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啊,前段日子皇上不是派人過來挨家挨戶的說你被歹人偷襲受傷了嗎?怎的自己身上有傷也不注意點,還急趕慢趕的跑的這樣的快。”
本來不說還好,一說祁雲萱霎時間就又覺得身上本來快好全的傷勢又變得陡然疼痛起來。
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
饒是許溫賀醫術再好,給的藥方再精妙,這運動量過大舊的傷口也還是會復發,變得隱隱作痛起來。
齜牙咧嘴吃痛了一會兒後,祁雲萱還是着急眼前的事,她輕輕但又急切的搖晃着趙媽媽:“孃親呢?趙媽媽,孃親怎麼樣了?怎的沒有看見她?”
趙媽媽被這麼一搖,也是覺得自己老骨頭要散了:“哎呦喂老奴的大小姐,大夫人體弱,向來不會出來的,在門口又怎會看見她呢?夫人現下正在房中午睡呢,或者現在已經醒來了在喝藥又亦或是在看書。”
“趙媽媽的意思是說——孃親現在沒有什麼不適更沒有出什麼問題?”
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回答。
祁雲萱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是驚喜第三反應卻又是茫然。
不對啊,父親的打擊在前,她被襲擊的打擊又在後,母親性格細膩又愛多想,怎麼會在連着幾個日子下來後聽到這麼多消息還能保證情緒不波動呢?
“嗯……要說有什麼不適的話前幾日的確有些不適,但後來神醫按時來又給大夫人開了不少藥,聲音這幾日大夫人的病情才穩定下來,你瞧,昨日裡還來花園裡澆花了呢。”趙媽媽拉着祁雲萱來到一旁的幾朵嬌嫩開的正鮮豔的花朵那邊指着道。
“啊,這樣啊。”祁雲萱點點頭。
心中本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順利的放了下來。
也更是對龍瀚澤更加多了幾分感激。
原來這幾日他也都有按時來啊,還以爲她那個晚上和四皇子龍享御出事的事情被傳到宮中後他會多想什麼,更別說後面還在貴妃蕭氏那兒呆了幾天。
本以爲他這種人,遇到這種事情,心情定會不舒暢一陣工夫的,搞不好連自己的母親王氏也會受到牽連最近幾日得不到藥和照看。
可沒想到,卻是自己想多了。
龍瀚澤,真的是比龍享御好太多。
“大小姐,大小姐?”看祁雲萱從一開始的急躁到後頭的驚訝再到疑惑再到放鬆,最後居然又開始了神遊,趙媽媽也是被嚇得不輕,還以爲祁雲萱在外那一磕把腦子也給磕壞了,“你不要緊啊大小姐?”
“不要緊,沒事的。”搖搖頭,祁雲萱露出了一個笑容,“神醫呢?他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就方纔呢,前腳剛走大小姐你後腳就來了。”趙媽媽眨眼,指了個方向道,“喏,就朝哪裡走的。”
“啊,那就謝謝趙媽媽了。”頷首銘起嘴角,祁雲萱整了整方纔因爲奔跑而有些凌亂的髮髻,“既然母親現下身體還比較好又在午睡,那萱兒這就不進去打擾了,還請趙媽媽待母親醒來後告知她一聲說萱兒已經安全回來了。”
至於她現在,是想趁着龍瀚澤還沒走遠的當頭
把對方給追回來。
畢竟現在的她,其實有挺多話想和龍瀚澤講的。
“嗯,沒事,大小姐心意到了就好了,老奴會提大小姐向夫人提及和請安的,大小姐若有事那就先去忙活着吧。”
趙媽媽也是體貼關懷一笑,表示明白。
“嗯,那紫衫和平兒,你們暫且留在這兒幫趙媽媽乾點活。”見龍瀚澤還是屬於比較私密的一件事情,雖然現在二人定親了,但一些過於隱秘的事情祁雲萱還是覺得不能讓紫衫和平兒知道太多。
這是爲了保護自己,同樣也是爲了保護她們。
“嗯嗯,好的。”平兒和紫衫難得的同意了下來。
素日裡她們很得趙媽媽照顧,所以能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趙媽媽的忙了,也是挺高興的。
……
離開了母親王氏的屋前,祁雲萱朝趙媽媽所說的那個方向走去。
這個方向有些奇怪。
像是通向前院,但隱隱約約又像是要往後院走。
祁國公府何時還有這麼一條路,自己居然以前從未注意到過?懷着幾分驚奇幾分不解,祁雲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龍瀚澤走的可是很快的,方纔自己又在趙媽媽那兒耽誤了幾分鐘。
要是不趕快加快速度,搞不好這次又要錯過了。
“祁大小姐,找什麼呢?這麼一臉着急的模樣。”然而事實總是在自己意料之外,就在祁雲萱左看看右顧顧的情況之下,一個不平不淡的聲音就這麼突然的傳進自己耳裡。
擡頭向上看去。
竟是見後院的一顆巨大槐樹上隱隱約約有個黑色的身影。
這熟悉的嗓音黑色的斗篷再加上那故作神秘的面具,絕對是龍瀚澤跑不了了。
祁雲萱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沒見到龍瀚澤之前,心中總是在想見到龍瀚澤之後該如何感謝她,龍瀚澤是有多麼多麼的好,比起龍享御來說,這兒好那兒好總之哪裡哪裡都好。
可是一旦真的見到面了。
之前的那些心思便是都似乎是像跟祁雲萱玩捉迷藏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讓祁雲萱一見到他,嘴裡就忍不住嗆他,“再找一個身穿黑色衣裳帶着面具的男子,不知公子可曾在過路的人中所見到過。”
“噢?”沒想到祁雲萱會這麼回答,龍瀚澤頗爲有趣的挑起了半邊眉。
一個輕功向下,本來只是偶然看到這顆槐樹想上去玩玩卻沒想到會再次見到祁雲萱的龍瀚澤也是覺得他們兩人蠻有緣分,在這種情況下都還能碰到面,不自覺一笑,將之前的鬱悶一掃而光,“那祁大小姐看看我,可是符合你心中所找之人的人選呢?”
