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張子安和精靈們都吃飽了，紛紛打起飽嗝，用紙巾把嘴、鳥喙、爪子之類的擦乾淨，地上是一片狼藉的鴿子骨頭。
把垃圾留在異國土地上，給異國人民添亂，這不是一個合格遊客的所作所爲。他本想收拾一下的，但是一擡頭，發現不遠處有幾條流浪狗聞到味道，正對着這邊虎視眈眈，想必可以替他們解決垃圾問題。
這時，他手機響起來，是科考隊微信羣裡的一條消息。
高恪：@大帥比，我們想跟着傑克去觀光，你去不去？
張子安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未嘗不可，觀光倒在其次，關鍵是跟同伴們聯絡感情，就像是大學裡的各種集體活動一樣，也許你明明更喜歡宅在宿舍裡打遊戲，但一直宅下去恐怕連班裡的同學都認不全，還是硬着頭皮去參加比較好。
接下來他還要和這些同伴們度過一段時日，互相增進了解沒什麼不好，更何況有傑克這名當地人作爲嚮導也是加分項。
於是他回道：去。你們在哪？我現在在汗·哈利利市場旁邊，去哪裡跟你們會合？
稍等了一會兒。
高恪：我們商量了一下，你就待在那兒吧，我們去找你——傑克也建議我們去逛汗·哈利利市場。稍等一下，我們坐出租車過去，馬上到。
張子安在羣裡發了個定位，然後把隊員們和傑克要過來的事情跟精靈們說了一下，特別叮囑理查德不要多嘴，因爲這隻賤鳥是人來瘋，人越多越有恃無恐，說不定會搞出什麼妖蛾子。
精靈們剛吃飽飯，也樂於等一會兒，順便消消食。
他們在陰涼的地方等了十來分鐘，兩輛破破爛爛的出租車就先後停在面前。
高恪他們陸續下了車，衛康沒跟着一起來，大概留在旅店裡休息和聯絡工作方面的事宜。傑克負責交涉車費，因爲埃及的出租車司機也喜歡宰遊客，車內常備兩套計費器，一臺是給本地人用的，另一臺是宰遊客用的，如果乘客沒有操着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或者能厚着臉皮往死裡砍價，至少要額外付出三倍的車費。
“哇！原來這裡就是汗·哈利利市場啊！真棒！”
何荷一跳下車，就拿着手機拍照和自拍，而高恪和肖天宇這兩個男生也是很新奇地打量這片佔地面積廣闊而分外忙碌的市場，還不時看一眼手機，爭取第一個給何荷的朋友圈點贊。
張子安看着何荷的打扮，不禁一皺眉。
何荷也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卻不以爲意，因爲在她看來，來自男性的目光她見多了，張子安雖然總不給她臺階下，但也只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我說，你這身衣服太暴露了，回去換一件吧。”張子安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原來，何荷嫌天氣太熱，竟然穿着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褲和一件無袖t恤就出門了，白花花的大腿晃得人眼花。
這身打扮在國內是沒問題的，在歐美髮達國家大概也沒什麼問題，但在中東地區的問題就比較大了。
放眼望去，整個汗·哈利利市場裡的女人，沒有誰穿得像她這麼暴露——把自己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當地女人就不說了，連絕大部分外國女遊客也保持着適當的衣着，就算再熱至少也穿着七分褲和短袖襯衫。
何荷僅僅是擺了幾個pose自拍，就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
“怎麼了？我這身衣服怎麼了？”她不服氣地問道。
張子安隨意向周圍一指，“你看看誰像你這麼穿？你這樣可能會引起當地人的犯罪慾望和衝動的。”
何荷一聽，頓時柳眉倒豎，“我們女人怎麼穿衣服，是我們的權力，憑什麼要把你們男人骯髒的思想和行爲怪罪到我們女人身上？”
她雙手插腰，聲音很高，一副想要吵架的樣子。
這時，傑克跟兩輛出租車的司機交涉完車費，聽到他們吵鬧，一回頭也看到何荷這身清涼至極的打扮，驚得目瞪口呆。
“小姐……不對，中國好像不能叫小姐？那……女士？好像也不行吧，女士顯得很老，那就……大妹子？”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經意間的幽默臺詞給劍拔弩張的氣氛降了溫，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傑克的漢語不錯，特別是固定套路的日常會話很流利，但明顯缺乏實戰經驗，一到需要靈活運用的時候就露餡了。
濃眉大眼的混血兒傑克令何荷很有好感，她笑道：“叫我小荷就行了。”
傑克緊張地看看四周，說道：“小荷，你不能這麼穿，你最好多穿幾件衣服。”
何荷不高興地皺眉，“爲什麼連你也這麼說？我知道阿拉伯世界的女人權利很低，但我又不是阿拉伯女人，連穿衣服的權力都沒有？”
傑克慌張地擺手，“不，你不明白……這裡，這裡的男人都很……口渴？渴望？飢渴？”
張子安更直接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爲整個世界就你自己聰明？其他這些外國女遊客沒像你這麼穿是因爲她們都傻？”
“你……你怎麼說話呢？”何荷聽出他口中的譏諷之意，恚惱地說道。
高恪不由地頭疼起來。衛康不在，他理論上就是這支隊伍的副領隊，有責任維持隊伍內的團結，但張子安和何荷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對付，這樣怎麼維持團結嘛？
他覺得張子安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何荷這身衣服確實有些過於暴露，但何荷說的好像更有道理——女人本來就有權選擇怎麼穿衣服，又不犯法，別人憑什麼管？
另外，他覺得……何荷這身打扮挺養眼的，他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她的大腿上瞟過去。
於是他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勸道：“算了，別吵了，沒什麼關係。你看咱們這麼多大男人，一會兒逛市場的時候把小荷圍在中心，隨便逛逛咱們就走，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
胖子肖天宇持同樣的立場，而杜學濤沉默着沒發表意見。
張子安無奈地搖頭，“那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