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會來,但總裁的心情總是很不好。”洛文森說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麼多,被慕文麒知道了後果又沒有那麼簡單。
陳子沫胡亂應承了兩句話就急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慕文麒沒有在慕家,也沒有回自己的家,城市裡他所有的房產她幾乎都查過了,都沒有看見慕文麒的蹤影,難道真的在這座城市憑空消失了?
心臟好像懸在半空中半響也找不到落腳點,懸得人心裡面難受得彷彿下一刻就會狠狠死去。
這樣的事情肯定不能隨便告訴慕家的人,但是第二天韓雨婷就親自上門,還帶來了兩個老太太,進門的就拉着她的手問:“子沫,文麒上哪去了?”
陳子沫眼角微澀,連笑意都顯得有些不自然,愣了愣才裝作不經意的響起:“早上說跟幾個朋友打高爾夫去了吧,估計時間有點長!”
韓雨婷沒做他想,隨着點頭,然後指着兩個老太太笑道:“不要看他們倆的年紀大了,隨便什麼事都利索得很,這樣以後你就不用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了,也要輕鬆一點,以後好對我的孫子好!”說起孫子,韓雨婷好像自己都覺得很好笑。
她還很年輕,現在也沒到五十歲,但良好的保養更讓她看起來跟三十歲的女人似的,不光眼角沒有一點細紋,臉頰上更是光滑得一點鶴斑也找不到。
陳子沫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韓雨婷把話說得太遠了,卻沒有人比陳子沫自己更清楚,現在她跟慕文麒的樣子別說是小孩,連愛情都不會再有。
那一粒潔白的藥,現在都彷彿還梗在她喉嚨裡,想起來就難受。
“好啦,張嫂、王嫂,你們先適應一下這裡的地方吧,自己先去走走看看啊!”韓雨婷對兩個下人都溫和得很。
兩個人徑自去看了,韓雨婷才摟着陳子沫的腰肢兩個人一起坐在大沙發上,笑吟吟的對她道:“別小看了這兩位老太太,以前在有錢人家做了不少時間,往後他們會教你怎樣更快的懷上小孩!”
陳子沫被嚇了一跳,驚怔的望着韓雨婷,臉上風雲變幻,紅暈遍野。
韓雨婷悶笑,溫柔的眸子愉悅的望着陳子沫,點着她的額頭笑:“小丫頭,這點事情不用不好意思,媽雖然是你的婆婆,但也是你的母親呀!”
陳子沫喉頭澀澀的,但還是努力點了點頭,回了韓雨婷一個溫暖的擁抱,有點哽咽的道:“媽,謝謝你!”今生在世,能得一個對她這樣好的婆婆,真是她再幸運不過的一件事。
韓雨婷輕輕拍着陳子沫的背脊,又坐了一會兒才笑着道:“好了好了,我還跟朋友約得出門呢,就先走了,文麒應該也快回來了吧!”後面一句話是自顧自的呢喃,陳子沫卻如被雙打的嫩草一樣,渾身驚怔的僵硬。
“有時間多回家看看!”韓雨婷又說了句話,才轉身離去。
慕文麒沒有回來,倒是午後蘇崇下班時間約了她一起喝下午茶。
在家中也是無聊,爲慕文麒擔心的滋味很不好受,陳子沫猶豫了一會兒也就答應了,與蘇崇約在城市北邊的一家天空咖啡廳。
這是一家法國人開得咖啡廳,一見面蘇崇即笑着道:“你喜歡在這裡?”
陳子沫不如蘇崇有精神,但好歹是在別人的邀請下,也輕輕點點頭,“幾年前無意間發現了這地方,很安靜,環境也很好!”
蘇崇眼睛立刻像彎彎的月牙一樣笑意漾開,歡喜的說:“那從前怎麼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在這裡遇見你?”
陳子沫驚愕的張開了紅脣,不可置信的笑:“難道你也經常在這裡?”
蘇崇溫和的面容蔓延了無邊無際的暖意,故意喟嘆:“這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緣分未到,所以咱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呢!”
陳子沫嗤笑,輕鬆的拿起咖啡往嘴中輕抿了一口,贊同的說:“能交上你這個朋友,的確是我的榮幸!”
“你別說,可能咱們還真的在這裡見過,只是那時候相互不相識!”蘇崇皺眉直視陳子沫,驀的笑開。
兩個人在一起的氣氛相當輕鬆,陳子沫也沒什麼好拘謹的,聽着蘇崇幽默的說曾經走過的地方發生了不少趣事,整個人都顯得歡喜雀躍,至少快樂了不少。
“聽你說了這麼多,還真是後悔我的生活重心都放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呢!”陳子沫心頭有點黯然。
爲了慕文麒,她放棄了太多機會,讀書、旅行、工作,但她從來都是無怨無悔的,以爲只要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看見她的存在。
但事實往往喜歡同人開玩笑,到現在又多丟失了自己健康的身體,青春的靈動,也依然沒有喚醒慕文麒對她的喜歡,她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彷彿看見了陳子沫眼底的黯然,蘇崇有點不好意思的訕笑:“只要你從今以後都好,從前會慢慢過去的!”
