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衆弟子合力一處,四根封魂釘底部,鏈條已經越來越長,蜿蜒至那鎖妖塔的上方,終於,連接上了那塔頂!
“好!”我身旁檀道長看到此景,不由得低叫一聲,用右手握拳,捶在左手的掌上,一臉的亢奮。
說實話,我此時也是有些興奮的,畢竟修復鎖妖塔封印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啊,幾代茅山弟子才能趕上一次,估計身後的這些茅山弟子也都在爲自己能夠遇上這修復封印一事而激動呢。
而我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不是茅山弟子,這件事按理是怎麼論也不能落到我頭上,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巧,這事兒讓我摻進來了一腳。
其實這鎖妖大印並不是傳統的封印,真真正正的封印法,只有原本的三清符印,但現在已經是完不成了,所以便用了這種法術,好歹能派上些用場,等以後再多出一個長老,再傳授一份法術,就能進行真正的封印了。
現在這個情況,舉個例子,就是想要關上一道門,不被別人從另一邊打開,但是現在,這個門上的鎖壞了,想要按正規辦法鎖上門是不管用了,所以就開始用別的東西堵門。
這傳統的三清符印,就是那門上的鎖,而我們帶來的這四顆百寶珠,變化而成的四根封魂釘,就好比是用來堵門的沙發、桌子、大衣櫃什麼的。這都是電影裡常有的劇情,用這個舉例子,也許更加通俗易懂。
此時,眼瞅着這四根封魂釘的鏈條銜接上了鎖妖塔的塔尖,只差這最後一步,就能完成封印,鎖妖大印,將成!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那四根已經連接到了鎖妖塔頂部的鏈條突然像是收到了什麼攻擊一樣,開始顫動起來,極不穩定。
“怎麼回事?”司空英站在最前面,對這異變感受的最爲強烈,頓時緊皺起眉頭,雙眼不安的看着那顫動着的四條鏈條。
此時我們四路人,加上四大長老帶茅山上萬弟子,都是發現了這異變,全都是不安了起來。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不是說這封印就要成功了嗎?這是怎麼回事?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你問我問問誰啊。”
……
恐慌在人羣中宛如瘟疫一般的瀰漫開來,本來應該是十拿十穩的鎖妖大印,在現在,卻變得十分不靠譜了。
就在這時,掌門司空英突然一聲大喝:“不好!”
下一刻,那四條鏈條瞬間繃斷,強悍的法力四散而出,一股巨浪迎面撲來,鎖妖塔方圓十米,被那法力巨浪席捲過去,地面上齊齊炸開了煙土塵霧,無一分一釐之地例外,好像闖入了地雷陣一般!
四根封魂釘在這股力量下,宛如四支利箭,瞬間四散飛出,深深地釘在了地上。
轟——!
司空英飛在最前面,迎面收到了這股浪流,直接一口鮮血從口中奔涌出來,身體宛如狂風中的氣球一般瞬間飛了出去,而緊接着,四大長老也受到了影響,連帶着身後的茅山衆弟子全部被反噬,一個個全是吐血,一時間,現場一片逼人的 血腥之氣!
我們四路沒有參與封印,所以沒有受到反噬,但是這股法力氣浪襲來,便宛如所有茅山弟子一起發力一樣,又怎是我們幾人能夠抵擋的?所有人都是被這力量震得倒飛而出,口吐鮮血,場面一時十分混亂,再加上從地上炸開的塵霧揹着氣浪帶的飛起,形成了一場規模更爲巨大的土霧。
鎖妖塔上,塔尖處那枚珠子上染上一縷沉陰,隱約間,似乎有電流流過。
而此時,那鎖妖塔內,各妖邪又是一個個興奮起來。這一次,不是因爲感受到了危險而痛吟、哀嚎,而是……欣喜地大叫!
因爲他們感受到,這一場震盪之後,本來就已經在漸漸被消弱的封印,又是弱化了一大截!
地上,塵霧慢慢落下,一切又重歸平靜,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無數的茅山弟子,很多人身上都落滿了灰塵,而地面上,無數人的鮮血流淌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腥氣沖天。幸好鎖妖塔隔絕了氣息,不然,那塔內的妖邪們要是聞到了這股腥氣,將會更加興奮!
也許它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本來那麼危險的氣息,卻好像是在幫他們,莫非是上天在助他們?不會啊,上天雷劈了他們都來不及呢。
這裡面的妖邪,要是小妖,那都沒什麼,最頂上的三層,那裡封印着的都是大妖!他們其中,有很多都曾受過雷劫!但都被他們想辦法躲過去了。
就算是天雷,也不能老是劈,只要被他們扛過一輪,就算是活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在孔聖人,或是老君、佛祖等的靈位之下,天雷畏懼那靈牌之威,便不敢劈下去,這劫便是過去了。
不過,躲了天劫,沒躲過去人劫,被茅山以前的某位長老給胖揍了一頓,抓進來了。
人羣之中,莫名有着一個黑色的大圓球,將四路人和身後一部分茅山弟子都包括了其中,此時,氣浪過去,塵埃落定,那黑球也是消失了。
黑暗聖域!