“半分是,半分不是。”祁雲萱卻是如此道。
“是嗎?”面具下的臉笑的可更開心了,“哪依着祁大小姐所言,究竟又是哪半分是哪半分不是呢?”
“公子想知道嗎?”
“說想的話祁大小姐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然祁雲萱卻是果決了斷的回了這兩個字。
“嘖嘖……”龍瀚澤咂
嘴,從上到下打量了祁雲萱片刻後,道,“看來果然是進過貴妃蕭氏的宮了,這人的品行和作風沒增長多少,嘴皮子利索的功夫卻是變得越發乖張了。”
“哪比得上十皇子你啊。”祁雲萱悠然一笑,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氣氛很好,說的話也很開心,“沒事打扮成這樣還愛上人家院裡頭的大樹,現下又不是夏天,十皇子你說你跑樹上是去幹嗎?真以爲自己穿了身黑斗篷就是蝙蝠能倒掛棲息在樹上了嘛。”
“不得了啊不得了。”龍瀚澤搖搖頭,臉上滿是嘆息,“本還以爲說下了定親的消息後,祁大小姐你會變得多麼溫雅而又懂得大體,沒想到一切完全是和本皇子原先所想那樣背道而馳,看來還是本皇子的四皇兄更適合你,畢竟有句話怎麼說患難見真情,本皇子四皇兄那奮力一救,可沒把祁大小姐你的心也順手拐走吧?”
說道最後。
龍瀚澤的語氣驀地變得嚴肅又正經起來。
想來他也是比較在意這件事情的。畢竟他在宮中的眼線也比較多,搞不好祁雲萱這幾天在貴妃蕭氏的宮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全都瞭如指掌呢。
這樣一想,祁雲萱也還是覺得必須要把之前和龍享御說的那些話全部告訴龍瀚澤聽了。
只是她說的比較豪放不羈:“龍享御說要娶我,我答應了。”
龍瀚澤:“……”
一瞬間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卻是殺人的可怕。
“我還答應了他不會將此事伸張,繼續詳裝我與你繼續要定親的樣子留在你身邊給他當眼線。”注意到龍瀚澤眼神的祁雲萱依舊沒什麼退縮,也還是一鼓作氣的把後面的話給說了出來,“蕭氏聽到這消息後還給我一盒藥,說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龍瀚澤:“……”
雖然依舊還沒有什麼表情,但那眼神卻是溫和多了。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輕笑出聲:“瞧着算盤都打的這麼想了,祁大小姐你怎麼還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呢?世人皆認爲本皇子四皇兄比本皇子靠得住些,傍上了他搞不好祁大小姐以後你還能混個皇后做做呢,這不也甚是美哉?”
“我沒和你說笑呢。”祁雲萱依舊還是很嚴肅,“你要知道,蕭氏給我的那個藥可不是開玩笑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逐漸給你加大藥量讓你再也離不開哪個物品,你對醫術比我熟悉的多,想必也知道這是何意思吧。”
“知道。”龍瀚澤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解。”
“什麼?”
“爲什麼……”龍瀚澤突然向前靠近了一步,他把覆蓋在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俊顏,“你會將這些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我,嗯?”
最後一個尾音略帶誘惑的上翹,聽起來倒是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祁雲萱被這龐大的氣勢壓得後退了幾步,但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笑容:“因爲比起龍享御來,我更信任你。”
沒有疑惑,沒有茫然,很直率的表達方式。
祁雲萱覺得這是對龍瀚澤最大尊重也是她對龍瀚澤最大的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