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感應片刻,沒再察覺到附近有刀阿姨的氣息。要麼是自己先前出現錯覺,要麼就是她退遠了,氣息掩蓋得還很好。
如果是後者,不知她有沒有聽到蘇武監秦武監說的話?
“按照她過去的表現來看,應當是知道一部分內情的。”萬里心中暗襯:“唉,好複雜啊……”
一個王牌飛行員教官,一個王牌飛行員,在一個微妙的時刻,死於空難,任誰想都有問題。萬里看向郝政,卻又覺得未必是他。
那是誰?曾劍庚?
還是……另有其人?
“蘇武監,除了餘成郎兵,其他國家的飛行員,還有幸存的嗎?”這時黑丹雁突然問道。
萬里精神一振,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的。蘇武監搖了搖頭:“這事不方便大張旗鼓去查。這些年我在國外奔波,也順便查了查,但至今一無所獲,沒得到線索。”
“那麼……當初失事飛機,是餘叔和郎兵中的哪位駕駛的?”萬里問道:“身爲王牌飛行員,飛機出現問題,他們沒有提前察覺?”
“駕駛飛機的不是他們。他們平常駕駛的武裝直升機和普通直升機還是有不小差別的,雖然讓他們駕駛倒是也行,但當初……”蘇武監看了郝政一眼:“我記得是郝武監特地調派了個飛行員來的吧?”
郝政瞪眼:“那不是大家都同意了嗎?他們兩個做完面部修飾,再駕駛飛機出去,不是自找麻煩?
說到這我倒想起來,田雄志也是我們空軍部隊裡潛力無限的年輕王牌飛行員,我怎至於喪心病狂到同時害死他們三個!”
蘇武監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郝政卻更加惱火:“蘇路癡,今天你是犯了什麼瘋,認定我了?等把君錄喚醒,我一定告你誣陷!”
他又怒視萬里:“還有你!年輕人有了實力就無法無天,不多加管束,未來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郭戰,你這個總局長太失職了!還有黑丹雁,擺正你秘武局的立場!”
萬里擰眉,下手輕了啊。他看看郝武監,忽然眼睛一瞪道:“郝武監,小心暗器!”
暗器?郝武監愣了下。與此同時,在他身後不遠,一個石塊突然離地飛起,破空射向他後腦。
石塊速度很快,但在場的衆人接個子彈都輕輕鬆鬆,這種攻擊顯然都沒當回事,而是凝重地眺望那個方向……敵人在哪?
只有萬里一臉緊張,嗖得竄到郝武監身邊,重重出掌把那石塊拍成粉末,同時胳膊肘往外拐了下。
嘭!!
郝武監翻滾飛出十幾米。
現場鴉雀無聲。
萬里一臉錯愕:“這啥暗器,速度不快,威力卻極大,把我胳膊肘都打彎了。郝武監,沒碰壞您吧?”
“……郝政說得沒錯,真是無法無天!郭戰,你看着辦!”秦武監一甩袖子,氣沖沖地去攙扶郝武監。
郭戰頭疼:“萬里楊,過了。”
“我覺得還行,不算過。”萬里收起佯裝錯愕的表情,搖頭笑道。
郭戰一愕,周總司令、孟武監和第八武監也驚訝地看了過來,難以相信萬里竟敢正面承認。黑丹雁黛眉輕蹙,有些擔憂地看着萬里。
走去扶郝政的秦武監更是僵在原地,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只有蘇武監笑了笑:“說的對,有些人吶,跟不上時代變化了。
當武者越來越強,動輒能夠造成毀城滅地般的破壞,強者爲尊的時代已越來越近!
法律是準則,實力纔是約束。
權力、地位都及不上實力,對比自己更強的人、能輕易奪走你性命的人,即使權力再大,你也不該以高高在上的角度去對待他!”
“原來如此。”秦武監忽然輕嘆了聲:“你這次回來,是想掌權了對嗎,蘇路癡?還有萬里楊,你也……”
“沒沒沒,我沒蘇武監說得那麼多亂七八糟想法。”萬里搖頭。
蘇武監:“……”
“我只是想,我都這麼強了,總不能還被欺負吧?郝武監還是身上一堆罪名沒洗掉的人,哪來的勇氣對我、總局長、黑局長大呼小叫?”
秦武監默然,現場的氣氛愈發凝肅,直到被萬里一胳膊肘拐背過氣兒的郝武監彈了起來,惱火地罵出了戲文:“庶子安敢羞辱於我!”
場中一片混亂。
……
良久,風調雨歇。
八個人,分成了三個派別。
蘇武監、郭戰、黑丹雁站成一派,支持萬里,認定他所做合乎情理,不必追究。其中郭戰頻頻沒好氣地瞪萬里,覺得他最後那下有些過分,但最終還是沒說啥。
周總司令年歲已高,近60的人修行到這種程度算是獨一份兒,始終眼睛半睜不睜,保持中立。
負責靈氣研究所主持工作的孟武監,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和周總司令共同組成中立派。
其餘三人,則是‘嚴懲派’。
至於萬里,他自成一派,跟事情好似不是因自己而起一般,悠閒地治療着馮君錄身上的傷勢。
與蘇武監達成了某種默契,他心裡一點都不慌。
現在的關鍵在馮君錄身上,郝武監到底有沒有派他襲擊文菁?
將他身上的傷一一治癒,萬里把手蓋在他腦門,用幻之血脈簡單查看了下:“各位,現在馮君錄並未被精神操控,大概五分鐘便能醒。
如果不放心我,怕我做手腳,大家可以盡情地來檢查。”
他攤了攤手,走到一旁。秦武監等人依次上前,最終周總司令也去看了眼,都搖頭示意沒問題。
時間流逝兩分鐘,蘇武監突然道:“我們是不是該先退開些,否則馮君錄醒來看到我們這些人,說不好會爲指使者隱瞞。”
郝政怒視於他,他搖頭輕笑了聲道:“我說指使者,沒說你。”
“哼,你們都把身形隱匿起來。我單獨問君錄想必你們不會放心,在旁邊偷偷聽吧!”郝武監哼道。
衆人依言,四散消失。
又幾分鐘,隨着一聲微弱的呻吟,馮君錄緩緩睜開了眼。
“我……這是在哪?郝武監?”
尖細的聲音傳出,好似女聲,讓萬里一挑眉……果然是娘娘腔。
“是我。君錄,昏迷前的事還有印象嗎?”郝政沉聲問道。
“昏迷前……我好像……是被人打暈的?在任務目標面前……呀,郝武監,我任務失敗了!”
郝政瞳孔微縮,沙啞着道:“任務?誰給你的任務?”
“您啊……這是哪?”馮君錄頓了頓:“是誰打暈的我?不會是萬里楊吧?呀,我的記憶好像有被人讀取過的痕跡……不過您請放心……”
郝政沒放心,他一顆心深深地沉了下去,墜入萬丈深淵,臉帶頹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陰謀!!是誰?!!”
他仰頭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