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面有人似乎是要執意闖進來。”
一道聲音打斷了九蕪的思緒，他微微擡眸，“放他進來便是。”
預料之中會來的人，不過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時候。
宮殿前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人，似乎將九蕪的思緒又帶去了遠處，他突然輕笑了一聲，說來，神明都做不得的兩全之事，一個普通人，怎麼做得到？
說到底，終究有一方是要虧欠的。
魚和熊掌不得兼得。
“稀客。”九蕪站了起來，“盛輝的攝政王。”
冷漠的臉上沒有半分客氣的意思，“久仰九蕪大人大名，今日終得一見。”
“來了便入座吧。”九蕪道，“既然來這裡走一趟，便入鄉隨俗好了。”
“大人……”
身邊的使者有些擔心的看着九蕪，被九蕪輕輕的伸手拒絕了，“下去吧，不會有事的。”
使者緊張的目光一一從千代夙寒身上掃過，最終有序的從這裡出去，整個大殿之中立刻空曠了下來，裝飾着一片雪白的地方突然有些寂寞了，九蕪全身漆黑的衣裳，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和人們印象中的天恩有很大的區別。
桌前有兩杯清茶，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九蕪坐下之後，笑着請千代夙寒坐下，“時隔這麼多年，千代家或許出了一個真正的人才。”
千代夙寒坐下，看着九蕪始終帶着笑容的臉，“彼此彼此，九蕪大人常年如一日的要對所有人保持着笑容，是否會有累的那一天呢？”
“跟聰明人說話不累。”
九蕪抿起嘴巴，“但是我勸你把所有的動作都收起來吧，縱使你在這片大陸幾乎無人能敵，也敵不過鏡池之城的。”
“何況有些事情，我尚且不敢退步，你又怎麼可能有解決的辦法？”九蕪道，“天恩的壽命，要比你們人類長久多了，我經歷了無數個春秋，看遍了一個國家的興盛衰亡，也看夠了人之間的生死離別。”
“九蕪大人閱歷豐富，自然不是我等能比得上的。”千代夙寒道，“只是若是做到了，纔算是奇蹟。”
“你最好將蓉蓉還給本王。”
“我若說不呢？”九蕪輕笑了一聲，“憑你手中的那把劍，即便是鏡池之城裡的煉器師打造的極品，也比不上我手裡的這把天賜之劍。”
“兄長曾與我說過。”千代夙寒道，“天上的神明數不勝數，但唯一能掌控所有神明的，唯有三位，一爲創世神，一爲生神，一爲虛神；一創世，一掌生，一掌死，虛神的劍可以劃破一切，血肉，武器，靈魂，九蕪大人是什麼身份，我很清楚。”
“可你漏了一個人呢。”
九蕪並沒有否認什麼，“這些事情，從前也好，現在也好，一直都沒有想百姓隱瞞什麼，其實……是你們人類自欺欺人了。”
神明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神明，但也沒有否認過。
只不過，就好像一個不便的定理一般，這些事情就會逐漸消失。
“可是你不需要她。”千代夙寒道，“殺了她，與你有何好處？”
“聖石。”
九蕪見着千代夙寒並不願意飲茶，便伸手拿去了一旁，桌子是一張棋盤，“要不要來一盤？”
“她是聖石選中的。”千代夙寒執起黑子，落在了角上。
九蕪不慌不慢，執起白子落在對角，笑道，“鏡池之城，不會找連一個重新開啓聖石的人都找不到的。”
“何況，被鳳凰神火重塑過的身體，這其中的價值你不清楚。”
兩人一邊說話，手中的棋子也跟着思考落下，兩方的棋子，黑子如同一條巨龍來着不善直接闖入，白子卻如同虛幻縹緲的雲煙，被衝散。
九蕪看着這一盤棋，輕笑了一聲，手中的白子握在手中很長一段時間，不愧是被人稱之爲無所不能的攝政王，這棋藝的確是幾乎無人能敵，若說人類之中，能下的過這人的，怕是隻有兩位。
一是盛輝的大文豪帝師蘇子桓，一是南境隱居聖人玟瑢。
年紀輕輕有所作爲便已經是讓人驚歎，這人若是生於鏡池之城，恐怕自己與泠冥誰也敵不過他。
落下一子，九蕪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王爺是想要與我交涉什麼？”
“時間而已。”
黑子落下，棋局已定，再是被雲霧矇蔽了雙眼，龍依然是龍，不可能就這般成爲一隻困獸。
“我輸了。”九蕪乾淨利落的承認了這個事實，“只是，事實上不會輸。”
千代夙寒也依然不動聲色，只是這外面卻已經是一團亂糟糟，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和四處逃竄的人，西夏王宮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讓所有人都亂了手腳，而且，主持這一場天神的贊禮的天恩大人還在宮中坐着。
“本王還不傻。”千代夙寒道，“只是時間，相差一絲一毫或許對九蕪大人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希望到時你可以跟殺掉我兄長的心情一樣漠不關心樂觀豁達。”
“還真的是，從來沒人管問過的蜘蛛絲，什麼時候被人用掃把掃下來了？”九蕪的眸底微微有了一分驚訝，從泠冥開始用盛輝皇室來做轉靈之術的實驗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做另外一手打算了。
如果不能阻止，就讓這個秘密永遠不被人所知。
千代夙修的死，就死在他的疑心太重，當初誰都沒有去過問瑄奕帝的事情，卻唯有這個年輕有爲的太子殿下在暗中查探。
乾脆，他便藉機利用了裴誠依這個當初的皇后，將死亡的手掌伸向了千代夙修，恐怕千代夙修道死了的時候，都不知道其實自己並不是死在裴誠依的出賣，而是死在他的手中。
“不如本王這樣解釋。”千代夙寒冷道，“神明在創造人類的時候，不僅僅給了人好的一方面，也給了人不好的一方面，你身爲天恩，永遠不會明白，憎恨嫉妒這一類的感情，能讓人變得多麼的可惡。”
后妃算計后妃，因爲嫉妒，皇帝兔死狗烹，因爲忌憚大臣出色的才華，人的自私，無形之中創造了很多富有智慧又非常令人作嘔的人。
給讀者的話:
某作者：我終於要開學了。
蔣蓉藝：我終於要去王城了。
某作者：總算可以和對象在一起了。
蔣蓉藝：總算可以見到王爺了。
某作者：不容易呢。
蔣蓉藝：是啊……
某作者：進羣了嗎？
蔣蓉藝：沒有趕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