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老人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優雅回過頭,恰巧看到一名拄着柺杖的老人站在身後,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您是?”
“老朽叫邁爾,是風露的爺爺。”老人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轉身打開了那扇一直緊閉的倉庫大門,“跟我來吧。”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跟了過去。
倉庫與外面看起來的樣子完全不同。到處都擺放着各種類型不同的飛機的模型,牆壁上也貼着從各個角度抓拍的飛機的照片。
邁爾帶着他們到靠近窗戶的角落,示意他們坐下談話。
“老朽是吹寄道館的原任道館訓練家。”邁爾頓了頓,開始講述關於自己的事情,“引退之後就開始了我夢想的運輸服務。”
“既然這樣,邁爾爺爺,身爲原任的道館訓練家,你也認同風露小姐的對戰嗎?”小智實在討厭這樣的對戰方式。小精靈之間的對戰,就是要實戰,真的當兩種力量相互碰撞一較高下的那種感覺纔是最真實的!
邁爾閉上眼睛,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的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落寞,“風露她,以前也是個好好對戰的道館訓練家,而且確實是很精彩的對戰。多虧了她,從伊修地區來的挑戰者們都蜂擁而至,道館也變得忙碌起來了。就連她最喜歡的駕駛飛機也沒有時間了。”老人重新睜開眼睛,認真的看着他們,“於是就衍生了那個空想對戰。高效率的裁定挑戰者,在能確保自己的時間之上。讓大家也都能接受……”
“如果知道吹寄道館的道館訓練家只是一個爲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可以拋棄自己身爲道館訓練家責任的人的話,我想我大概不會來這個道館了。”優雅難得的沒有打哈欠,她的表情看似沒有波瀾,其實眼底卻很是冷淡,“連自身的責任都無法擔起,卻只爲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在逃避責任的人,我覺得沒有資格成爲一個道館訓練家。”
“我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丹特顯得很激動,他拍着桌子站了起來,認真的看着對面的邁爾,“這樣的對戰也叫對戰嗎?”這種做法,完全就是自顧自的在想象,就連那枚閃閃發光的徽章的價值,也變得毫無意義。
優雅說的話很直接,卻字字都在重點上。
他的確,也是這樣想的。
“我也是這樣說的……但是……”邁爾無奈的看着丹特,突然想起風露迴應他的那句‘但是大家都很高興哦,既然結果可以預想到的話,不那麼努力不也挺好的嗎,一股臭汗熱血對戰已經過時了啊爺爺。’,“她就是那樣回答我的。雖然很抱歉,但是你們還是去別的道館比較好……”
“我沒有想到身爲原任道館訓練家的邁爾爺爺你居然也說出這種話呢,終於可以想到爲什麼風露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優雅起身向門外走去,沒走幾步,她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邁爾,她的目光那樣的認真,森冷卻帶着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強大氣場,“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讓其他懷着夢想和期待前來挑戰道館的人接受那種毫無理由的結果,你不但不阻止還這樣的放縱,你究竟是在爲了她好,還是在害了她,究竟是幫助她,還是在逃避責任,請你好好的想一想。真爛啊,吹寄道館。”
邁爾怔坐在原地。
腦海裡少女方纔說過的話一遍遍的在重複。
真爛啊,吹寄道館。
現在的吹寄道館,雖然如同從前那樣熱鬧,但是每個來的人的表情,已經大不如前了。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一張張充滿自信的臉,那不同的聲音指揮着的每一場戰鬥,無論勝負,無關結果,那一些充滿夢和過程的戰鬥,他真的再也沒有見到過了。每個人可以不用付出就得到結果這樣的做法,的的確確是風露強加給對方的,因爲在真的對戰之前,即便是她,也沒有任何權利去判斷對方的實力。
而他,並沒有阻止。
反而放縱她了。
身爲道館訓練家的孩子,風露是無奈的。
她原本也可以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像她用空想對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道館訓練家的身份,卻也是他強加給她的。
一直覺得風露的自由是他所虧欠的,所以他沒有資格去阻止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現在這樣看來,似乎真的是他錯了。
有時候並不是他阻止了她的夢想,而是在教會她如何爲自己負責。
“奇怪,怎麼心情突然好糟糕。”走出道館,優雅皺了皺眉,“是因爲肚子餓了嗎?”
……
前一句心情糟糕本來還讓人蠻想安慰的。結果馬上來了句因爲肚子餓了……
風露她,需要一次慘敗來明白實戰與空想的不同呢。
“利歐路,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戰鬥了是吧?”
“嗷路!”
“喲西。那麼現在去吃飯吧!”
“……”
請問你前一句話跟後一句有什麼特別的聯繫嗎?
看着利歐路一臉迷茫的盯着自己看,她蹲下來與它平視,然後拍了拍它的腦袋,“吃飽了纔有力氣跟我一起戰鬥呀。利歐路,也許會是苦戰但是,必須贏給我看。”
“嗷路!”
雖然它並不是很明白優雅的意思,雖然飛行系對它來說屬性上有很大的不利,但是,她要它贏,那麼它就贏給她看。
優雅看了眼蔚藍的天空。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
吶。
她並不是在多管閒事。
只是既然來了,那麼那枚徽章她就順便收走了。並且,她不稀罕那種神經兮兮的空想作戰得來的徽章。
然後,只是順便告訴她,身爲一個道館訓練家,需要承擔的那些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