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神婆也有了動靜,她慢慢爬了起來,匍匐着朝黃天賜的屍體爬過來。
“啊!”摸到黃天賜屍體的時候神婆撕心裂肺的叫了聲。
“哇!”跟着神婆嘴一張一口腥臭的血從她嘴裡噴了出來。
神婆的身子篩糠一樣抖了起來,她伸出手朝我和魏叔指過來。
神婆的臉忽然就變成了黑色,從她嘴角一股股腥臭的血涌出來,她的身子也一點點委頓了下去,最終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我一直目睹着,看的心底直髮涼!
“她的蠱蟲死了,她是被蠱毒反噬了。”魏叔嘆了口氣。
“師傅……”我喘息的叫了聲,就感覺身子一陣熱一陣涼,體內的氣息也開始紊亂。
“我們走。”魏叔吃力的把我扶了起來。
魏叔嘴角也帶着血,臉色也很差,但他還是把我背了起來。
我眼前一片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
“我要死了麼……”最後一個念頭在我腦子裡一閃,跟着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牀上,睜開眼就看見了魏叔。
“小安,你終於醒了。”魏叔衝我微笑。
我愣了片刻。
“魏叔,我不是死了嗎?”我呆呆的說了句。
“說什麼胡話呢,不過一點點蛇毒,你怎麼可能死。”魏叔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
“黃天賜……還有神婆,他們!”我忽然就想了起來!
“他們都死了,不過跟咱們沒關係,放心吧。”魏叔嘆了口氣。
“師傅……”我微微皺了皺眉。
“好好歇着,這次差點出事,幸好你中的蛇毒沒那麼厲害,我又剛好帶了藥。”魏叔止住了我的話頭。
“……小安,你太沖動了,你就這麼赤手空拳衝過去,如果那蠱婆的金蠶還在,你就完了。”魏叔搖了搖頭:“我都說讓你走了。”
“師傅,看您說的,那種情形我怎麼可能走。”我回了句。
魏叔看我的眼裡滿是慈愛,他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什麼話都不用說了,我和魏叔都明白彼此。
我在藥鋪躺了兩天,身上的餘毒才慢慢消了,魏叔的蛇藥也確實靈驗。我雖然人在牀上,也探聽到了消息,黃天賜和神婆的屍體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了,根據現場遺留的衆多蛇屍,還有兩個人身上的傷口,警方初步判定黃天賜還有神婆是被蛇羣攻擊了,爲此還在那一片樹林進行了大面積的驅蛇行動。
孟隊告訴我消息的時候語氣充滿着疑惑,他言語間幾次試探我,但黃天賜和神婆的死確實是他們咎由自取,我和魏叔不過是被迫自衛。
黃天賜的死讓我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瑤瑤的仇報了,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但黃天賜就慘死在我眼前,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這也足夠了。
我更擔心的是魏叔!
魏叔反常的身體狀況讓我非常擔心,他使用天罡步居然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魏叔那天吐血就是因爲強行運氣,身體抵受不住。
“使用天罡步需要的精氣太大,師傅老了,不中用了。”事後魏叔只是泛泛的給我解釋了一下。
我自然是不信,魏叔的年紀雖然老了,但他身體一直不錯,上次在盤龍島使用天罡步還顯得遊刃有餘,怎麼才短短時日就不能夠了呢?還有魏叔的病也生的蹊蹺,我有心探問,不過魏叔卻始終迴避。
“小安,師傅的身體你無需擔心,我還能活很多年,只要你好好的師傅就放心了。”魏叔總是這樣勸慰我。
黃天賜死後一個禮拜,旭日地產就全部撤離了江城,一個人一片瓦也沒留下,黃老邪也了無音訊。
按着孟隊的話說,黃天賜和神婆的死就這麼定性了,沒人再提,也沒人追究,雖然我始終有些奇怪,但這是好事,畢竟我和魏叔不會再被牽連。
“師傅,這傢伙到底是不是金雷子啊,怎麼還要冬眠呢。”這天,我捧着玻璃罐,看着在罐子裡沉睡不醒的小甲蟲衝着魏叔嘟囔了句。
“我也不知道,先養着吧。”魏叔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株火龍草也是半死不活的,唉。”我嘆了口氣。
“沒關係,如果不成師傅再幫你找,總能找到好的本命蟲。”魏叔勸了句。
“師傅,那蠱婆爲什麼會被蠱毒反噬,她也是煉蟲的,跟咱們差不多吧。”我猶豫着還是問了出來,這個問題憋在我心裡有幾天了,一直沒敢問。
“蠱師跟咱們可不一樣,雖然都是煉蟲師,但他們用的是毒飼法,取的是煉蟲的毒,咱們是用魂力跟煉蟲勾通,有根本的區別,當然他們的法子來的快,咱們練成一條本命蟲所需的時間更長久一些。”魏叔隨口解釋,跟着掃了我一眼:“我說你這幾天總是怪怪的,敢情是害怕了!”
“……主要那蠱婆死的有點慘,我一閉上眼就能看見。”我嘟囔着回了句。
“唉……”魏叔嘆了口氣:“說到底蠱師一脈跟咱們同宗同源,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
魏叔的解釋讓我大爲放心,雖然我也自己琢磨過,但從魏叔嘴裡聽到就更安心了。
或許是爲了促進我對煉蟲的熟悉,魏叔做了一個決定,他把大黃暫時交給了我。
“你好好操練大黃,儘快熟悉煉蟲的習性,雖然以後你不一定用蜂蟲做本命蟲,但對你和煉蟲的溝通大有好處。”
“師傅,大黃是你的本命蟲……”我本能的推拒。
“天罡功法你也要勤加習練,不可偷懶,咱們這門功夫雖然來得慢,但學成後威力巨大,師傅等着親眼看見你踏出天罡步的那一天!”根本不容我拒絕,魏叔直接就做出了決定。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我對大黃很是心喜,另一方面又感受到了壓力,魏叔顯然有點着急了,他以前一直對我說欲速則不達,現在卻給我加壓力。
“師傅,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在魏叔的堅持下,我只能誠惶誠恐的收下了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