聖域不會被外界影響,在剛纔那種時刻,我根本沒有辦法保護身邊的胡婕,甚至自身都難保,情急之下,只來得及開啓黑暗聖域,廣闊的剩餘面積,就連身邊的另三路人和身後一部分的茅山弟子都囊括了進來。
不過,這氣浪來的太快,我的黑暗聖域沒有趕在氣浪到來之前開啓,而是半路纔開,將那氣浪一部分也收進了聖域內。
“噗——!”
聖域散去,我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身後,被囊括進來的茅山弟子們受衝擊輕度不一,但唯獨胡婕絲毫未傷。
聖域內是我的天下,那股氣浪我無法讓它憑空消散,但是可以保護在聖域內的人。第一個被保護起來的,自然就是胡婕。所以她毫髮未損,而其餘的,根據被保護的先後,受傷情況不一。
“你怎麼了?!”胡婕就站在我的身後,離我最近,一看我吐血了立刻就過來攙我,一臉的驚慌。
檀道長離我第二近,也是趕緊從另一邊攙我胳膊。
其餘的,那三路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看見眼前一黑,收到的衝擊還想小了許多,等在看明白的時候就已經塵埃落定了。其中沐家、慕容家和我沒什麼關係……那個小胖子不算。
但是,於瞻大哥可是跟我認識,一看我受傷,想過來看看情況但是自己身後的幾個乾坤瀚海閣的人也受了傷,需要他救治,就沒過來,用手給他們傳法力治傷去了。
在我身後,衆茅山弟子,那是佔了便宜了,好歹還站着呢,再往後那些沒被聖域包括進去的都躺了,可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衆臉懵逼,看我吐血,可能隱約間,也有些猜出來是什麼情況了,可不敢確定,一時就沒上前。
我身邊,只有胡婕、檀道長兩人。
“大師,剛剛那個……是您做出來的?”檀道長站在我的左邊,攙着我的左胳膊,右手在我背後慢慢的一下一下的順,想幫我順順氣,一邊順着,一邊顫聲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身上疲憊,也就點了點頭,沒說話。
“真的?!”檀道長一下子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喊了出來。
“我……特麼!”我離他實在是太近了,這一嗓子喊出來,差點兒給我左耳鼓膜震破了!
檀道長一看我緊閉雙眼呲牙咧嘴的歪向另一邊,自知是自己喊的大了,忙道:“哎呀,一激動忘了,對不住了大師,不過您居然真的這麼厲害!剛剛我眼前一片漆黑,彷彿置身另一個世界一樣,這麼高強的法術,那是我平生僅見啊,真是大師,真是大師啊!”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可別貧了,有那功夫趕緊看看是怎麼回事吧,再來一下我可受不了。”
這時候,一旁的胡婕鼓着個腮幫子氣鼓鼓的說:“哼!還不是你不聽勸,我早就說過了。”
我一愣:“說過什麼了?”
這不是突發的情況嗎?咋還早就說過了。
“讓你別喝那麼多酒!”
“……”
“姐妹兒,這特麼是一回事兒嗎?!”我當時就無語了,這哪跟哪啊。
“讓你別喝那麼多酒,你看看,活該吧,不喝那麼多酒,這作用力不就小了嗎,小了他不就不吐血了嗎,不聽美女言,吃虧在眼前。”胡婕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因爲力氣小,沒法像檀道長一樣一隻手攙我,另一隻手還能順我的後背,只能兩隻手一起攙我胳膊,此時嘟着嘴別過頭去,和雙臂正好呈相反方向,還挺可愛的。
不過……
我看着她,張了幾次嘴也沒想到用什麼話反駁,跟她講邏輯那是行不通的,因爲她自己就是邏輯。
“行,你厲害,你說什麼都對,是我輸了。”
這個時候,例如掌門司空英,還有四大長老們也都緩過來了,那些輩分高、資歷高、修煉時間長的大字輩的弟子們也有一半緩的差不多了,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表情十分複雜。
“虛長老,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百寶珠會發生這樣的異變?”司空英捂着胸口向虛風大長老問道。
別看他是掌門,但論實力、論輩分、論經驗,最牛掰的還是這位虛道長。
虛道長手捻鬍鬚,看着那鎖妖塔的塔尖。原本正氣盎然的一顆寶珠,此時卻是蒙上了一絲灰塵,力量也被打壓了一部分。
“不,百寶珠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使用的人。”虛道長微眯雙眼,厲聲說道。
“人?”
“沒錯,百寶珠可由正邪兩道力施展,但是一次只能用一種,剛剛,肯定是人羣中出現了另外一種力量,所以使得連接在一起的鎖鏈崩斷!”
“嘶——”司空英倒吸一口涼氣,緊皺起了眉頭,說:“您的意思是……”
“我們當中,有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