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璟天坐在御座上,身着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威嚴自成,大致翻看了一遍鳳妤送上來的名單後,低頭看向下方站着的鳳妤,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帶着審視,情緒不辨,“沒想到你不但沒有死,竟還敢回來。”當初,將“華羽”嫁給辛墨戈的那段時間,蒼玥聿一直在不斷派人到處找鳳妤的下落,對於這件事蒼璟天自然是有所耳聞的,只是當時事情太多,蒼璟天不想再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就沒有干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關於鳳妤就是“華羽”一事,蒼玥聿並沒有稟告蒼璟天。
蒼玥聿最開始強帶鳳妤回京的時候,想以此來威脅鳳妤,逼迫鳳妤,沒想到鳳妤會在半路上被人給劫走,繼而發生了後面那麼多的事。之後,也就是回京後不久,鳳綰突然帶着鳳妤秘密寫給鳳羽峰的那封書信前去找他。蒼玥聿一番算計後,就想用鳳羽峰引鳳妤回來,然後來一個“甕中捉鱉”,讓鳳妤插翅難逃,於是自然更不會將“鳳妤就是華羽”這件事稟告給蒼璟天知道了。
另外,一旦稟告了蒼璟天,捅破了鳳妤的身份,鬧得人盡皆知,就等同於玉石俱焚了,屆時恐難以挽回局面,蒼玥聿自認爲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所以,蒼璟天自今還不知道“鳳妤就是華羽”一事。
鳳妤從容以對,不閃不避地迎上蒼璟天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平靜無波道:“那日,在煌覺寺的後山,被妹妹‘不小心’推下懸崖,幸好我命大,今日才能重新站在皇上面前,面見皇上。”
“那你覺得,你今日還有那麼幸運嗎?你現在出現,你覺得朕會放你走嗎?”
“我覺得,皇上會。”自信從容,鳳妤神色不變。
“哦?說說看。”
“一來,我此刻會出現在此,會冒險前來面見皇上,是爲了替父親送上這份名單。可以說,我是助了皇上,皇上總不能‘恩將仇報’,對有功之人下毒手吧?”
蒼璟天不語,居高臨下地俯瞰下方的鳳妤,喜怒難辨。
鳳妤接着道:“二來,我來此之前,已將送名單這件事秘密告知了名單上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全都放寬心,這份名單絕不會落到太子手中。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名單上的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我送這份名單進了宮,相信他們眼下全都在翹首看着我送名單的結果,翹首看着皇上的態度。”
蒼璟天依舊沒有說話。
“皇上,你說,若是我沒能從這裡安然出去,名單上這些暗中支持皇上的大臣心中會怎麼想?他們是會覺得我沒有辦好這件事,不小心粗怒了皇上從而引罪上身呢,還是會覺得皇上你伴君如伴虎,對待有功之人依然心狠手辣,甚至恩將仇報?皇上今日的態度,直接決定了他們會不會改投太子的名下。”
“你威脅朕?”蒼璟天眯眼,御書房內的氣氛倏然一變,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