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回屋前先去了趟樓詩凝屋裡,門虛掩着,裡面還亮着燈。
敲了敲門,秦淮走進屋裡,見樓詩凝正拿着一件黃色的嬰兒肚兜發愣。
那件肚兜上面繡了麒麟送子的圖案,針腳細密花紋繁複,如果沒有高超的繡工和足夠的耐心,是無法繡成這麼複雜的紋樣的。
“都過去二十三年了,你還拿着它看,針腳都被你磨平了。”秦淮聲音淡然,但隱隱帶着心疼。
“我知道,在這裡隱居了這麼多年,我以爲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了,可冷不丁聽到他的消息,心裡還是會難受。”
樓詩凝眼眶溼潤,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那個凌寒姑娘和晉兒關係好像不太一般,我已經打算收她爲徒了。日後,還能幫助晉兒。”
秦淮見不得她傷心,輕輕嘆口氣挨着她坐下,輕聲安慰道。
“真的?你說那個姑娘她和晉兒……”樓詩凝眼睛睜大了一下,怔了怔繼而說道,“那姑娘雖然醜了點,但心地倒是挺善良。若晉兒有造化,得一真心人也是好的。”
“是啊,你就別擔心了。早些睡,我也回去歇息了。”秦淮見她心情有些好轉,便起身離去。
凌寒洗漱完正準備睡覺,忽然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說她?
第二天,肖子宴因爲還有父命在身,不得不趕路,就暫時離開古墓。
凌寒和遊刃驚鴻把他送到山下,凌綰綰也非要湊熱鬧跟着去了。
“寒兒,等我從景城回來,再去找你。”肖子宴一躍上馬,只衝凌寒一個人打招呼。
“喂,你怎麼都不說去景城看我呢?”凌綰綰有些不高興。
“這……我不過是一介江湖人士,哪裡敢去靖淵候府呢。後會有期了。”肖子宴尷尬的撓撓頭,掉轉馬頭就啓程了。
“哼!”凌綰綰抱着胳膊在那生悶氣。
“你看上他了?”凌寒看着小妮子脾氣又起來了,笑着打趣道。
“我纔沒有。他哪裡比得上晉哥哥?”凌綰綰嘟着嘴怒道,但小臉卻已經染上兩片緋紅。
“好了,你
不要再說了。”凌寒一把捏住她的嘴,看起來像只氣鼓鼓的小鴨子。
肖子宴離開以後,凌綰綰一直沒精打采的坐在屋裡發呆,連小白找她玩都沒心思理睬。
凌寒無奈搖頭,小姑娘春心動了啊。
過去對赫連晉的感情或許不是她自己主動,周圍人說他們多麼般配,說得多了,自己也就受了暗示,覺得她喜歡赫連晉。
而且赫連晉的確擁有讓許多姑娘傾慕的條件。
可實際上,她和赫連晉接觸的時間並沒有那麼多,也不夠了解。
肖子宴救過她,又一路關懷備至,要說因此而有些好感的話,也挺自然。
只是正如肖子宴所說,他是江湖人士,而凌綰綰是貴族千金,在這身份等級森嚴的時代,恐怕就算兩人都有心,也是一段很難走的路。
“寒姐姐,你發什麼呆呢?”凌綰綰伸手在凌寒眼前晃晃。
“哦,沒事兒,就是在想也不知道筱城攻打的怎麼樣了。”凌寒回過神來,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我看你是在想晉哥哥吧?”凌綰綰撇撇嘴,“還好意思說我。”
凌寒伸手就往凌綰綰癢癢肉上撓,被她笑着躲開了,正要再蹂躪她,就聽得有人叫她。
“凌寒姑娘,請出來一下。”秦淮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凌寒出了門,只見秦淮一襲黑衣負手站在院中,身姿挺拔如同勁鬆。
“秦前輩。”凌寒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就迎上前去衝他行了個習武之人的禮數。
“昨日所說之事,你考慮的如何?”秦淮開門見山問道。
“承蒙秦前輩擡愛,我願意拜你爲師。”
“哈哈,好。”秦淮大笑道,“很好。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秦淮這輩子唯一的徒弟。”
“秦前輩,我還有一事不明……”
“還叫秦前輩?”秦淮皺了下眉。
“師父。”凌寒從善如流,“徒兒不知師父爲何會選中我做徒弟?”
“這個你暫時無需知道。等時候到了,再告訴你不遲。”秦淮看起來心情很好,“事
不宜遲,既然叫了師父,今日就拜師吧。下午爲師就教你武功。”
“……”
凌寒雖然知道自己這是撿了個大便宜,但還是接受不了秦淮這說風就是雨的做法。
但武林中人大概就這樣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吧?
秦淮動作極快,中午就擺酒收了凌寒做徒弟,喝了凌寒敬的拜師酒,他交給凌寒一把銀色長劍。
“這把劍叫承影,是精緻優雅之劍,與你相得益彰,今日便贈與你。”
“多謝師父。”凌寒聽說過承影劍,和含光,宵練並稱三大寶劍,沒想到師父一出手竟然是這樣大的手筆。
“你先回去歇息吧,午後就開始教你練劍。”
“是。”凌寒抱着承影劍回去了。
凌寒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感受一下寶劍的威力,就在院子裡找了顆小樹試試。
承影劍很輕,拔劍出鞘時只聽得“噌”的一聲輕響,拿在手裡狀若無物,卻能輕易斬斷樹幹於無形。
看着碗口粗的小樹被輕易斬成兩半,凌寒瞠目結舌,可能這棵樹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被斬斷了吧?
還真是應了它的名字。
下午,凌寒換了身窄袖的習武裝前往古墓門前的空地,秦淮已經等着她了。
凌綰綰反正沒事兒幹,就抱着小白牽着大白搬着小板凳帶着瓜果前去圍觀。
凌寒之前跟着赫連晉學過一些劍法,但赫連晉對她照顧有加,而且引導式的教法居多。
可秦淮卻不會那樣,他也不管凌寒是否會武功,直接提劍衝她面門刺去,彷彿立刻要置她於死地。
凌寒起初還想躲閃,但秦淮的劍毫不留情,且動作迅猛,有時候她剛想躲避,秦淮的劍已經在她想逃的方向等着她了。
“師父手下留情……”凌寒疲於躲避,不一會兒就渾身是汗,動作也不如剛開始那般利索。
她知道秦淮已經是放水了,不然以他的功夫,一劍就能要了自己小命,不會連着刺自己這麼多次。
只是她不明白,秦淮不先教她劍法,一見她就劍招狠厲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