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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又把隨從給遣散了?”楊芊芊仰頭瞪他。
“不是,是本王自己悶得慌,到這裡散散心。”宇文鐸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身後的樹上,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到他身上,格外有一種妖治絕豔的美,讓人一下子,竟移不開眼睛。
真要命,一個男人長成這副妖孽樣,還讓世上的女人活嗎?
楊芊芊心中唾棄一聲,嘴上卻不放過任何損他的機會:“堂堂王爺,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也會有煩惱?”
“哼,本王的煩惱,豈是你這種婦道人家所能懂的?”
楊芊芊氣極:“是啊,像你們這種政客,平日裡勾心鬥角多了,表面上謙謙君子,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晚上定是睡不着覺,不煩惱就奇怪了。”
“你……”宇文鐸瞪她一眼,竟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一轉念,換了個話題,“那你呢,莫非你也是煩惱,才走到這裡來的?”
“關你什麼事,我只是隨便走走罷了,不小心路過而已!”楊芊芊嘟一下嘴,“你放心,你這裡的風景反正也是過眼雲煙,馬上就要被改造了,我不會留念的,更加不會來悼念,我現在就走!”
說完,她給了他一個背影,擡腳就走。
“還是讓筱致遠回去吧,這幾天,你瘦了不少!”身後,忽然傳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楊芊芊一個快速轉身,瞪着他:“誰告訴你的?”
“不用誰告訴我!”宇文鐸看着她,“南宮家忽遭變故,這事京城大街小巷全部知道,只是他們想到的,並沒有本王想到的深而已。你說你在你那個時代,不過是個開醫館的大夫,現在,要管理這麼大的家業,哪裡能夠呢?”
“你憑什麼認爲我不行?”楊芊芊眼神恨恨地瞪着他,“我又憑什麼要去求那個混蛋?”
“你何必求他?”宇文鐸看着她,“他本來就欠你的,你命令他來就是了,他難道還會不答應嗎?或者,你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不想原諒他,還恨着他?”
“他有那個資格讓我恨嗎?”楊芊芊脫口而出,“可是他對南宮家做的那些事情,實在讓我無法接受!”
宇文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嗎,可是南宮家對筱家母子的所作所爲,你就能看得下去了?”
“這……你什麼意思?”楊芊芊再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明顯已經沒那麼足了。
“本王的意思是,你分明有私恨,卻公報私仇!”宇文鐸慢悠悠地說道,“你根本不想讓自己有原諒筱致遠的機會,人家的家事,不能成爲你不去讓他回來繼承父親財產的理由,你也沒有這個權力!”
楊芊芊被這一番話說得居然低下頭,有些心虛起來。
這個死妖孽,句句說中她的心事,她就是討厭筱致遠,就是不想見他,甚至最好他不能繼承南宮家的財產。
憑什麼他搞得人家破人亡,還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最最主要的是,他騙了她,害得她現在對南宮家,特別是對南宮月娥充滿了負罪感,這更加讓她恨得牙癢癢。
“就算我不想見他,又如何?”心其實已經開始動搖,只是嘴上還不願放軟。
“那你當初就不能答應南宮墨幫他管家事,既然答應了,就該做到最好!”宇文鐸走到她面前,輕佻地一勾她的下巴,“你不會這麼沒責任心吧?”
楊芊芊氣恨恨地一甩頭:“我就沒責任心了,要你管啊?你沒事娶這麼多老婆,放在家裡又不管,纔是真的沒責任心呢!”
“嘖嘖!”宇文鐸搖搖頭,忽然湊近她面前,眼中有些柔和的色彩,讓她看不明白,“姑娘家家的,還是應該放在家裡,讓人疼着纔好,這樣風餐露宿,忙得好不容易豐腴一點的身段兒,又扁平了,真是讓人心疼。”
有那麼一霎那,楊芊芊幾乎陷進眼前這柔光裡面,那樣的眼神,有種讓人癡迷的誘惑,讓人一下子,竟然不想離開。
“滾開,你說我扁平,你幹嘛不抱着你家豐腴的小妾們去睡覺,記得把頭放在他們胸口!”楊芊芊怒氣衝衝地踩了宇文鐸一腳,轉身就走。
“啊”宇文鐸一個不妨,居然正好被踩到,一下子跳腳,見她走了,又急急叫道,“喂,等一下,本王決定不改建這裡了,本王覺得這裡風景很好,平日來這裡睡覺挺好的,你也可以經常來!”
楊芊芊回頭再瞪他一眼:“誰要來你的破地方,你改不改建關我p事?”說完,快速朝前方走去。
宇文鐸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哼哼,扁平就扁平,還不承認,我就不喜歡抱着大胸,我就喜歡扁平……”
可惜,眼前的人已經走遠,聽不見了。
楊芊芊氣恨恨地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把宇文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等擡頭,居然看到兩間平房,竟不知不覺走到了筱致遠家。
站在門口發愣半晌,裡面忽然走出個胖乎乎的可愛女子,一見到她,立刻笑道:“掌櫃的,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楊芊芊一愣:“拂柳,你怎麼在這裡?”
