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越發疑惑。
他沒理解，所謂的“玄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人的眼睛，也分爲很多種，比如陰陽眼，法眼，慧眼，以及最簡單的肉眼，想要學會法陣，就得有一雙玄眼。”觀山老人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靠在牀上的姿勢說道。
高歌眼皮子耷拉着：“爲什麼叫玄眼呢？”
“你知道我的陣法是從哪學的嗎？”
高歌搖頭。
“玄門。”
“玄門？”高歌一愣，“那門派不是早就不見了嗎？”
“是。”觀山老人嘆了口氣，說道，“玄門是傳承千年的門派了，擅長奇門遁甲之術，只可惜已經是過眼雲煙，而我在兩百年前，有幸遇到過一位玄門弟子的後裔，他手中恰好有一本玄門的法陣古卷，我拜了他爲師，這才能夠學到一些，不過，我學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說到這裡，觀山老人又是一陣嘆息。
“只是法陣古卷的一些皮毛，都讓我受益匪淺，可想而知，當初的玄門有多麼強盛了。”觀山老人唏噓道。
高歌點了點頭。
雖然他對玄門的瞭解不是很多，但是根據觀山老人的話，也能猜想出一二。
那應該是華夏修仙界最爲鼎盛的時期了。
只可惜修仙界經歷了太多次鐵馬踏江湖，逐漸消沉下來，但是這也怨不着誰，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如果不用上鐵血手腕，誰也不知道華夏會變成什麼模樣，所謂的帖馬踏江湖也不過只是將身上的一塊爛肉剜掉。
現在看着或許會覺得可惜，但是當時那種情況，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等沉吟了片刻之後，高歌看着觀山老人，問道：“那爲什麼沒有玄眼，就沒辦法學習陣法呢？”
觀山老人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一雙玄眼的話，甚至連臺階的寬窄都看不出來。”
高歌恍然大悟。
他之所以能夠破解樓閣中的陣法，其實就是因爲觀察細微，發現了臺階的寬窄不同。
如果換一個連臺階寬窄都看不出來的人，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破解陣法了。
“所謂的陣法，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玄乎，簡單一點的無非就是一種障眼法，玄妙一點，就是一個能量場，可以干擾普通人的視聽。”觀山老人說道，“只要能夠抓住這兩點，陣法就沒有多麼難領悟了。”
其實觀山老人的這句話，核心意思還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如果是一個門外漢的話，聽到觀山老人的這一番話，肯定會滿臉茫然。
而高歌，就是那個門外漢。
觀山老人說了半天，唾液都要說幹了，也不見高歌回一句，頓時不滿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高歌有一種幡然醒悟的感覺。
其實就是處於發呆狀態，被拉了回來而已。
觀山老人嘆了口氣。
他現在還是思索，這小子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其實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高歌並不是真的很在意這些，也沒有絕對的敬畏之心，只是將陣法當成一門手藝來學習，就跟他現在跟着一個名廚學做菜一樣，學會了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學不會，其實也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麻煩。
“據我說知，不管是什麼陣法，實力只要足夠強大了，都可以用蠻力破開。”高歌說道。
觀山老人皺着眉頭，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高歌聽了觀山老人的話，反而有些茫然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觀山老人哈哈笑道：“你說的對，也不對，絕對的實力確實能夠破開陣法，但是這也要看佈陣者的實力如何，如果佈陣者的實力和破陣者的實力不相上下，哪怕是稍微弱一些，對方也不可能破開。”
高歌聽到這，才明白過來。
“而且，只要你學會了佈陣，那即便是面對強大的對手也不需要擔心了，只要將敵人引入佈下的法陣中，那就是你的世界，你絕對能夠佔據很大的優勢，除此之外，小子，你聽說過，什麼叫以陣入道嗎？”
高歌搖頭。
他知道以劍入道，就是劍修。
還有樓周天他們那樣的以儒入道。
但是所謂的以陣入道，還真是聞所未聞。
說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高歌內心都是羞澀的，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爲這一點嘲笑自己的無知。
觀山老人笑了一聲，並沒有去嘲笑高歌，而是簡單解釋了起來。
“其實，所謂的以陣入道，並不複雜，只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做到而已，當陣法大師修煉到巔峰的時候，自身將會產生一種強大領域。”
“領域？”
“是，以自我爲中心，展開的領域，在這個領域裡，以陣入道的強者，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高歌覺得，觀山老人這番話應該是有水分的，哪有什麼所謂的無敵存在，大家都無敵，那又該怎麼說呢？
不過，即便高歌對觀山老人的話持有狐疑的態度，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非常向往那種境界的。
“大道無私，衆生平等，每一個修仙者，都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走向巔峰。”觀山老人說道，“哪怕是別人不認同的，也沒什麼，因爲那纔是自己的證道之路，就是因爲別人不理解，別人不認同，才更有爲其努力的意義。”
高歌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觀山老人欣慰笑了笑。
“現在，你明白我想要表達什麼了嗎？”
高歌使勁點頭：“我知道了。”
“說說看。”
“你就是想要給我洗腦。”高歌說道。
觀山老人：“……”
高歌哈哈笑了笑，然後恭恭敬敬對着觀山老人行了個禮。
“還請師父好好和我說說這陣法之事。”
觀山老人終於鬆了口氣。
這小子，確實不好忽悠。
但是，一旦忽悠成功了，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
就在觀山老人準備上課的時候，高歌忽然想了什麼，連忙問道：“您現在既然是我的師父，那我和天門門主他們，又該如何稱呼呢？”
“道圖是我徒弟的徒弟，自然是你的師侄了。”觀山老人輕描淡寫道。
高歌頓時想給觀山老人磕一個了。
臥槽……
天門門主，還得叫我師叔？
不過，按照天門的輩分排序，觀道望山，聽風問水，觀山老人不該是天門門主的師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