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孩子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佈滿了紅色的小斑點,那小小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此刻那兩條小眉毛緊緊地蹙着,鼻翼劇烈扇動,呼吸急促,面色潮紅,看上去睡得異常不踏實。
在這孩子的抓週那日,姬如月見過這個孩子,當時這孩子大眼睛黑溜溜的,皮膚白嫩如粉團,小模樣可愛極了,縱然是姬如月討厭嫺貴妃,但也不得不對這小粉團多看兩眼。
而如今,這孩子與當初簡直判若兩人!
姬如月垂眸掩去了眼底劃過的疼惜,如此幼小的孩子,居然要遭受這份罪!她不是冷血之人,看了心裡多少有些難過。
扭頭看了嫺貴妃一眼,姬如月恢復平日的清冷,淡淡的問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長出這紅斑的?”
“三日前!”嫺貴妃看了眼孩子,快速的回答道:“孩子起先發熱嘔吐,尋了太醫看診只說是天氣原因,喝點藥調理一番就好。
可是後來喝了藥,不僅沒見好,反而更加嚴重了。
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睡,哭鬧不止,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身上更是長出了這紅色的疹子。
太醫院裡十幾位太醫聯合看診,說是孩子得了天花..”
說到這,嫺妃的聲音哽咽了,擡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淚花,沒再說下去。
天花?
姬如月看着嫺妃一臉無助痛不欲生的模樣,輕輕地眯了眯眼睛。
天花是一種較爲罕見地病發症,在前世,天花並非不可治的絕症,不過在這個世界,卻是一種較爲棘手的病症!
抿了抿脣,姬如月狀似不經意的將嫺妃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見嫺妃皮膚白皙嬌嫩,宛如上好的陶瓷,沒有一丁點傷痕瑕絲。
姬如月眸光微微冷了冷,移開視線,看着牀上的孩子,執起他的手,給他號脈。
“嫺妃娘娘,您和皇上的家族史上,可曾有過天花之症?”姬如月一邊把脈,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不曾有過。”嫺貴妃想也沒想的搖了搖頭。
姬如月點了點頭,繼續給孩子號脈,片刻後,收了手,轉身看着嫺妃,不語。
望着姬如月這副模樣,嫺貴妃擰緊了雙眉,眼中佈滿擔憂,小心翼翼的問:“太女殿下,我的霖兒他怎麼樣?”
姬如月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反而就這般淡淡的看着嫺貴妃。
按照嫺妃方纔所言,這孩子是三日之前患上的天花,而就小牀放在她的房內,並且旁邊沒有人看護來說,這段時間,應該是嫺貴妃自已親自照料的孩子!
而天花病症的傳染性極其強,若非曾經患過天花的人,在這般密不透風的房內,照顧孩子三日,不可能沒有一絲異狀!
可是此刻,嫺貴妃雖然面色焦慮,滿眼擔憂,但是妝容整潔,衣着整齊,臉色白裡透紅,絲毫沒有發熱頭暈不舒服等的天花前期症狀!
而這,說明了什麼?
想到了剛纔自己給孩子診脈的結果,姬如月眼中的寒意一點點的聚集,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看得嫺貴妃一陣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