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海面,吹動着紫色的短笛,與海天日融爲一體,如夢如幻。蕭瑟的笛聲在蒼茫的海域中悠揚,配上浪花朵朵,把人引入曼妙的意境中。
一條被血染透的鯉魚忽然出現在人影身邊,繞着他轉了兩圈,最終停駐在了他的右側肩膀。
悠揚的笛聲終止。
“辛苦了,鯉兒。”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鯉魚,手一劃,鯉魚身上的血液便蒸騰消失。
“方路?”萬里踏在他對面,望了望紫笛和紅鯉,眼角輕抖,將目光定在對面男子身上。
和自己差不多的個頭,濃眉大眼高鼻樑性感的嘴脣,不是小鮮肉的帥而是硬漢畫風,竟和自己差不多帥,不同的是對方皮膚很白,慘白,還有一頭垂到脊樑的白髮。
模樣跟早先在江佰慧手機上看到的照片差距不小,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出幾分相像的。
更何況,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出現在蒼茫海域中,還肩抗獸皇的,不是方路還能是誰?
“初次見面,哦不,是第二次見面吧。上一次,我好像在你攤位上買了兩根熒光棒送給曉琪。”方路抿了抿厚厚的性感嘴脣:“呵呵,讓我來吹奏一曲《前生緣》吧。”
嗚嗚~
笛聲悠揚,洗滌身心。
萬里眼角又抖了抖,對上了方路肩膀上的猩紅魚眼,靈氣如浪般噴涌而去。與此同時,方路的笛聲也變得尖銳而短促,音浪和氣浪在兩人中間噼裡啪啦地炸響。
咔——
細微的碎裂聲響起,方路手上的紫笛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紋路,笛聲變調,他無奈地搖搖頭,右手揮動,營造出一片靈牆格擋。
“行吧,你不愛聽笛子,那我吹簫好了。”他把碎裂的笛子扔進了海里,從懷中摸出了一根綠色長簫。
萬里啞然,收了神通。
他沒感應出方路的實力,這倒不奇怪,獸皇的實力他其實也感應不出,畢竟等級上有很大差距,感應不出也不代表打不贏。
但這從側面證實方路確有SS級以上的實力,再加傳說中的惡魔贈與,讓萬里稍感忌憚。
忌憚之餘,他又有些古怪感。
見到方路本尊,他終於知道爲什麼每次問林雨玲,林雨玲都會強調中二兩個字了,你跟我這兒又是笛子又是簫的,玩兒呢?
別說方路還挺多才多藝的,簫吹得比笛子還好,聽起來挺舒服。
萬里聽着簫聲,感覺自己弟弟跟獸皇弟弟同歸於盡的虛弱感都緩解了不少,讓他神色略微沉凝。
一曲很快終了,方路把綠簫收回了懷裡,轉身道:“曲終人散,我該走了,有緣再會。”
“……站住!”萬里臉色微黑:“把獸皇留下……不,你特麼也留下!”
方路一頓,惋惜道:“果然糊弄不過去嗎?我小瞧你了。”
萬里眼角再跳,額頭隱約暴出幾根血管,濃郁的寒氣逸散,腳下的海水瞬間凝冰,延展向遠方,連帶着把方路的雙腳都凍住了。
咕咕!獸皇低吼,方路倒不甚在意,把雙腳抽出來挪了兩步,踮着腳在冰上打了幾個刺溜滑。
“呦吼~”
萬里直接一道靈氣柱打過去,呦你媽個頭,不是中二是智障吧?
“呦哎哎哎哎——”方路提跨扭腰險險躲過,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不滿地看向萬里,好像萬里打擾到他滑冰是做錯了一樣。
迴應他的,是密密麻麻的靈氣柱,五顏六色七彩絢爛,特好看。
轟!
靈氣柱扭曲爆炸,黑色的球形衝擊波向外擴散,成直徑近百米的純黑大球,又迅速向內收縮。
萬里站在球邊,雙手前探,將兩道無形的念力攻擊掐碎,身體晃了晃,微微蹙眉:“這念力強度……他果然也能利用銀白線修行念力。”
“萬里楊,我當你是知己,你卻想揍我?”方路聲音從黑球內傳出。
“呵,知己?那麻煩你把獸皇交給我,再解釋解釋你操控獸皇襲擊人類是何居心吧。”萬里手臂向後拉伸,紫色光芒耀目,三倍重力拳!
轟!!
一炸未平,一炸又起,剛剛縮小的黑球急劇擴張,隱隱約約從裡面傳出一句‘我只爲知己吹簫’,讓萬里動作稍頓,隨後更猛烈地出拳。
“別跟爸爸倆玩兒曖昧!”
五倍重力拳!
——BOOM!
黑球承載抵達極限,紅色的火光加白色的衝擊構成了比那個鬧着玩一樣的空彈頭爆炸時,更大更猛烈數十倍的蘑菇雲。
萬里自己都後躍了百米閃避。
少頃,煙消雲散,方路毫髮無損的身影顯現,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連白色上衣都沒皺。
萬里卻呵呵地笑了笑:“你再給我吹一曲簫聽聽?”
“非得打生打死嗎?”方路把懷裡斷成兩截的簫掏出來,也扔進海里:“萬里楊,你還沒覺醒?”
覺醒?萬里皺眉,是修行到SS級的某個階段?玩兒DNF呢?
“真的完全沒覺醒。”方路一副惋惜模樣:“情情愛愛,和和美美,竟然讓你也沉浸其中。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扭曲的世界,世人紛紛沉浸於夢境中。萬里楊,醒來吧,跟我一起打破夢境!”
時間不多了?扭曲的世界?夢境?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竟然在認真分析中二癌晚期患者的話。
萬里心下暗罵,同時估量着:方路實力很強,念力少說也有我的五倍,但綜合實力未必能贏我。獸皇傷重,所剩實力無幾,防備着點方路的惡魔手段,這場仗……能打!
要打就要打贏,至少也要把獸皇給留下,暫絕獸患!
萬里擺出大徹大悟狀:“原來如此,我就說這世界不對,原來是被扭曲了啊。”雖然不知道啥叫扭曲,但順着說準沒錯,一邊說他還一邊向方路走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竟沉緬夢境多年而不知。”
萬里向方路伸出手,呵呵一笑道:“來,我睡醒了,想起來我是你爸爸了,來,叫一聲爸爸。”
方路搖頭不語。
萬里一愕,這傢伙……沒覺醒血脈?是了,紅線銀白線相互排斥!
所以他是全世界唯一不可能叫自己爸爸的人?——打死!
重之血脈,海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