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覺得解了氣,揶揄道:“五妹一向嘴上不輸人,竟也接不上話了。”
秦玉臉色越發難看。
秦晚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不管是秦玉秦煙,她都沒有興趣陪她們浪費時間。
“晚兒,剛纔你四姐跟我和你三娘說了,想必吳王殿下在前面也會跟你爹爹提這事兒,娘一定會讓你爹爹答應你認祖歸宗……一定要讓他答應……四年了……”一直坐在秦晚左手邊目不轉睛地看着秦晚的陶氏突然出聲,說着說着淚如雨下,不管不顧地撲過來抱住了秦晚,“我可憐的孩子……”
秦晚一驚,身體僵了一僵,想要掙脫,卻被陶氏抱得更緊,號陶大哭:“我的兒啊,我的乖妞兒,我可憐的乖妞兒,作了孽啊,老天爺啊,你爲什麼要折磨我的妞兒啊,你拿我的命走啊……”
她哭得聲嘶力竭,涕淚齊下,從來沒有一個人把這麼激烈的情感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秦晚呆呆地任她抱着,看着她哭得死去活來,從驚異到震驚,再到傷懷,眼中竟也莫名地泛起了溼意。
陶氏哭着哭着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手一鬆僵直着仰面朝後倒去,秦晚本能地伸手抱住了老婦人,衝口而出:“娘,娘,你怎麼啦?”
女人們慌了手腳,亂成了一團,秦煙大聲喊:“快來人,來人……”
“出什麼事了?”
宮門外一行人恰恰進來,蕭繹率走在前面,出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娘暈過去了。”秦煙慌得手腳都不知道擺在何處,“突然就暈過去了。”
秦玉倒是鎮靜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應該只是一時氣結,很快就會沒事。”
蕭繹皺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秦晚用手在陶氏的胸口上下抹動,輕聲地喚她:“娘,娘……”
她準備把陶氏扶得稍高一點纔好使力,剛擡了一點,突然有人伸手從她手中奪走了陶氏,攬在懷裡:“玉娘,玉娘,醒來。”
秦晚擡頭去看,面前的人一襲淡青常服,方臉無須,眉目清矍,原來是秦謙。
他彷彿沒有看見秦晚,注意力全放在了懷裡的妻子身上。
陶氏悠悠醒轉,一睜開眼睛就四下裡張望,看見秦晚立刻一把拉住手,象是生怕她跑掉一下,然後淚水泫泫地對秦謙道:“相爺……相爺……”
她手裡緊緊抓着秦晚的手,只是反覆喊着“相爺”兩個字,眼中殷殷切切,想說的話盡在不言之中。
秦謙嘆了一口氣,轉頭第一次看了秦晚一眼,又回過頭對陶氏安慰地道:“我曉得了,你放心……”
陶氏連連點頭:“好,好……”
秦晚穩了穩心神,從陶氏手中抽出手來,站起身,陶氏眼巴巴地看着她:“晚兒……”
心裡又是一軟,她輕輕咬脣,陶氏原本和自己全無關係,可是自己竟就那樣爲她所動,就象自己真的就是秦晚一樣,竟然還喊出了“娘”。從跳下楚國城樓的時候,就曾發誓要從此絕情絕義,難道自己真的做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