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裡在牆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單詞,寫完又用袖子擦掉,然後繼續寫,很快半截粉筆就用光了,她也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
偏偏這個時候警察進來提審她,她只好再一次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一次,對面坐了六七個人,有兩個看起來像是警局的領導,臉色嚴肅的坐在後面旁聽。
審訊的內容還是亙古不變,從姓名年齡開始,她不得不重複着一遍遍回答,直到警察再次說起跟案件有關的細節,她便閉了嘴巴不再回答。
那兩個領導模樣的人顯然有些不滿意,這讓審訊的人有些焦躁,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顧七裡在心裡背單詞,幾乎忽略了那些偏執性的問話。
耳邊的絮語聲反反覆覆,警察的耐性似乎永遠不會耗盡,屋子裡沒有空調,她熱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而對方連一杯水都不肯給她。
審訊一直持續到半夜,她又餓又渴又困,看着面前的人漸漸出現了兩個影子。
“顧七裡,你同關哲因爲價錢沒有談攏,所以你心生恨意,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重傷了他,是不是?”
“沒有。”她搖頭,有氣無力,她現在只想睡覺,偏偏那些人根本不讓她睡覺,“我沒有。”
屋子越來越熱,她的頭也越來越暈,有種快要中暑的感覺,他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相同的問話,有個人甚至將一紙文書放在她的面前,上面還擺着一隻鋼筆。
“簽了吧,簽了你就可以吃飯睡覺了,你就會舒服了。”誘惑的聲音循序在耳邊響徹,像魔音一般誘惑着她。
在面對如此巨大的壓力以及惡劣的環境下,她已經坐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顧七裡臉色蒼白,雙目無視,嘴脣乾裂的起了一層細皮。
她在桌子下面用力握緊了拳頭,用指甲往自己的肉裡掐,她知道,她不能認,她一認就完蛋了,未來的幾年或者十幾年,她都要在冰冷的牢房裡度過了。
可是,她真的要堅持不住了,她很渴,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水分,她也很想睡覺,從進了這裡,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凌晨還是第二天……
望着面前的鋼筆和紙,她的神智開始模糊,心旌產生了動搖,握着的拳頭終於鬆開,蜷着手指擡起來,似乎想要去夠那隻筆。
審訊的警察相視而笑,雖然他們不能刑訊逼供,但是這種攻擊心理的方式也是非常有效的,特別是對付這種單純沒有經驗的女生。
顧七裡的手幾乎就要夠到筆了,突然又縮了回來,牙齒用力咬在了嘴脣上,咬出了血。
擡眸,她冷冷的看向那兩個警察錯愕的眼神,第N遍重複:“我是正當防衛。”
“你,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身後的一個領導模樣的人終於是怒了,顧不得身份,憤憤然的起身。
顧七裡沒有看他,也沒有力氣看他,頭一低就要趴在桌子上,身後站着的警察立刻將她的頭重新正了過來,逼迫着她不能睡覺。
此時,一個警察從外面走進來,先是看了顧七裡一眼,然後俯身在那個領導的耳邊說了什麼。
片刻,領導的表情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