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停在了一段四通八達的公路的紅綠燈中央,這裡光線有些昏暗,四周並沒有什麼建築物,屬於待開發的區域。
陳娟的領頭車早已經停在了進入這條路段的一個路口,也讓那些吊在後面的江湖人士納悶不已,不清楚陳娟要幹什麼,紛紛停在遠處想一探究竟又不敢靠近。
卻就在這個時候,“哐”的一聲,前方的十字路口中心亮起了密集而高聳的探照燈,將四條通向卡車的路照的透亮,以那些江湖人士的眼力,竟是看到了密集佈置的攝像頭,和每條路兩排的隔離牆上,密集的身影。
“嘶……”看到那些全副武裝的密集身影,江湖衆人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暗道這到底是要鬧哪樣,是等着甕中捉鱉還是要全程直播啊?!
但無疑,如此浩大的陣容,讓他們清楚了,某方面只怕是動了真怒,要動真格的了。
“嗚哇嗚哇……”清脆的鳴笛聲劃破夜空,霎時間大量的閃爍着燈光的車輛涌入四個路口,設置警戒,嚴密監管,宣示着這段路已經是處在嚴密管制路段了。
警笛過後,便是一片沉默和蕭殺,現在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裡就是引蛇出洞,就等着藥堂派出高手來鑽。
來了就是龍潭虎穴,不來,那也好,等送進去好了。
這就是在逼藥堂做出抉擇。
因爲,天快亮了,藥堂如果不來人,等天徹底大量,這麼浩大的護送隊伍,那就不要想了。
陳娟站在路口,任由風吹亂秀髮,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又變得極爲堅定。
陳楓這個計劃可謂是路人皆知,早就有了不少人來跟她“打招呼”,甚至家裡都跟他說了利害,一切都看結果,結果定了,事情也就定了,關鍵就在她的抉擇。
這種事情陳娟可以說從來沒有碰過,彷彿各方面的壓力都朝她這裡壓過來,陳楓給了她絕對的信任,給了她最大的放權,一切都是她來負責統籌。
計劃實施前,陳楓更是給她發了消息,是拿下是放,都由她來決定,陳楓也志不在這些人,不管是藥堂丟了這些人還是丟盡了臉,都可以接受。
可以說自打藥堂貿然因爲陰首烏的事情把手伸進來搭進去了,就註定了藥堂絕對的被動。
這更是陳楓給官方最大的面子,因爲避免不了的會有更多人的跳出來施壓,官方自己決定就好。
陳楓如此的知趣,官方又怎麼好意思輕易決定,特別是做委屈陳楓的決定,所以,最終的壓力,就落在了陳娟的身上,他們擇一個順其自然。
這是一場不小的博弈,陳娟一路上的確很是迷茫,她也有些不知道怎麼抉擇。
但想到有關陳楓的一切,想到嘉海市發生的一切,想到不斷地功勞都平白落在他們這些人身上,更想到,自己心中的正義。
陳娟有了最堅定的抉擇,這些人,絕對不能放過!
“陳警官,這是我的證件!”忽然一羣身穿便服的人穿過了封鎖來到了陳娟的面前,直接毫不客氣的亮出證件。
“你們是國安的人?!”陳娟看了證件不禁滿是詫異。
“是的,這輛車,還有車裡面的人,由我嘉海國安接收了,希望你們予以配合!”爲首的便衣男子逼視着陳娟道。
“不行!”陳娟瞬間搖了搖頭,道:“我不可能讓你們接管這裡!”
“哦?!”便衣男子輕咦了一聲,看了看陷入緊張氣氛的現場,不屑的道:“陳警官好像誤會了,我不是來請求你們配合的,我是來通知你們的,這裡由嘉海國安接管,你們可以走了!”
說着,大手一揮,其他便衣男子火速散開,就要接管這裡。
“攔住他們,誰敢妄動,直接開槍!”陳娟直接掏出了配槍。
“不許動!……”警員們合圍了上來。
那便衣男子頓時怒了,冰冷的咆哮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國安的重大案件接管,你們有無條件配合權,你們這是知法犯法,而且耽誤了案情,產生了嚴重的後果,你們沒有一個人承擔得起!”
“我不管你什麼案情不案情,總之這件事情我有全權決定權,所以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陳娟也是憤怒了。
這幫人突然殺出來接管這裡,不用想都知道就是爲藥堂來的,就是來解救這些人的。
嘉海國安的確存在,而且能力很大,但自打蕭龍軍上任以來,這個部門的存在感很低,甚至一度不露面,如今倒好,那麼多的事情國安不露面,藥堂的事情不大不小,他們就出面了,這裡頭針對性甚至包庇性太強烈了。
“你混蛋!……”那便衣男子不禁怒罵出聲,但面對油鹽不進的陳娟,他竟是一時之間沒什麼好的辦法。
因爲這件事情就算再怎麼臨時,也會有招呼打下來,再怎麼事急從權,也得有夠格的人來對接,好歹能夠強勢壓局,什麼都沒有的就憑身份壓,是個人都不會輕易相信。
重點就是便衣男子不敢動手,陳娟又極度的強勢,上面又溝通不了,所以這會兒就很僵住了。
陳娟卻是沒管便衣男子那極其不客氣的罵人之語,而是仔細聽着耳麥裡傳出的聲音,甚至還回應了起來:“好……好的,我知道了……”
隨即,陳娟看向便衣男子的眼神就變了,這頓時讓便衣男子心裡一咯噔。
“你肯定不知道你此刻亮出嘉海國安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麼!”陳娟十分篤定的道。
“你……你想說什麼?”便衣男子有些底氣不足了。
“哼!”陳娟不屑的冷哼道:“連我都知道了你們凌處長在哪裡了,你說我想說什麼?!”
“你……”
“你們沒有嘉海國安的指令,純屬擅自行動,完全不合法不合理,更直白一點,你們凌處長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知道了更不會管這件事情,這純粹就是我們警方的事情!”
陳娟說着,立馬大手一揮,吼道:“不用管他們,看好這裡,他們誰敢插手,就是犯法,就地擒拿!”
“是!”一衆警員是立馬不管這些人,專心守着道路。
“這……”便衣男子等人不禁懵了。
尤數這便衣男子,看着陳娟的背影,眼中閃爍着陰狠的目光,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收回了目光。
別說他不是藥堂的人,就算他是,他也不敢公然對陳娟他們出手,那簡直會害死藥堂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說我不說就誰都不知道的,天下間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再高深的陰謀,手段再高明,隱藏的再深的陰謀者,那也不過是在規則當中沒有人去把它挖出來而已。
可一旦打破規則,就如同下棋直接把棋盤砸了,那無論多少明裡暗裡的棋手都一覽無餘,不讓所有人玩兒了唄,那下場可想而知。
再者說了,光是爲自己想,也不敢動那個手,因爲那說得好聽是枉法,不好聽,叫叛國,墳都不知道往哪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