從前會慢慢過去嗎?陳子沫曾經試着將慕文麒從她心底裡清除出去,但最後發現慕文麒根本毫無察覺,反倒是她自己,痛得快不能呼吸。
回去的時候蘇崇堅持要送陳子沫回去,但陳子沫自己有開車過來,直接拒絕了,兩個人皆是笑着道別。
這原本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次朋友間的小聚,但就因爲兩個人,就因爲陳子沫的面容太有辨識度,站在人羣當中如一顆耀眼的明星,璀璨、絕代風華。
隔天早上還躺着,房間門忽然間被嘭的一聲撞開。
陳子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迷迷糊糊的躺着的身子被驚嚇得一顫,隨後在鋪天蓋地的怒火當中張開了迷濛睡眼。
闖進她房間的男人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慕文麒,也只有他,能席捲着好像滿世界的怒火要全部帶給她。
“啪!”一疊報紙被扔在被褥上,還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陳子沫睜大了雙眼愣愣的望了他一眼,稍稍疑惑,看見他回來,她在拼命剋制自己的欣喜。
慕文麒沉黯弒狠的模樣不知道是因爲什麼,陳子沫醒過神來連忙去拿那份報紙,潔白的手臂滑過絲被,帶起微微的響聲,空氣中漸漸上升了一種很不正常的味道。
點點,曖昧!
陳子沫漸漸按捺住心思的潮起潮涌,目光慢慢移到那報紙上面。
突然間倒吸了口涼氣!
陳子沫臉色瞬間刷白,看那報紙上自己嫣然而笑的模樣,還真是應了那大大的八卦標題:豪門少奶奶陳子沫午後私會神秘男人,相談甚歡。
拍照的人的角度關係,蘇崇的那張臉看不是很真切,只能模模糊糊辨認出一點點,如果不是熟識的人,大概也辨認不出這人就是蘇崇吧!
見她自己都忍不住驚訝,慕文麒才更是邪肆的嘲笑她:“怎麼?在外面找男人,也有被拍到的這一天?”
他的話很惡毒,是已經喪失了理智的口不擇言,讓她嘴脣上的血色都漸漸褪去,依然詫異的望着那份報紙,心臟拉扯一般的疼痛。
慕文麒並沒有因爲女子被他打擊的慘烈模樣就心慈手軟,反而更怒不可遏的轉身就走:“陳子沫,這次的事情是你自己弄出來的,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頂綠帽子,你要替我摘掉,我慕文麒沒那麼多精神陪你玩這種把戲!”
被丟下的陳子沫心灰意冷的軟倒了身子,窩在被褥上,明明裡面還有她身體沾上的體溫,但是她總覺得心臟已經越來越冷,越來越涼。
報紙慕文麒看見了,慕家的人當然沒有一個沒看見。
慕文麒自從回來扔給她一份報紙過後又已經出門,兩個下人並不會多說什麼,唯唯諾諾的樣子話特別少。
事情發生了就肯定要去面對的,陳子沫在牀上坐了很久纔去洗澡洗頭髮,任憑嘩啦啦的水束灌上她美麗的臉孔,直到不能呼吸才稍稍偏開一點弧度。
能夠死在這裡,是不是也是她的幸運呢?麻木空洞的眸子,漸漸冷如冰霜。
但是她沒有死去,爲這麼一點事情去死也不是她陳子沫的風格,從衣帽間選出了一套看起來比較正式的裙子,下樓開車往慕家的別墅而去。
別人說什麼始終是別人,但慕家人在乎她,她也在意他們,怎麼忍心讓他們失望!
但沒想到的是車子才進了慕家的家門口,立刻從四面八方用來端着話筒或者扛着相機的人,紛紛朝她的車子堵過來,瞬間四面八方都變得水泄不通。
“陳小姐,我是西都娛樂的記者,請問能下車接受我們的採訪嗎?”人羣中,帶頭的一個平頭男人端着話筒問她。
陳子沫只有瞬間的驚怔,在慕文麒面前,她習慣的唯唯諾諾,但不代表她是一隻軟柿子,任着人怎樣拿捏!
“陳小姐,請問在天空咖啡廳的男人,是不是你在外面的情人呢?”有人比西都的記者問得更直白更過火,目光閃爍着精光,恨不得陳子沫下一秒鐘推開車門出來對着他的話筒答上一個是字!
陳子沫眼底漫開一片墨黑,深邃的目光望着那羣已然急不可耐的記者,眉頭深鎖,但面容始終都沒什麼懼意,顯得落落大方。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這個時候不管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面對記者的第一件事恐怕都是委屈的落淚,好博取大衆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