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無益!敲門拜帖吧,這個陳楓,真是個神奇的人啊!”張擎也是有些苦澀,但還是收攝心神,眼神歸於平靜,淡淡的道。
“有人嗎?!出來個人!”張一頓時就不客氣了,將院門砸的“砰砰”作響的虎吼道。
“什麼人在此放肆,不知道擅闖民宅打擾別人休息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嗎?!”頓時一位頭髮花白,卻是虎背熊腰,身高九尺,鬍子拉碴形同猛張飛一樣的老者,揹着一把厚重鎖鏈牽着的和身板差不多高大威猛的巨型暗紅色緻密長刀浮現在大家面前。
之所以說是浮現,是因爲這個老者完全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這也讓張一等人的面色極其不好看,奇門遁甲的陣法他們也不是江湖小白,也都知道,說明這個老者一直就在門口站着,就看着他們這些人傻站在門外半天,哪裡是待客之道,更是變相羞辱了!
可是張一等人卻不敢忽視這個人,裂山刀烈山,見面更勝聞名,那雙手抱胸不動如山,氣海如淵,彷彿體內藏着一座火山令人心悸的氣息,和那背後恐怖的裂山刀,給了他們視覺和心理上的極大衝擊。
幾乎是照面張一三人就知道,這個人只怕自己三人敵不過,起碼那把刀,看着就怯了,不敢接。
暗道難怪有這麼多高手堵門別墅裡外一片平靜,半個人影不見,有烈山看門,什麼不開眼的膽敢公然找麻煩,這就算衝進去,還有陣法呢,誰知道別墅裡有什麼天羅地網恐怖的佈置啊,張一卻也不怯場,直言道:“張家二爺張擎來訪,前來接張若蘭大小姐回家,怎麼,我們張家的家事,閣下也要插手嗎?”
“張家?”烈山皺了皺眉頭,眼神有些凌厲。
烈山早就看着他們了,這羣人氣息相當凝實,不是一般的江湖野路子,甚至不是一般的江湖門派的高手可比,如果說一般的江湖門派算得上雜牌軍,參差不齊,這羣人就是正規軍,而且是正規軍中的禁軍,功法只怕相當不凡,底子相當深厚!
特別是,整齊劃一,動起手來,配合絕對親密,只怕相當難纏!
爲首的張一三人,都是宗者三星巔峰,雖然他現在是大宗師了,但也不一定能說完全勝得過,三人聯合的氣勢不下於他!
武林當中也不是修爲境界就完全代表了實力的,門道多了去了!
不過烈山犯不着跟他們起衝突,也犯不着給他們面子,當即搖了搖頭道:“我只是陳先生和若蘭夫人家一個看門的大爺,既然你們說是客,就等一下,我去通稟一聲!”
“什麼若蘭夫人?!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張家還沒有承認那個野小子呢,別玷污我家大小姐名聲,否則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張一張二一聽這個稱呼就炸毛了。
“若蘭夫人就是若蘭夫人,怎麼,想動手?!那就進來啊三個老王八!”烈山居然邪邪一笑,直挺挺的從背後抽出了裂山刀,鎖鏈瞬間纏身。
“什麼?你以爲老子不敢?!”張一張二氣得火冒三丈,就要縱身一跳翻過院門扎進去,卻是立馬被張擎阻止了!
