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來的對手名叫金溪,是那隱山上戴着一個高高的冠帽的傢伙。
對於這個傢伙的情況袁來了解的極少,只是知道他很不好惹,從道果中得到的信息來看,當時十人破解道果的進度中,他排在第六。
這當然不是說他在那些人中就真的絕對實力排在第六位,但是左右也不會差太多,也就是說最差也不是末尾的一兩人。
與昨日代表大宗門階層向所有人昭示了什麼叫做實力的那個傢伙相比,不分伯仲。
袁來花費了幾息時間感慨了下運氣糟糕,然後便振作精神準備全力以赴。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樣強大的對手,不允許他不認真。
比試的時間在中午時分,這也是今天兩場有大宗門弟子下場的比試之一,定然會吸引極多的人觀看,人多就會產生壓力,這種壓力不是說你心態好就可以視而不見的,便是呦呦也清楚地察覺到了這種無形的壓抑,就彷彿小院上空飄蕩過一片烏雲。
袁來看起來並不着急,早上按時起牀跑步洗臉,吃早飯的時候還特意要呦呦多買回來一碗灑滿香菜的豆腐腦和兩個雞子一個饅頭,呦呦問是不是胃口好,袁來回答說不是,然後很認真給呦呦說出了看似真實實則荒誕的理由:
“早上多吃點,等打架的時候萬一被打吐了也有東西吐啊。”
呦呦翻了個白眼,沒和不正經的袁少爺計較,跑出去買早餐,等回來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好看。
袁來喝了一口豆腐腦,漫不經心問:“咋了?”
呦呦搬個凳子往他旁邊一坐,也不吃飯,有些擔憂地說:“外面人都說你吶。”
“說我什麼了。”袁來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放在心上。
“他們都說你肯定輸的,都說那個什麼金溪怎麼怎麼厲害,你怎麼怎麼垃圾,今天這場比昨天還沒有懸念……”
“還有呢?”
“我又去那些開賭局的地方瞅了幾眼,情況也不好。”
袁來擡起頭眨眨眼:“不會是沒人壓我吧。”
他知道在小鎮上甚至是大陸其他地方都有不少對於天鼎大會的賭局,這都是老規矩了,袁來一直沒有理會,他也不是什麼紈絝大少,平常吃穿用度花費不多,出京城的時候劉溫給的錢還剩不少呢,更何況家裡也算是一方土財主,所以他也懶得去壓寶,或者是做那些壓自己贏之類沒什麼技術水準的破事。
別人不看好自己他早已經料到,不僅僅由於自己本來就低調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昨天那場萬衆矚目的戰鬥小門派這邊輸的太慘太難看,十招就被打敗,這極大程度影響了賭徒們的信心,所以他纔有此一問。
呦呦搖搖頭,說:“有人壓啊,可是他們堵得不是你贏還是輸,而是賭你能撐幾招,可能是因爲受到昨天十招那件事的啓了吧,類似的賭盤開了不少。“
呦呦對這種事情見得比較多,也比較熟悉。
”呦呵,那外面那幫人大都賭我能撐幾招?“
呦呦憤憤不平道:“兩招!”
袁來笑道:“還不錯,最起碼這幫人還沒喪失理智,好歹沒都壓一招上。”
“不是,兩招的意思是把起手式也算一招了!”
“……”袁來很無語,起手式就是動手之前兩個人擺的那個示意動作,毫無攻擊力。
“行了行了,不用理會的,其實如果我是外面那些人的話也不會看好自己的,從各個方面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嘛。”袁來呵呵一笑,安慰不高興的少女道:“這種事情,認真你就輸了。”
大野的比試比較早他早早就走了,袁來則一直氣定神閒地等到還差半個時辰的時候纔出門。
他穿着一身乾淨的道袍,腰間纏着青藤鞭,把頭梳得很好看,臉洗的很白淨,他將月中鶴用布包好讓呦呦抱着,然後兩個人邁出了大門。
向臨江派走去。
鎮子上人很少,大都聚集在臨江山上,袁來一開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但是當他踏上臨江山的土地的時候,終於被人現了。
他沒有在意那幾個人的竊竊私語,他雖然低調但是這年代消息也沒閉塞到哪裡去,便是通過畫像他的模樣也被相當多的人知曉了。
他邁着輕快的步子向主峰上走去,一路上投向他目光越來越多,想想其實這一次也是他擊敗6九迦出名後第一次這樣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因此也格外吸引人目光,圍觀羣衆們從來不會錯過任何一場熱鬧,更何況袁來這一場還是個大熱鬧。
他走得越來越高,感受到的目光也越來越多。他的心理素質很好,很強大所以不懼這些目光,但是呦呦就差了太多,她最開始還努力挺着育不完全的小胸脯做目中無人狀,但是慢慢的她開始緊張了,那些目光情緒複雜,大多是無所謂的看熱鬧,還有的則是數量不少的好奇和不屑。
更有的連嘲諷以及憐憫都有之。
呦呦埋下頭只顧走,袁來怡然不懼,神態安然。
慢慢的那些竊竊私語變成了一股洪流,大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袁來的實力在外界一直飽受質疑,這也是他自己的問題,之前一直以分身出戰,顯示出了極強的非人類的體質,卻不露修爲,這引了不少的猜測,而如今,當他真身上場,明確無誤地顯露出二境中期的修爲的時候……
可想而知,那些人該是怎麼想。
二境中階,這是所有的走到現在的三十六個少年中,修爲最低的一個。
有人好奇,有人驚訝,更多的則是深深的質疑。
更有那些二境高階甚至是巔峰卻被淘汰的少年,此刻在人羣中看着袁來的時候更是萬分氣憤,他們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僅僅才中階修爲的傢伙怎麼會晉級三十六?
實力?呵呵,雖然說他和6九迦那一場的確打得很慘烈,也獲勝了,但是誰不知道6九迦本就是有傷在身?
之後的一場呢?上一場對手直接棄權了!
柳小顏棄權後曾經引了不小的輿論風波,關於這個袁來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讓對手主動放棄的猜測更是五花八門,其中不乏陰暗的猜測。
總之,因爲袁來一直以來的低調以及他實在是飽受質疑的那些戰績,他的風評一直不怎麼好,相當多的人也一直覺得他就是那少數幾個走了****運一路爬進三十六強的人而已。
最多是運氣好點,這不是什麼讓人佩服的事。
但是人們卻終究只是停留在竊竊私語的層面上,沒有人真的因爲一時熱血跳出來對袁來進行言語攻擊,因爲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管這個袁來究竟是怎麼混進三十六強的,也就止步於此了。
因爲今天他要面對的是金溪,是真正的,名門大宗的天才少年!
袁來今天必敗無疑,對待一個必敗的人而言,言語上的嘲諷攻擊實在是很沒必要了。
不是麼?
在袁來穿過這一段路,走入戰臺範圍之內的一剎那,他終於還是聽到了一句相比於其他人更加清晰的話語。
“哼,裝得倒是挺鎮定的,但是有用麼?等被踢下臺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裝得下去!“
袁來沒有理會這些雜魚的雜音,他的目光投向戰臺之上,他的比試即將開始,此刻戴着高冠的少年已在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