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並未反抗,就這樣被盛世摟抱着往房間走去,今晚飲下的烈酒讓顧南溪的臉頰滾燙的很,加上明暗燈光營造的氛圍,她整個人暈暈沉沉。
盛世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他一把拋在牀上的顧南溪,此時的她因爲醉酒的關係,滿臉正泛着淡淡的紅,白色的浴袍領口敞開,那頭黑色順暢的長髮散開,碎碎的鋪披散在白色的牀單上。
白皙的脖子,因爲仰頭的姿勢,弧線異常的優雅美麗。
她這個樣子,像極了徜徉在靜水碧湖裡,撲着翅膀急欲展翅飛翔的白色天鵝。
太美麗,也太過動人!
盛世被她的這副樣子震住,禁不住,喉結上下動了動。
顧南溪的視線朦朧不輕,帶着些不具名的情緒,如鴻毛般輕撫地落在他的身上。
那雙漆黑明亮的雙眸裡,落下整個盛世此刻清俊沉迷的模樣。
盛世更是難得的溫柔,擡手撩了撩她臉上細碎的黑色髮絲,她的眼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眼瞼處細軟挺翹的睫毛有些輕微的撼動。
這份柔弱的輕柔表情,讓盛世再也無法控制,他猛地低下頭,快速攫住那雙顫抖不已的小巧脣瓣。
顧南溪的整個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伸出的手剛抵到盛世的胸膛,又突然想到今晚自己的目的,那股奮力的反抗不得不偃旗息鼓。
她強忍着內心的牴觸,心如死灰的妥協,那隻手被嚇着縮了回去,無力的落在冰涼的牀單上,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脣瓣上傳來隱隱的啄痛感,撩撥着不堪一擊的神經元,提醒着她這份糾纏裡的真實。
顧南溪只得任命,靜靜的仰躺在那裡,默默地承受着他狂虐似的索吻。
剪水雙瞳裡散漫出的視線穿過盛世,直愣愣地落在頂上的天花板。
那雙明亮的雙眸裡,從原本的清朗潤澤,漸漸地,開始變得失焦、晦暗。
她想,自己終究還是被逼着走上了這條絕路。
人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而她卻並不是那個勇敢走到最後的人。
想到於此,顧南溪的身影頓時微微一僵,轉過頭,不想再去面對盛世。
她的眼裡,閃爍着瑩瑩淚花,淚水也是汩汩的流,大抵是祭奠心口憋悶的委屈,放縱罪惡的成全。
盛世切身的感受到顧南溪的情緒波動,從親吻的脣角里品嚐到濃濃的苦澀與鹹腥。
那股鹹腥的味道,夾雜太多不甘的情緒,席捲着盛世的神經。
他的心瞬間惱怒起來,泄憤似的加深這個吻,因爲飽含着太多的情緒,脖子上的靜脈更是粗狂的繃起。
他就是弄不明白,明明是她顧南溪的錯,一聲不吭地離開,消失得無影無蹤,五年來不聞不問。
現在好不容易守着她回來,卻由始至終,並未得到她的半點柔情。
盛世越想越是惱怒,自己不過在討回他該有的東西,包括被粉碎得支離破碎的感情,只是,她現在到底在難過的什麼!
盛世的胸腔裡撅起厚重的怒氣,將這記吻落得更深,並且將整個身體欺壓上去,將她圈禁困住。
長久的失去讓他分外小心,只有此刻享受着擁有的真實感,纔會更加難以忍受再次的失去。
該死!他再也不要體會,那種守着孤清城池,清心寡慾等待她回來的滋味。
誰也不能想到,這個蓮城裡冷豔高貴、殺伐決斷的盛世,卻在這一時刻,變得如此患得患失。
“顧南溪……顧南溪……”失控的盛世,雙手緊緊的摟着顧南溪,喘着粗氣,親吻的力道加重,一遍一遍,抑揚頓挫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他的呼喚,聲聲錯雜的撞進顧南溪的心裡。
有那麼一剎那,彷彿時間逆轉,她感覺自己還是年少時的模樣,無憂無慮,享受着盛世的獨寵霸道。
可是,那時的他偏愛自己,容不得自己受半點傷害。
那些濃得化不開的記憶,卻終究躲不開,那些慘烈的事由與動盪顛沛。
就像此刻的他們,曾經那麼相愛,現在卻要展開一場你追我趕的狩獵廝殺。
盛世的表情複雜,言語裡包含幾多深情,帶着抑鬱的頓挫,抨擊着顧南溪的內心。
饒是內心情緒起伏不定,顧南溪也看得相當透徹,當年的盛世是怎樣手執鋒利的長矛,將原本完好無缺的自己,戳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她生硬的,將所有美好的回憶,塵封。
盛世俯身,脣上落下的親吻,卻並未得到顧南溪一星半點的迴應。
顧南溪僵住身體,咬緊牙關,攻守最後一絲防線。
她很倔強,不願再多做屈服。
這些年的暴風驟雨、孤苦伶仃,已經將她煉就成鐵石心腸之人。
她看過着世界對黑暗的東西,經受過常人無法忍受的折難,所以內心的警惕相當嚴重。
她與盛世之間的拉鋸戰,陷入一場你來我擋的僵局,到底誰勝誰負,無從得知。
盛世看出顧南溪嚴重的抵抗,那份眼神裡怨懟埋恨,讓他的心情瞬間跌至谷底。
他有些氣悶,臉上帶着風雨欲來的盛怒,不顧一切地攫住她的雙脣。
細細密密的疼痛襲來,顧南溪頓感不適,略微皺了皺眉,擡手用力的掙扎起來。
脣齒間不經意的觸碰轉瞬即逝,顧南溪以爲這一切懲罰已經消失時,突然一團陰影再次罩下來, 情不自禁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的眼眸上。
顧南溪快速的閉眼,感受着他親吻的重量與弧度。沿着眼部的輪廓,滑到眼角,再沿着臉頰,最終又落到脣上。
盛世的這番舉動讓她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莫不是死心塌地的深情相許?
這個想法太過荒誕,顧南溪立刻將其否決。
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深情。
她四處躲藏,過眼殘喘的這幾年,歲月的殘忍,已經掏光自己所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