍偏頭看了她一眼,低低笑了一聲:“好,沒吃醋。”
“你聽說過女人的直覺這回事嗎?”凌淺自然是聽到他的笑聲,知道他這是看穿了自己狡辯的心思,她也不管了,反正她沒吃醋!
“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嗎?”他脣邊帶着一抹笑,十足地縱容她所有事。
“差不多。”凌淺抿了抿脣,繼續道:“我覺得,那個小秘書,有點怪。”
葉木寒輕挑眉頭,二話不說便道:“那我明天辭了她。”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轉頭看着他:“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她能被雪茜看重,也肯定是有能力的,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要炒了人家?”
“淺淺說她怪,那就是她怪,我的身邊不需要有這種讓淺淺感覺有任何不開心的人。”葉木寒沒有改變主意,心裡還開始想好怎麼跟雪茜聯繫,讓她換個人來。
“你冷靜!我就隨便說說!”凌淺生怕他真要炒了人家,她覺得自己纔剛跟那沈芯芯見面,第二天沈芯芯就被葉木寒給辭退了,可想而知,沈芯芯肯定會覺得跟自己有關的。
葉木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很冷靜啊,是淺淺你太激動了。”
“哎呀,我就真的隨便說說,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微微偏頭,黑眸裡有着一絲疑惑:“那按常理,我得怎麼出牌?”
凌淺想了想,很嚴肅的道:“一般這種情況下呢,男人都會說,‘你想多了,只是一個小秘書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或者呢,會說‘你別無理取鬧,把別人想得那麼壞’等等這種話。”
葉木寒皺緊了眉頭,十分不能理解,困惑地看着她,語氣十分的理所當然:“我家淺淺說的話,都是對的,我爲什麼要說你無理取鬧呢?而且別人壞不壞,關我什麼事?”
凌淺張了張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竟無言以對。
果然熊敬廷說得沒錯,她把葉木寒教得也太好了,不過她沒教過他這些啊,他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凌淺眨巴眨巴眼,微偏轉着身子,認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上網看了什麼毒雞湯了?”
例如上次他莫名其妙的說“需要淺淺的親親才能起牀”這種網絡語言。
葉木寒揚起嘴角,稍稍偏頭看了她一眼:“我覺得挺有道理的,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老婆說哪個女人是綠……”他蹙起了眉頭,覺得這個詞彙有些傷風敗俗,不宜胎教,想了一下,他才道:“老婆說哪個女人怪就遠離,老婆說……”
“停停停!”凌淺扶額無奈,“葉老闆啊,葉帥哥啊,葉男神啊,以後少看這些東西。”
“爲什麼?我十分贊同這篇雞湯。”葉木寒納悶地瞧了瞧她。
“我可不想攤上個‘妻管嚴’的罪名啊。”
前方的十字路口亮着紅燈,葉木寒停下車子,一向聰明地腦袋有些懵,他歪着頭,“淺淺在想什麼?”
難道他說得不對嗎?無論如何,他都是無條件無理由地偏心淺淺。
凌淺嘆了一聲,自己明明沒怎麼管葉木寒什麼事啊,怎麼他自己把自己洗腦得這麼乖巧?果然是個傻男人。
她坐直了身子,凝眸看他:“好吧,妻管嚴就妻管嚴,不過,你先別莫名其妙就辭退了人家。”她轉溜了一圈眼珠子,道:“等那小秘書做了什麼事惹我生氣了,再辭退都行。”
葉木寒這下子不應話了,薄脣稍稍抿着。
她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着不開心的氣息。
現在輪到凌淺納悶了。
她伸長了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好奇地問:“你不開心什麼?”
“你太蠢,寧願讓別人有機會惹你生氣,也不立刻掐斷別人的這個機會。”他沒有去看她,冷着一張臉。
紅燈轉成綠燈了,他開着車,不再說話。
凌淺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這是氣自己要給別人這麼一個害自己不開心的機會。
她低下了頭,雙手垂放在腹部前輕輕攪弄着,嘀咕着:“我這不是怕冤枉好人嘛。”
葉木寒輕哼了一聲,不搭話。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還冷着臉,撇了撇嘴角:“好啦好啦,你要辭退她就辭吧,反正要是被罵,也會是我被她罵,罵我妒婦,小心眼,疑心病還重。”
他黑眸凝了她一眼,總感覺她後面幾個形容詞是在說他自己。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最後還是葉木寒無奈地嘆氣,騰出一隻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不辭退了,犯不着爲了外人惹得我們都不開心。”
凌淺轉眸瞄了他一眼:“真不辭了?”
“恩,除非你開口說辭了她,否則出了什麼事,我都不會辭退她,”他輕輕一笑,問道:“這樣可以了嗎,淺淺?”
她嘿嘿一笑,點點頭:“可以啊。”
凌淺將目光轉向窗外,離他們的家越來越近了,她雖然不經常出門,但也是認得一些路的。
車上依然安靜,但氣氛卻舒緩了很多,輕鬆而自在便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不管如何,他們之間是不會有什麼狗血的第三者。
她似在思考着什麼,眸中的焦距有些渙散。
好一會兒,她一隻手輕輕撫着肚子,低聲的道:“木寒,等小寶寶出生了,我就去當你的私人助理。”爲了給自己想要待在他身邊找個理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瞎扯着理由:“總不能這個家就靠你一個努力工作對吧?我也得找個工作,不然也太拉你後腿了。”
葉木寒有些詫異,偏頭看着她,片霎後,脣邊揚起一絲笑:“可以。”
其實他樂意這麼一直養着她,她越懶就越能證明她越依賴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