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說的極是,是本宮疏忽了。品 書 網 w w w . v o d t w . c o m那咱們就不妨改改規矩好了,”太子高冷一笑,眸底陰寒,“咱們不行酒令,改爲抽花箋吧。咱們把在座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們的名字都寫上,讓父皇來抽。被抽中的人回答一個問題,必須是真話。若不然的話,自然要表演一個節目。第一個被抽中的人有權隨意指定下一個回答問題的人,也可以依舊讓父皇來抽取。蘇小姐即便不會作詩,總該還是有一樣擅長的吧。”
“太子殿下……”
雲妃方起身說了一句,就聽陛下倏地爆發出一陣郎笑,捉摸不定的目光望着蘇明月,出口的話卻是對太子在說:“你這孩子,哪裡找來這種新奇簡單的玩法。也好,就依你吧。朕也想瞧瞧,咱們這些宗親的孩子們,都有些什麼拔尖兒的能力。”
陛下都允准了,雲妃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頗有些憂愁的回頭看着蘇明月。這孩子有幾斤幾兩中她很清楚,只怕是今日又要出盡洋相了。這太子殿下究竟是爲何,初見便要與月兒爲難呢。
坐在中間的沈若兮也有些緊張,雖然知道蘇明月今非昔比與傳言不同,但除了醫術之外還從未見她展示過其他才藝,心中實在有些擔心。但是擡眸望去,見蘇明月淡定自若,只是低眉垂目小口品嚐着面前各式菜餚,間或眉頭輕皺,也似乎只是不滿那菜餚的味道,對即將要到來的遊戲半點也不曾上心的模樣。而坐在她對面的璟王更是淡定,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如玉俊彥上看不出分毫情緒,黑眸沉穩。算來,既然人家正經該着急的都這般淡定,她又有何好擔心的呢。
既然同意了,凰闕身邊的習風自然要趕緊着讓手底下的人準備花箋。在這段時間裡,蘇明月依然淡定自若的認真祭奠五臟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今兒她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吃。
只是這御膳房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這道水晶豆腐味道重了一分,失了豆腐本身的嫩香。拿到八寶珍鴨又過於清淡了些,若是能撒上些許香粉會更加誘人。
蘇明月一邊吃一邊暗自點評,絲毫也不在意朝霞宮裡所有人落在她身上或嘲弄、或擔憂、或看好戲、或鄙夷的目光。
她這份泰然,倒是讓在場的幾個人不由刮目相看。
很快,花箋就備好了裝在一個琉璃瓶子裡由一個小太監捧過來,規規矩矩跪在凰闕的面前,高舉着瓶子叩頭:“花箋已備好,請陛下檢閱。”
檢閱的事情自然是習風來辦,一一將那些花箋拿在手上掃了姓名,再對照在座的人覈實一下,片刻後躬身道:“回稟陛下,是現在就開始麼?”
“嗯,那就開始吧。”凰闕淡淡一笑,又掃了蘇明月一眼,見她還是埋頭認真吃東西,心頭不由一動,緩緩將手伸進了瓶子裡。
“父皇且慢!”
倏地,一道清冷低魅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凰闕的動作。
蘇明月略擡了下眼,就看見一直未曾發過一眼的璟王正朝陛下躬身行禮:“既然是遊戲,自然也該有些獎品纔對。大家展示了才藝,評出個三六九等,由父皇恩賞些物品,豈不更有意思,也顯得父皇愛重之心。”
“哦,皇兒的意思是?”凰闕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這個皇二子。
璟王一雙黑眸熠熠生輝,瀲灩光華似乎將這滿室的燭火都蓋了下去,薄脣微微上揚掀起一絲弧度,聲線清越的道:“有競爭,世家子弟們表演起來也會更盡力,大家看得也更爲過癮。皇家珍寶閣中藏珍無數,讓前三甲隨意進去挑選一樣,也不失爲一種激勵,父皇以爲如何?”垂首的瞬間,眼風不易察覺的自蘇明月臉上緩緩劃過,暗示之意甚濃。
蘇明月緩緩勾了勾脣,鳳眸深處盪開一抹淺笑。這個璟王,當真是腹黑得緊。不過他就這麼確定,自己一定能夠名列三甲,進到珍寶閣裡挑選寶物?!
“父皇,兒臣聽着二皇兄的建議,都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了呢!”凰天霖啪一聲打開一柄摺扇,十分瀟灑的搖了搖。
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卻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牢牢落在蘇明月的臉上。不知道,今日這丫頭又會給他怎樣的驚喜呢?太子的刁難,她又會如何化解?
