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老頭喝酒還挺猛。
逛逛逛,半罈子被他一個人喝差不多了。
嘴裡還唸叨着:“沒事,我就是提起這些,心情不是很好,你們不用陪我喝。”
這也讓高歌更加堅定,這個老頭就是故意騙酒喝的。
秦譽鳴看不出這些,還問道:“您和您的師弟,關係不是很好?”
“誰說的?”文門主瞪了下眼珠子,說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和我的師弟,那勝似親兄弟!”
“既然是這樣,你還不讓你師弟落葉歸根?”秦譽鳴不大相信文門主的話。
這一次,很明顯文門主端酒的動作都僵了一下,彷彿是真的被觸動到了。
“我不想這麼對他,但是,他做的事情,我們靜陸洞天也沒辦法原諒。”
“什麼事情啊?”文門主越是這麼說,高歌和秦譽鳴就越是好奇。
即便是好奇心不是很強的夏勝唐,這個時候都正襟危坐,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兩百年前,我三十三,他二十五。”文門主緩緩開口。
聽到這句話,高歌等人都是面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兩百年前發生過什麼。
而文門主既然已經將時間線拉到了兩百年前,可見,文門主的師弟,沈序畫的那個師父,犯下的錯很有可能與那場劫難有關係。
如果是牽扯到這些的話,高歌反而有些理解了。
畢竟,那對於靜陸洞天而言,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沒辦法原諒那個師弟,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他有些疑惑,沈序畫的師父,在兩百年前那件事情中,到底做了些什麼,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文門主久思不語。
彷彿,是陷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因爲在他沉默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夏勝唐頗爲尷尬,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畢竟,讓文門主有這麼一段痛苦往事的人,就是他的師父……
所以,看着文門主現在這副模樣,夏勝唐壓力山大,難免坐立不安。
“夏道友,正好,你也在這,你知道,爲什麼當年你的師父要對我們靜陸洞天下手嗎?”
夏勝唐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看的高歌都有些迷了,這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我師父以前和我說過一些,但是,並沒有說清楚,只是說,靜陸洞天有人做了讓他看着很不順眼的事情。”
“不錯。”文門主點點頭,“你師父這麼說,其實也沒說錯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夏勝唐問道。
“這說來話長了。”文門主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師弟,也就是沈序畫的師父,其實,性子純良,沒什麼壞心眼,也不是什麼偷奸耍滑之輩,只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爭強好勝了。”
高歌等人看文門主已經開了個頭,一個個也都趕緊進入了聽故事模式。
文門主喝了口酒,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道:“他和我的關係,一向不錯,而且,天賦也比我好,但是因爲我年紀稍微大一些,所以修爲上,也比他稍微高一些,其實,以他的天賦,只要走正道,無非幾年光景,就可以將我甩在身後,可他卻……誤入歧途啊!”
說起這些,文門主眼睛都紅了。
就高歌他們現在能看到的這些,可以看出文門主和他的師弟關係確實不錯。
如果他們猜錯了,也只能說明,文門主的表演天賦非常好。
“在我們靜陸洞天,有一門武技,叫什麼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現在已經被燒燬,我那個師弟,卻一意孤行,練了那門武技,還躲在外面的一個村子裡偷偷練,就是爲了能夠儘快打敗我,其實,他也沒什麼壞心思,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在修煉那門武技的時候,體內勁氣卻失控,一夜之間,殺了村子裡三百多人。”
聽到這,高歌等人都是一臉的驚愕。
三百多條人命?
文門主看了眼夏勝唐,繼續說道:“也正是因爲如此,你的師父纔會對我們靜陸洞天動手。所以,說句實在話,我心裡也沒有那麼恨你的師父。”
夏勝唐微微點頭,卻小聲嘀咕道:“還真沒看出來,我師父是這種正義感爆棚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其實還是少管閒事。”
“哈哈,那你師父也沒說錯什麼。”文門主說道,“畢竟江湖上高手太多了,除非是對自己的修爲有絕對的自信,否則,如果因爲管閒事將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豈不是很不划算?”
夏勝唐微笑着點點頭。
“三百多條人命,我師弟又害了靜陸洞天死傷慘重,顯些被除名,這些年來雖然也收了一些弟子,不過只有三百多人,在巔峰時期,我門內可是有兩千弟子啊!”說起這些,文門主已經老淚縱橫,“我師父臨死的時候,告訴我,這輩子都不要讓他回來,就算是他死了,也不能埋在我們靜陸洞天,我又能怎麼辦呢?”
高歌看了眼秦譽鳴,秦譽鳴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先她心裡還有些不爽,覺得這靜陸洞天實在是有些得理不饒人,就是不願意答應沈序畫的要求,讓沈序畫不得不在靜陸洞天待了十年之久。
可現在,聽文門主說完後,她心中有些慚愧。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對方都沒做錯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我師弟收了個好徒弟,已經進入了古武真境。”文門主忽然一掃之前頹勢,笑着說道,“那個沈序畫,雖然我不認可他是我靜陸洞天的人,但是,他依然是個好苗子,天賦夠,毅力夠,心性也不錯。”
文門主又說道:“當初和他說通過槍陣,我就答應他的要求,原本是想着讓他知難而退,可誰能想到,他這一待,竟然待了十年!而且,我發現這段時間槍陣已經鬆動,按照這樣的趨勢,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真的可以解決槍陣了。”
高歌笑笑說:“那您還着急讓我們把他帶走?”
“因爲我也在頭疼啊,話是我說的,但是,我要是真的答應了他,豈不是違背了師命?”文門主苦笑着說道。
“所以,您後悔嗎?”
“不後悔,他拿出來十年,如果真的通過了,我也認了。”文門主雙目矍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