“住手!都給我退下!”張擎立馬站了出來揮退二人,長身拱手一禮道:“烈老先生莫怪,手下的人不懂事,張家張擎在這裡向您賠罪,回去以後定當嚴加懲戒。”
“二爺!”張一張二眼珠子都紅了,他們怎麼樣都可以,但怎麼能見二爺受辱,還是對陳楓,更是對張若蘭的一個看門大爺如此低聲下氣的賠罪。
“我叫你們閉嘴!再說一個字,馬上給我滾回去領家法!”張擎頓時怒了,說罷又趕忙拱了拱手:“還請通稟一聲,告知若蘭她二叔來了,我們就在這裡等等就好。”
他是看得清楚地,這烈山出場就霸烈的氣息盡顯,哪裡像開門接客,分明就是這裡守着坐等不開眼的上門。
還進去?!跳進去或者是砸門人家就是近五百斤的大刀砸過去,都不帶給你說理的,到時候理論也是他們吃虧,誰叫他們挑釁動手的,說出去還遭人恥笑。
而且這麼久了不見張若蘭,那態度早就再明顯不過了。
張擎這話也很有水平,以退爲進,暗罵張若蘭不尊敬長輩,還給烈山這個自降身份爲看門的賠罪,那烈山再不識趣,那簡直變相的讓張若蘭背實了不懂規矩禮貌,不尊重家長的惡名了。
年輕人可能不在乎這個,但要知道,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江湖老人,對規矩向來是尊重的,特別是對老祖宗的傳統,看得非常之重。
烈山是個老江湖中的剛烈頑執之人,這樣的人,很忌諱違反自己做人的準則,烈山的人品也自不必說,爲了一個人情承諾甘願付出性命,爲人光明磊落,這尊老愛幼的老傳統思想肯定也是根深蒂固的。
張擎這相當於變相將軍了,畢竟叔叔都賠罪了,侄女怎麼敢還無禮不尊重的把叔叔晾在門口站着,像什麼話。
可張擎真的看錯了想錯了烈山!
“這氣度和禮節我倒是相信你說張家二爺,若蘭夫人的二叔。”烈山不置可否的點頭,卻是根本不爲所動,而且大白話大實話的道:“我是跟陳先生和若蘭夫人混的,但這不代表我烈山會對其他任何人有任何低聲下氣的態度。”
“我的職責就是看好門,你們在這裡挑釁我神聖的工作,那就是對我的侮辱,所以你這個賠禮道歉,我個人表示沒毛病!”
“陳先生交代過,非常時期,膽敢挑釁的就幹,膽敢擅闖的就殘,出了事情他兜着,若蘭夫人也是同意了的,該什麼流程就什麼流程,不然害的老夫丟了飯碗,這奪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所以你們少給我陰陽怪氣的,我就一看門的,你們要帶什麼話我帶到,該等你們就得等,還若蘭夫人的孃家,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通知一聲,若蘭夫人那麼品行端莊的人,只怕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了,搞得連我這個老江湖都懷疑你們是來找麻煩的!”
“還有你們不要把大門給堵着,看向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來討債的惡霸呢!”
這居移氣養移體,跟誰混誰知道,向來霸烈剛直的烈山,如今說起話來,居然滿是陰陽怪氣的陰損。
而且這說話的水品,硬生生把張若蘭拔高到一個天大的高度,把自己完美摘掉,把張擎和張家貶低到一個無底深淵的低度,簡直是太有長進了。
張擎哪裡知道,嘉海江湖赫赫有名,說一不二,重情重義,剛強固執,嫉惡如仇,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烈山,跟了陳楓之後,居然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這何止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他更是哪裡知道,陳楓抽空檢驗烈山對那些探子的任務完成情況的時候,照面就是兜頭一巴掌把烈山打得死懵,那破口大罵深入骨髓靈魂“你特麼的就一個練刀的,還節操?!你要什麼節操?!拿刀砍就完了,不然你特麼給老子繡花那,除了不死人確定了就給老子往死裡砍,不然老子要你何用!”
那時候,烈山眼拙,放跑了一個僞裝成普通人的宗者,眼看人家就被凌雨的國安成員接走,隨便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結果烈山追上去死砍,硬把人給砍廢了!
自那起,什麼節操,在烈山這裡,不存在的,沒陳楓指點,他覺得自己屁也不是,哪能三兩天就把大宗師的境界凝實啊,想屁吃呢!
烈山早就對陳楓服服帖帖了,對這一家子都敬若神明,那是指哪打哪,什麼張家二爺,張若蘭的二叔,誰知道你是什麼東西!
“你!……”總之,這次是連張擎都氣得老臉鐵青。
但烈山就是一副“你特麼堵着老子就這站着看着,反正陽光正好,老子看門本來就是曬一天,有這麼多人陪着正好”的無賴樣子,張擎沒辦法,只好讓人把門讓開,烈山還不滿意,張擎最後都差點氣得吐血了,還是屈服了,把車挪開,讓隊伍列隊兩道,如站崗的衛兵,相當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