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時光流逝飛快,四個人一路也算悠閒。
謝采薇一直在安靜地看書,三藏總是在念一些讓呦呦聽着頭疼的經文,小姑娘則總是纏着袁來教她修行,而袁來則用路上的這段時間適應體內的新生力量。
月中鶴是通往那雲中山門的鑰匙,在袁來看來它就是一個時空錨點,可以藉此打開通往那裡的大門,可惜自從那一次偶然進入外他再想進入卻千難萬難。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他醒來之後體內丹田位置就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泉眼”,從中可以抽取源源不斷的元氣,他猜想這應該是那口元氣泉,可惜如今的抽取度實在有限,所以還不能做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能讓他恢復元氣消耗的率遠旁人。
這已經是足矣讓任何修行者眼紅心熱。
除此之外就是那生生灌注的元氣一舉將他的力量推到了一境巔峰,也到了一境的身體能夠儲存元氣的極限,再想突破只能是境界的晉升,這個他倒也不急。
袁來真正爲之疑惑的是雲宗的歷史以及一世和北宗究竟與那雲中山門有何關聯,不過這些疑問他還是藏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人說起。
時間如白駒,瞬乎越深隙,轉眼一行人就已到了霸城外。
“看上去,還很平靜啊。”袁來站在車架上遠望霸城城門,只見一片尋常景象,進城的人雖然不似京城那麼多卻也是排起隊伍。
謝采薇也鑽出車廂,笑道:“即便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生也多半和普通人沒有關係的,更何況霸城雖然並不是大啓十大名城之一卻也是這附近地域的中等城池,人口那麼多,任誰也不敢將爭鬥擴大。”
不得不說謝采薇說的很有道理,修行者的世界自有一套準則,敢於仗着些本事危害普通民衆的不是被逼成絕世邪修就是被人誅滅,兩條路,哪一條都不好走。
“徐將軍他們應該早早就到了,只是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已經將事情解決。”袁來坐下來,繼續道:“不過無論他們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我們還是要進城去找他們,不僅僅是要報個平安,更重要的是你的經脈還需要找他解開。”
謝采薇的經脈依舊封堵着,雖然這些日子已經有了些鬆動卻距離徹底解開不知還需多少時日,袁來和三藏都對此束手無策,想來還是要找到徐敬棠纔是最簡單的辦法。
“恩,那我們小心些,先看看城裡有沒有異樣。”謝采薇點頭說道。
三藏拍馬,一行人就進了城,等沿着入城的主幹道行走了一陣,又隨意找了個路人探問了一下後兩人才鬆了口氣,這些日子霸城一片平靜,並沒有生什麼大事件,甚至由於前些日子羽林衛進城駐紮的緣故,霸城附近的匪患都彷彿一下子消失了一般,連個冒頭的也無。
安靜也並非一定是好事,或許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那麼我們還是儘早去見徐伯伯吧,早些去,也早些離開。”謝采薇說道,她明顯還是有些擔心。
“好。”
羽林衛的住處很好打聽,五百騎的隊伍,又是大名鼎鼎的北衙禁軍,隨便找了一個霸城居民就打聽到了羽林衛的住處。
幾人也不耽擱,就直接駕着馬車沿着通往城西的主幹路行去。
……
……
徐敬棠到達霸城已經有了大半個月,這些日子以來他推掉了一切當地官員以及豪紳的邀請,從第一天起就搬到了城西的一處住址住了下來,五百騎的羽林衛他隨身只留了二十騎,剩下的都派了出去各有安排,作爲羽林衛大統領懷揣皇帝御令,在此處便是最高長官,他想做什麼也無人能攔,當然更無人敢攔。
起先還有一些當地人物前來拜訪,不過在徐敬棠的冷麪推拒之後這些日子再無人敢來打擾他,他要做什麼只要不太過分,霸城官員便全然配合只希望能讓這位大人順順利利將事情辦好不要出了差池就算謝天謝地。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在幾天前徐將軍的住處便迎來了一位客人,只是這位客人卻身份很特殊,徐敬棠一直推拒公務繁忙無暇相見,可是這位客人卻毫無怒意,每天清晨便過來拜訪,也進不去就乾脆在附近的酒樓一坐就是一天,等天黑了才離去。天天如此,也滋生了不少閒話,不過徐敬棠卻毫不在意,這倒也成了一副奇景。
此刻就在徐敬棠住處外的一座酒樓二樓上,一位穿着華袍的中年人靜靜吃着飯菜,他年紀約三十餘,面色白淨很是英武,雖然穿着綢緞衣服卻自有一股戰陣之氣,滿桌點的菜品更是多辣少甜,就連那壺酒也是霸城裡最烈的“隆冬燒”。他卻也毫不粗俗,喝酒吃菜臉色一直平靜毫無粗野之色。
而與他同桌的則是一個穿着緊身衣衫的高瘦男人,此時那人臉上有許多疲憊,就連雙眼都帶着血絲。
“韓大哥,根據咱們的消息那姓鄭的已經逃進霸城了,你看……”
坐在位的中年人不緊不慢地夾了只蝦放進碗裡,然後嘆道:“從西北大營一路逃到霸城,千里路途咱們設下了一道道攔截,卻依舊讓他逃進了這裡,這說明什麼?”
高瘦男人老臉一紅,慚愧地低下了頭。
中年人挑了挑碗中蝦的鬚子,然後放下筷子,緩慢而有力地說:“第一,說明他的確有本事,第二,說明咱們也真的很無能!至於第三……”
他嘆了口氣,望向樓外道:“第三……說明大啓還是京城那位皇上說的算啊。”
這句話含義很深刻,高瘦男人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這一路他們受到的那些來自各地官員勢力的阻礙,如果沒有那些人的阻攔,他們不可能讓那姓鄭的傢伙逃入此處!
“好了,現在說那些也沒什麼用了,既然他已經到了霸城,那他必然要投奔羽林衛,這五百羽林騎兵大老遠從京城跑過來也就是爲了接他而已。徐敬棠躲在裡面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這次光明正大地回來能做到的也只是拖住徐敬棠而已,至於尋找鄭世白的任務,就交在你手裡了!”
高瘦男人臉色一肅!
中年人也收回目光,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壓低聲音道:“記住!這件事夫人極其重視,甚至涉及到咱們西北邊軍的興亡,所以纔不惜挑釁朝廷也要抓到鄭世白!我們肩上可擔着夫人的死命令!務必!在徐敬棠之前找到他,拿回丟掉的東西!最少……也不能讓他接觸到羽林衛!實在緊急直接格殺!”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中已是一片冰寒。
“是!定不辱命!”
“好了,那你就去吧。”中年人吐了口氣,看着高瘦男人走下樓梯,他面沉似水,隨意地向樓外不遠處徐敬棠下榻的府邸看去,然後他眼睛就是一定。
他看到,一輛樣式尋常的馬車竟然徑直來到了那府邸大門前。
“這時候,還有誰會來招惹姓徐的呢?”他頓時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