拂柳看着她,嘆口氣:“我知道,自從出了事以後,其實筱先生心裡也不好受,我跟綠兒姐姐說了一聲,平日裡就過來照顧他。不然,他整天也不吃飯也不說話,我還真怕出事……不過你放心,鋪子那邊我也顧着,不會白拿工錢的!”
“誰問你這事了,他畢竟是你以前的僱主,你有善心來照顧他也是正常的,我不會介意的。”楊芊芊大度地搖頭,拂柳是個善良的姑娘,看到老僱主整天不吃不喝的,自然也會發了善心過來照顧一下。
最近她忙着南宮家的事情,鋪子已經交給綠兒全權打理了,沒有過去關心。
“掌櫃的,你要是再不來,我真怕他撐不下去了!”拂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完,“自從南宮家出事以後,快一個月了,先生幾乎沒有合過眼,上次去南宮家找你,你把他趕了回來,他就一直沒說過話,跟個木頭人似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好嘛,又出來個木頭人,他們南宮家的人,都還裝木頭人是不是?
楊芊芊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這個筱致遠,她至於落到這麼忙還不落好的地步嗎?
這件事情裡面,還有比自己更無辜的人嗎?
她可不姓南宮,整件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啊,結果現在所有的後果要她來承擔?!
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推開虛掩的門,惡狠狠地叫道:“筱致遠,你……”
話說到一半,卻縮在半路。
眼前的屋子,還是那個樣子,很乾淨很整潔,那是拂柳的功勞。
只是眼前的男人,深陷的眼睛,烏黑的眼圈,下巴上到處是長長短短的鬍渣,乾裂的嘴脣,沒有一絲血色,整張臉都是蠟黃蠟黃的。
當初那個英俊瀟灑的極品賬房先生,如今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那一場在別人看來變態之極的報復,那種慘烈的手法,其實,最終的受害者,也包括了他自己。
“掌櫃的,我已經盡力了,也幫先生洗臉了,可是幫男子剃鬚,我真的不會!”拂柳進來,小聲地在楊芊芊耳邊解釋。
楊芊芊點點頭,她自然是明白的,拂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裡會幫什麼男子剃過鬍鬚啊?
“你來了?”筱致遠木訥的眼神,在看到來人是誰以後終於有了一些光彩,只是一出聲,那聲音沙啞得如同公鴨叫。
“筱致遠,你裝什麼死?!”楊芊芊瞪着他,“聽着,我不管你現在到底是想死想活,但是你明天必須到南宮家來報道,你那個親生父親不管你認還是不認,但是你身上有他的血,你就有責任來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沒理由這堆爛攤子卻讓我一個外人全管了!”
筱致遠眼中竟有了些喜色:“你……終於願意接納我,原諒我了嗎?”
楊芊芊冷哼一聲:“這跟我是否原諒你沒有關係,只是南宮老爺既然交代了我,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這是公事,跟私事沒有任何關係!”
筱致遠的眼神慢慢又黯淡下來,良久,他擡起頭:“你能親自來,我已經很開心了,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準時到。但是……”他頓了一下,“我不會接受他的財產,那個地方,跟我沒有關係!”
第二天筱致遠來的時候,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
那些賬簿一到他手上,果然是效率快了好多,不多時,就看他右手毛筆,左手算盤,進入到工作之中。
“看來我能輕鬆一下了。”楊芊芊摸摸發酸的脖子,拉上如月,“走吧,我們回家一趟!”
這幾日住在南宮府,雖然什麼都不缺,生活很舒適,又有一堆丫鬟嬤嬤伺候着,可總覺得那不是自己家,自己家,應該是芊蔚居纔對。
這幾天忙起來,連外公赫爾木都顧不上了,一進家門,就看到他和蒙瞮居然找自己辭行了。
“芊芊,此間事情已了,不如你跟外公一起回銀紇,你若是喜歡做生意,外公資助你,你若是喜歡幫人看病,外公幫你開一家全銀紇最大的醫館!”赫爾木殷切地看着她,彷彿想給予她,如她母親一般的寵愛。
楊芊芊搖搖頭:“外公,我在這裡長大的,這裡有我的兄弟姐妹朋友,也有……我的責任,做人不能這麼不負責任是不是,就像楊素那樣……”
赫爾木聽到這句,不由悠悠嘆口氣:“你不像他,就最好了,外公只是個提議,這個提議,永遠有效,你什麼時候來,外公都給你準備好一切的。”
“放心吧,有空我一定會去看您的,到時候我要在那裡住上個三五個月的,外公你別嫌我煩人就行!”楊芊芊笑起來,若是這裡事情能告一段落,去塞北看看風土人情,旅遊一下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