凰闕擰眉沉思了一下,皇家珍寶閣囊括天下寶物,其中更是有幾樣不世出的奇寶,若是不小心被人選了去,只怕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只是,若當真以珍寶閣藏寶相誘,這些人自然會如璟王雖說更盡力些,他也更能看出其中人品與才能。罷了,這些世家公子雖說見慣了奇珍異寶,賞鑑的能力不會查,但也未必就會將那幾樣東西選出來。
思及此,凰闕展眉一笑,笑容甚是疏闊:“既如此,就照皇兒說的吧。在場諸位都是見證,習風,派人宣文淵閣幾大學士進宮。咱們今日且好好評一評這些世家子弟的功底。”
“是!”習風躬身退下,匆匆去傳旨去了。
留下朝霞宮一干人等熱血沸騰,不少世家子弟的雙眼已經燃起了勢在必得的光芒。
“月兒,姨母知道你素日裡文采德馨並不出衆,若是他們問起你來,你便答上兩個問題作罷吧。你放心,姨母會從旁照料。”雲妃迴轉頭來,輕言細語的道。
蘇明月心中感激,朝她甜甜一笑,眉眼彎彎:“多謝姨母。姨母放心,月兒有數。”
回答問題麼,自然是要答的,只是有來就有往,若是她不小心問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問題,這些人可不要被嚇到纔好。不是要玩真心話大冒險麼,若是沒點冒險的舉動,真對不起這遊戲的名字。
至於才藝,這些世家子弟,們從小便是費心修習,不過她卻也未必放在眼裡。不過她卻覺得,今日這興許並不是遊戲,倒像是皇帝有心藉此機會評查世家子弟的人品能力,好爲將來爲各家賜婚打下基礎。
等待的過程中,這些在官場上左右逢源的宗親朝臣們自然不會讓場面冷下來,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倒是格外熱鬧。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幾個文淵閣的大學士朱冠華服一臉嚴謹的進來,遊戲也就正式開始了。
凰闕伸手探進琉璃瓶子中,翻來找去,最終拎着一枚花箋出來,將其交予一旁的習風。
習風雙手接過,一瞧之後將花箋翻轉對着衆人,口中朗聲報出花箋上的名字:“平陽侯府世子,白玉楓。”
一襲白衣的白玉楓落落起身,面如冠玉、身形如鬆,軒昂的眉眼自帶三分傲氣。只見他步履從容的走了出來,恭恭敬敬朝凰闕行了個禮:“臣白玉楓,見過陛下,還請陛下發問。”
凰闕歪在龍位之上,姿態甚是綿軟慵懶,脣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依舊俊朗眉眼中卻透着一股犀利:“聽說你與秦王素來交好,可有此事?”
衆人聞言紛紛一愣,沒料到皇帝陛下居然問出這樣一個簡單又顯而易見的問題,這明顯就是有放水之嫌。
上位的七公主聞言喜不自勝,本來還以爲父皇會爲難白世子,沒想到竟如此輕鬆的放過,想來父皇對白世子甚是喜歡。說不定日後當自己說出所求之事時,父皇也會欣然允准也未可知。
但與衆人不同,秦王凰天霖握着酒杯的手指卻下意識緩緩收緊,眼風落在白玉楓俊雅的容顏之上,一雙星眸深處竟然有一絲緊張。
“回陛下的話,臣身爲秦王殿下伴讀,自然與殿下同進同出關係親厚。但臣素來仰慕太子殿下氣度高絕,二皇子殿下風姿綽約,其他諸位皇子也是容姿不俗。只是身份懸殊,臣不敢與諸位殿下結交罷了。”白玉楓恭敬行禮,朗聲回答。
凰闕打量的目光在他臉上繞了一轉,倏地笑了出來:“這孩子性情謙遜恭順,甚是讓朕喜歡啊。”
不輕不重的一句讚揚,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叫白玉楓與秦王不由雙雙鬆了口氣。
蘇明月蔥段般的手指捻了一塊芙蓉茶酥餅,放在指尖翻來覆去的仔細打量,彷彿對上面的紋路有着莫大興趣。只是脣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鳳眸深處一抹嘲弄,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不由對她又多生出一絲興趣。
她到底是因爲聽出了陛下的弦外之音,所以對白玉楓的回答如此不屑一顧。還是當真只是對他生了厭惡之心,再難提起好感。
凰天然緩緩收回目光,也捻了一塊麪前磁碟中的芙蓉茶酥餅咬了一口,淳厚幽香,酥脆可口,當真是好吃。
既然白玉楓回答了問題,那麼下一個被髮問的對象自然應該由他來指定。若是不願指定,也可讓陛下繼續抽取。
“陛下,臣沒有想要問的人。”白玉楓躬身,緩緩退回自己的席位之上,朝深感安慰的平陽侯遞去一記安撫的笑容。
他不問,自然由皇帝陛下繼續抽取了。
第二枝花箋被抽了出來,習風掃過一眼之後,朗聲報出名字:“七公主,凰鳳怡。”
凰鳳怡眉心一喜,不由自主的望了白玉楓一眼。那一眼含情脈脈,眸子水光盈動,實在是撩人得緊。可惜白玉楓心中還未能平息方纔陛下所問帶來的震撼,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叫她心中好生失落了一番。
不過卻又瞬間志得意滿起來,連上天都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此多世家子弟之中,偏偏他們二人被父皇先後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