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尊稱,會議室內十幾人的目光不由地擡起,凝望在範香語身上。
範香語微微蹙眉,平靜道:“暫時還沒有,但以他的實力,絕對不會出事,即便是在大海上,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留住他。”她這話所指的自然是林超的翅翼,這是極強的保命戰兵。
聽到她自信的話語,衆人臉上的憂慮卻沒有化開,先前的黑色甲冑中年人面色躊躇,道:“我等自然是相信林戰神的力量,可是,自從災難爆發,世界究竟變成什麼樣,我們根本不瞭解,這病毒從何而來,幕後黑手是誰,以及海域裡最強的生物,已經進化到何種程度,我們都不知道。”
他苦澀一笑,續道:“可是,盤古組織卻說,他們組織的【預言】能力者,已經預知到林戰神絕對會死在北極,若只是盤古組織的話,我自然是不會相信,可是周首領的助手千雪小姐,同樣是【預言】能力者,也感知到林超的生命氣息,在北極完全消失,甚至在地球上完全消失。”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預言能力者所預言的事情,從沒有錯過,任憑如何改變,縱然是先前知道事情的軌跡,最終預言裡的事情,也必然會發生。
範香語遮在黑色兜帽下的絕美臉孔+□,..佈滿寒霜,恨不得將這說話的黑色甲冑中年人撕碎,她心底何嘗不是擔憂,甚至私底下許司令讓炎黃基地的秘密部門裡的【預言】能力者觀察過,結果跟黑色甲冑中年人說的一樣。林超的生命氣息,會在北極消失。
深吸了口氣。範香語沉聲道:“千雪小姐的預言能力,只感應到林首領的生命氣息消失。卻沒有看見他直接死掉的話面,這也有可能是,林首領進入到北極某個遺蹟中,所以感知不到。”
黑色甲冑中年人苦澀道:“這一點我早想到,所以讓千雪小姐試了試,可結果卻是,即便是進入遺蹟位面中,仍然能夠預言到,按照千雪小姐的說法。遺蹟位面跟地球主位面是關聯的,簡單來說,地球是一個主杆,遺蹟位面則是分叉,看似是另一個不同位面空間,但實際上卻不影響預言能力的感知,除非,林戰神離開了地球,前往到太空中。而且離地球的距離非常遠。”
範香語用餘光看見其他人變色的臉孔,臉上涌出幾分殺氣,森寒道:“吳首領,你在這裡散播謠言。打擊我們士氣,究竟意欲何爲?”
黑色甲冑中年人臉上一怔,道:“你說什麼?”
範香語冷笑道:“難道沒有林首領在。你們就不活了麼,如今盤古組織即將進攻。你不提如何防守的建議,反而不停說些消極的話。難道這樣就能讓我們打勝仗?現在,我覺得有必要對你的身份,再次進行檢查。”
黑色甲冑中年人驚怒道:“你懷疑我是奸細?我說的只是實情,我……”
範香語擡起手掌,自有一股威嚴,讓黑色甲冑中年人的話語頓時停在嘴中,她環顧衆人,冷聲道:“投票表決,贊同的舉手。”
會議桌上的十幾人面面相覷,很快有大半個人舉手,奸細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就算不是奸細,多檢查一次也不會少塊肉,畢竟被檢查的可不是自己。
“你,你們……”黑色甲冑中年人滿臉漲紅,憤怒地望着舉手的人,檢查可不只是輕易的搜身這麼簡單,整套流程讓人極其難受,雖然不會脫層皮,但絕對不是件舒服的事兒,最重要的是,他的面子被丟光了!
“拉出去。”範香語冷漠開口。
站在會議室後方陰影中的腐屍王‘啓’,面帶微笑地站了出來,向黑色甲冑中年人伸出手,彷彿邀請舞伴入場的優雅紳士。
黑色甲冑中年人望着這個俊美蒼白的年輕人,臉色變得難看,觀看過上次星城守城戰的人都知道,這位就是被林超馴服的腐屍王,王獸級的存在!
沒有反抗,沒有爭論,他咬着嘴脣屈辱地跟着腐屍王“啓”,離開了會議室。
上席右側的白髮老者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聲道:“他不是奸細叛徒,只是腦子不太聰明,太耿直了點。”
這聲音如線飄入範香語耳中,範香語臉色不改,淡漠輕聲道:“我知道,只是,耿直有時等同愚蠢,在我的世界裡,愚蠢就是首罪!”
白髮老者輕嘆了口氣,不再開口。
“繼續開會!”範香語神色淡漠,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手指輕輕點在面前桌面上的厚厚資料上,道:“先說說城防問題,各位有什麼意見?”
衆人安靜了一會兒,隨即有人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
……
會議持續到黃昏才結束,天色漸暗,月出星起,地面的異常高溫在傍晚時都會稍微減退,迴歸到二十多度的正常狀態,但空氣中依舊炎熱,乾燥。
範香語抓起自己記錄的資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腐屍王“啓”形影不離地跟隨在她身後,彷彿一道安靜的影子。
坐在辦公桌上,範香語手裡的筆桿旋轉在大拇指上,玩弄一下筆桿後,她忽然有些煩躁起來,將筆桿握住,稍一用力,這根2B鉛筆立刻化作木屑粉碎,她不耐煩地站起,來到視野開拓的落地窗前,俯視着整個內城基地的景色。
此時夜深,內城升起萬家燈火。
在她的細心領導下,以及手下大批編入秘密部隊的腐屍軍團的幫助下,星城就像一座超級機器,從附近各個廢墟災難城市中採集所需的材料,如今內城裡的水電已經全部完善,每家每戶都能用上電,當然,電費對普通人來說,極其昂貴,普通生存者根本捨不得用,天一黑就早早睡去。
只有一些有能力獵殺腐屍和低等怪物的進化者,纔會捨得用上幾個小時的電燈,或是每天睡覺前,聽聽手機裡的歌曲,這些歌曲是從一些廢棄電腦裡找到的,有的電腦裡或多或少下載了一些歌曲,雖然口味不是自己喜歡聽的,但至少有點東西,撫慰下麻木的內心,讓黑夜不那麼孤單,可怕。
透過落地窗戶,範香語能看見自己的淡淡倒影,在進入自己辦公室時,她就已經將黑色兜帽掀開,柔順的秀髮和雪白精緻的臉孔浮現在窗戶上,臉上有幾分哀傷和悲痛,她忽地用力咬住下脣,惡狠狠地道:“笨蛋,這個可惡的傢伙死了,你應該高興纔是,幹嘛哭喪着臉?”
“他死了,你就自由了。”她臉上努力地想要露出笑容,道:“再也沒有人能束縛你,再也不用跟這羣低等生物混在一起,日子多逍遙,想怎樣就怎樣,你幹嘛,幹嘛要露出這樣的悲傷表情,誰允許你爲這個壞蛋難過的?!”
她越說越激動,忽然感覺眼睛很難受,似乎有什麼要從眼球中鑽出來一樣,不由地捂住眼睛,過了一會兒,心情稍微平復下來,才感覺眼睛上的刺痛感覺消失了。
她一跺腳,惡狠狠地道:“混蛋,竟然沒有死在我的手裡,我說過要親手殺死你,將你的屍體感染成我的腐屍,永遠差遣,你竟然敢死在北極,沒有我的允許,你竟然敢死在北極,你這個混蛋,混蛋!!”
“你說誰混蛋?”
在範香語激動怒罵時,忽然一道詫異地聲音從落地窗外響起,緊接着一張熟悉的臉孔從窗戶上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