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0章 水中漫舞

周菁與艾比甩動魚尾,小水池裡的碧波劇烈翻滾,在池壁上激起磅礴的水花,甚至漫溢到了池外。

張子安和精靈們後退幾步,離水池遠一些,躲開水花,只看到一藍一綠兩道模糊的流線型身影從小水池進入連通的大水池,然後消失了。

小雪已經從側門離開,去遊客區直播了,室內只剩下他和隱身的精靈們,而且由於這是美人魚扮演者換衣服和入水的地方,顯然不可能有監控。

老茶嘆了口氣,“她們也真不容易啊。”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她們的高薪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張子安點頭。

國內的美人魚扮演者往往穿的不是這麼專業而沉重的仿真魚尾,只是比較輕薄的一層半透明塑料軟殼,大概也就十來斤,長度不足兩米,視覺效果當然不如周菁和艾比的人魚服那麼逼真,就算說是五毛錢特效也不爲過,上岸之後甚至能隔着魚尾看到她們的比基尼顏色……

另外就是國內海洋館的水溫不會像有寒流經過的舊金山這麼低,所以這裡的薪水高是有理由的,資本家不是傻子,不會平白無故給高薪。

張子安坐在沙發上,低頭通過小雪的直播間觀看周菁與艾比的表演。

小雪已經來到遊客區,那裡有不少遊客正翹首以待美人魚的出現,其中還有很多小孩子,特意來看美人魚表演的,興奮得兩眼放光。

那是一面高大的落地鋼化玻璃,也是大水池的一部分,作爲美人魚表演的預熱,幾位穿着潛水服揹着氧氣瓶的員工正在用專業的刷子刮擦玻璃,颳去玻璃上附着的藻類和浮游生物,讓玻璃變得更透亮,令遊客可以看得更清楚。

場地較爲昏暗,就如同電影開場之前的影院,光線從水面上射入水下,發生折射,並且隨着海波的盪漾而在水中形成斑駁躍動的光影。

海底是由礁石和沙灘組成的,沙灘上躺着五顏六色的海星、海蔘和貝類,還有大蝦和螃蟹漫步在海底或者隱藏在沙中,等待獵物從頭頂經過。

礁石間的生命類型更加豐富,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海葵在礁石間遊蕩,蠕蟲和沙蟲在礁石的縫隙間探頭縮腦,海螺和海蠣在礁石上緩慢爬行。

不時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魚羣在附近遊過,有些魚會遠遠地避開潛水員,而有些魚則充滿好奇地游到離潛水員很近的地方近距離觀察,失去興趣後才一甩尾巴游開。

體型碩大卻性情溫和的翻車魚如老年人般緩緩而行,銀光閃閃的沙丁魚如風暴般羣聚洄游,流線型肌肉發達的藍鰭金槍魚閃電般游來又遊走,憨態可掬的海龜好奇地扭頭隔着玻璃望向遊客,鬼鬼祟祟的虎紋貓鯊緊貼着沙灘遊動,將隱藏在沙子裡的無脊椎小動物吞入口中……

精彩紛呈的海底世界令人目不暇接,但每種奇特的動物只能引來人們的短暫興趣,因爲動物們一般不會遊得離玻璃牆太近,所以看起來比較模糊,而且大部分人並不能準確叫出每種生物的名字,只知道那種是不會吃人的鯊魚,那種是肉很好吃也很貴的金槍魚等等……小孩子們更是翹首以待美人魚的出現。

潛水員們清潔完玻璃牆,向遊客們揮揮手,排着隊遊走了——海洋館裡不止這一面玻璃牆,他們還有很多其他工作要做。

以前曾經來看過表演的遊客提醒孩子們注意,美人魚要來了。

旁邊有個六七歲的白人小女孩,一直在向她母親唸叨着自己對美人魚的嚮往,還說自己以後也要當美人魚,而她母親則微笑着點頭應允。

如果她母親瞭解美人魚扮演者要承受的艱辛,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地答應。

小雪和直播間裡的網友們同樣睜大眼睛,在海水中尋覓美人魚的蹤跡,他們都在替周菁捏着一把汗。

“那邊!看!”一個小男孩尖叫道。

“來了!來了!美人魚來了!”

話音未落,兩條仙女般的美人魚從上方出現,然後頭下尾上地潛入深水。她們一個是黃種人,一個是白種人,一個是藍色的魚尾,一個是綠色的魚尾,但在水中是同樣的婀娜多姿、軟若無骨。

雙腿套上人魚服之後,腿部使不上力,主要是靠腰腹力量上下甩動魚尾打水前進。

周菁和艾比幾乎緊貼着玻璃牆出現在遊客們面前,遊客們甚至能看到她們腹部肌肉收縮用力而清晰可見的馬甲線。

遊客們呼啦一下紛紛涌到玻璃牆旁邊,特別是孩子們,隔着玻璃牆向她們伸出手,而她們也將手掌抵在玻璃牆上,父母們趁機給孩子們拍照,作爲與美人魚的合影留念。

周菁藏在潛水泳鏡之後的眼睛轉了轉,看到了舉着手機的小雪,向她揮揮手。

小雪見她的狀態似乎不錯,多少放心一些,也空出一隻手向她揮了揮。

周菁與艾比長期合作,早已形成了默契,她們一起上浮換氣,然後又一起下沉,沉到玻璃牆上沿時,兩人左右一分,各自游出一道圓潤的弧線,又在玻璃牆下沿會合到一起,遊動的軌跡合併成一個心形,表達對觀衆的謝意。

孩子們和成年人們紛紛鼓掌,感謝她們的精彩表演。

她們再次上浮,換氣後下沉,這次她們互相環繞着下沉,彼此伸出一隻手相握,像是DNA的雙螺旋……

她們巧妙地把上浮換氣的過程編排進舞蹈裡,令遊客不知不覺地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

小雪無法全神貫注地看她們演出,總是在心裡默默數數,一旦她們憋氣接近一分鐘,她的心就提到嗓子眼,而見到她們順利浮上去換氣,她的心又落回肚子裡。

瞭解內情的直播間網友們同樣也很揪心。

由於水溫過冷,美人魚表演的時間並不長,按計劃只有15分鐘,大約只要上浮十次就行。

15分鐘已經足夠了,她們能在水裡表演出來的花樣,全都可以在15分鐘內呈現。

“快點兒!快點兒!快點兒!”

小雪數着她們上浮的次數,恨不得時間可以一下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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