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多。
趙誠、方偉剛和簡欣嵐三個人，都坐在公司會議室裡，因爲《彩色的黑》Demo的製作已經完成了。
不過，聽歌是最後的壓軸，他們還得在這螞蟻窩大的地方進行‘高層會議’。
“欣嵐現在的口碑，比之前還要差很多。”
“除了原本的皮膚問題遭到質疑外，就連即將上映的電影都受到了實質牽連。”
“因爲欣嵐在這部電影裡，扮演的女配角是一個模特兒，她的作用是輔助主角實現夢想，成爲最頂級的設計師。”
“但網上現在出現了一大批人，在瘋狂吐槽主角聘欣嵐這種模特兒，只會嚇跑顧客。”
“我看了一下，發帖的多數爲馬甲小號。”
“估計是欣嵐的前經紀公司，爲了報復找的。”
“比較麻煩的是，電影導演似乎真有把昕嵐戲份刪掉的打算，因爲他在跟人打聽能不能把檔期推後。”
方偉剛像老師看書念課文似的闡述這糟糕現狀，樣子倒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趙誠一早就習慣了這經紀人的面癱臉，沒什麼特別反應。
可簡昕嵐不同，她就像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一樣，十分坐立不安地左右捏右手。
因爲她之前對方偉剛的印象，就僅次於趙誠有個能幹的經紀人。
她還沒混出沒名氣，就敢高調地把經紀公司炒魷魚，很明顯代表她是個難控制的刺頭。
況且，她父母是圈內人這件事又傳了出去。
除非簡昕嵐是突然爆紅了，否則都沒公司願意接納她。
趙誠在徵得方偉剛同意後，就問她願不願意加入明日娛樂。
簡昕嵐當然是沒問題的，自己目前最好的死黨，已經驗證了方哥是個很強的經紀人。
基於信任的前提下，她連父母都沒通知，直接跑過來籤合同。
但籤合同那天，方偉剛也是現在這種石頭表情......
簡昕嵐甚至在懷疑方哥本來是不是沒想籤她的，但礙於趙誠的面子，才勉強妥協。
“阿誠。”方偉剛突然認真喊了趙誠一聲。
“嗯？”趙誠疑惑地看着擡頭。
“我要站在現實的角度，提前給你做個心理準備。”
“因爲那個經紀人捅的簍子比想象中還要大。”
“現在基本所有關注你的人，都知道你要寫一首能夠讓昕嵐翻身的歌。”
“假如這首歌放出去以後，沒達到預期效果，你很可能也會被拉進旋渦，到時，你必須迅速轉移重心。”
“千萬不能鑽牛角地在這上面解釋。”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方偉剛基本摸透了趙誠的倔脾氣。
“聽聽先啊，對我有點信心嘛。”趙誠同樣認真，但沒正面答應他。
簡欣嵐滿臉愧疚，想開口說點什麼，但看到方偉剛起身走去放Demo，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別在意方哥的面癱臉，他工作時就是個有事說事的人，其實他很看好你的，只是不善於表達。”趙誠聳了聳肩。
“嗯。”簡昕嵐強顏歡笑地應道。
很快，方偉剛就回來了。
他手裡除了個遙控器，還拿着兩塊不知道哪裡順來的土力架，然後面無表情地把大包裝那塊遞給了簡昕嵐。
“土力架能補充能量，而且吃點甜的，也能心情好一些。”
“不管情況多糟，總會想到解決辦法的。”
說完，方偉剛就若無其事地把小的那塊，反手丟給了趙誠。
“啊，謝謝方哥！”簡昕嵐有點受寵若驚。
對於沉穩高冷的他來說，能面對面講出剛纔那兩句一聽就是安慰人的話，已經是非常大的挑戰。
趙誠在旁邊看着也被逗樂了。
因爲方偉剛關心自家藝人的方式，還是這麼特別。
至於其他想說的話，可以留到以後再慢慢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檢驗這首歌，看它是不是真的具備讓簡欣嵐和整個明日娛樂翻身的能力。
方偉剛按下了播放Demo的開關鍵。
爲了保持整首歌的神秘，趙誠現在纔想耍寶似的從文件袋裡，拿出了兩張印有歌詞的A4紙遞給他們。
boom boom boom ......
一陣重金屬的搖滾味前奏，從音響中強勢衝了出來。
方偉剛和簡欣嵐都顯得略微驚訝，因爲趙誠之前一直沒透露過這歌的類型。
但一想到是給女孩子唱的，就覺得應該是偏柔和的煽情歌，沒想到攻擊性會這麼強。
然而，更令他們驚訝的，是緊接着來的歌詞。
“虛擬的慾望在-擴散-關注-上傳-下載”
“華麗的泡沫在-消失-爆開”
趙誠那富有特色的低音嗓，和這種強勢節奏搭配出來的聽覺效果，就像他剛剛唱的‘泡沫爆開’一樣。
這歌詞真的太大膽了！
將慾望比擬成在網絡上的各種操作。
這，這不正是簡欣嵐目前受到的網絡暴力嗎？！
“一秒一個點擊流覽一個胡說”
“蜻蜓點水都是指尖的錯”
如果剛剛方偉剛和簡欣嵐剛剛是小驚訝，那現在就是大震驚了。
蜻蜓點水怎麼會是指尖的錯？
完完全全是在嘲諷水軍啊！
他們越聽下去，眼睛就瞪得越大。
當整首歌結束的時候，他們的信心也已經不知不覺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只要等放出去，他們就能飄了！
因爲，這首歌真的是爲簡欣嵐量身定做的！
“聽完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一點可能能讓我們所有人都完成翻身？”趙誠笑着問道。
“我覺得沒有問題！”當事人簡欣嵐猛地點頭。
方偉剛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爲趙誠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對他的印象。
原本，以爲趙誠只是個年輕衝動的楞頭青。
沒想到他還能把衝動與憤怒結合起來，變成真正的歌詞。
方偉剛覺得以自己公司這種條件，能簽下趙誠這樣多才的藝人，絕對是在上輩子拯救了銀河！
“這首歌的舞臺不能太小，不然震撼力就會不夠。”
方偉剛咬咬牙，說道：“欣嵐，你們電影劇組申請上沙城電視臺的《開心大部落》不是被駁回的嗎？這樣，我去求求人，看看能不能把安排上。”
“如果能安排，你到時就跟導演說，有辦法能讓劇組上節目，只要讓你在節目中唱一首歌就行了。”
坐一旁的趙誠聽到笑了，說道：
“沙城電視臺，我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