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上架了,感謝妹子們長期以來的支持。淇淇不大會說話,但是請相信我,我的每一句“謝謝”絕對不只是禮貌。最後無恥地求首訂。
醜婦皺眉,起身走到屋門的時候,平安擡眼:“阿孃?誰?”醜婦搖頭:“兒子,你呆屋裡,阿孃去看看。”
一打開院門,卻是大吃一驚。
“佟掌櫃?怎地是你?”
還是那張白麪微須的胖臉,依然帶點儒雅的市儈。他是坐馬車來的。身後的拉車的馬在夜色中並不是那麼安靜。馬蹄踏地,很有些躁動。
醜婦心覺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裡個奇怪處。眼珠一動,又看佟掌櫃:“佟掌櫃,這麼晚了,是有何事?”
佟掌櫃依然笑容可掬,面上和藹可親:“大娘子也說了,這麼晚了,…不請老朽進去喝一杯茶水嗎?”
“請進吧。”淡淡說一句,佟掌櫃就邁步進去…,醜婦忽然叫住他:“等等!佟掌櫃的這馬車也要拉進去嗎?”
原來是佟掌櫃自己邁步進去,後頭的趕車小廝也駕着車跟進。這才叫醜婦攔住。
…若有事,人進屋了也就成了,那馬車要不就停在外面兒,當然也有讓客人的馬車進主家歇歇腳的。
但醜婦可沒忘記,她此時的身份就是一和兒子相依爲命的“孤兒寡母”!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夜裡,是非多!…
“佟掌櫃,不大合適吧。”醜婦出聲提醒:“還是讓這趕車的車伕在外面等着吧。…有道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小婦人名聲臭了就臭了,反正不值錢。可佟掌櫃你的名聲就”接下去的話不用說,醜婦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儒雅斯文的商人絕對不是他表面表現的那般,他絕對能夠聽明白她的話。
豈知,這佟掌櫃居然臉色怪異看她。“大娘子的丈夫真的過世了?”
額…
她丈夫是誰她都不知道!至於他死沒死…她也不知道!那話就是她拿來誑那朱貴的。但此時又不能與這姓佟的明說,再說了,這關眼前這老頭兒啥事!
當下委屈地用手摸摸眼睛:“佟掌櫃這話問的…這不是特意讓我難過嗎?”
佟掌櫃有些慌亂:“啊別,別哭啊!老朽,老朽不問就是。大娘子,老朽給你賠禮道歉了。”說完慌慌張張地就是一鞠躬。
醜婦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他給誑過去了。…這才放下假意抹淚的手:“佟掌櫃的這車”這下可以放在外面了吧。非但車要放在外面,這院門還要大敞開。…不然的話,誰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能傳出別的風涼話來。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毀於一旦。
“哦,這馬車。還真得進來院子的。”佟掌櫃一本正色道,又思索片刻,意會到醜婦的擔憂。又補充:“大娘子只管把院門大開。”
他越是這樣,醜婦越是不得其解,他爲什麼堅持一定要把車給拉進院子裡。
“阿孃,誰來了?”
東廂房的門打開,平安打了個哈欠。正巧走出來。
“喲,小公子來了。”
醜婦還沒應聲呢,那邊兒佟掌櫃可積極了,一見到平安出來,立馬就迎了上去。那熱情勁兒…把剛剛出來東廂房的小平安狠狠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就是一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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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掌櫃…您老太熱情了。”醜婦扯嘴角,狠瞪佟掌櫃。那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你表現那麼熱情嘎哈?!
“佟掌櫃。我說你呢!你嚇到我兒子了!”醜婦見佟掌櫃根本就沒聽她的話,居然伸手就想抱平安。
你誰誰啊!我兒子是給你這個老不休抱的嗎?
瞧你那模樣,好像平安是你兒子…好吧,孫子!
這要人看見了,不得誤會我和你有私情?!
醜婦一個縱步。追了上去,那速度。絲毫不比佟掌櫃慢。那爆發力…和那母豹子有的一拼!
“喂喂喂,佟掌櫃,有事兒說事兒。您老大晚上來,不會就是爲了來抱‘我’兒子的吧!”醜婦就是很不滿,她兒子可愛,這點她知道。不需要“別人”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
死老不休!
想到這裡,醜婦心中一陣狂罵。佟掌櫃要是知道醜婦心裡想的東西的話…估計得喊冤!冤死了!
佟掌櫃看了一眼被突如其來衝出來的醜婦一把抱在懷裡,護住的平安。心中好一陣遺憾…差一點兒啊!
下次,下次一定得抱到小平安。…哎!真是越看那張小臉越想抱!太像了!
平安從醜婦懷裡不滿地鑽出來:“阿孃,悶到俺了。”
哪裡知道,他一鑽出小腦袋來,一道熱辣辣的目光就直射他的小臉而來。嚇得他又縮回醜婦懷裡去了,沒轍,這樣“熱情”的目光,想他一個小孩兒,承受不起!
醜婦不滿極了,這死老頭兒是怎麼回事?那雙眼恨不得黏上她兒子的小臉蛋兒了。…不會有…戀童癖吧…
聽說現在很多年紀大的都喜歡孌童的…
醜婦不敢再想,心肝兒猛顫一下。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中抱着平安就越發緊實了。
過了一會兒,佟掌櫃這才覺得醜婦看他的眼神…額,…像是在看老變態。頓時,這個滿經風霜,風裡來雨裡去,在各種場合裡打滾的幾十年的“儒商”,那張永遠不變的白麪團兒一樣的胖臉上,一陣潮紅襲來,直漫到耳朵根兒。…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憤的。估計,都有吧。
“老朽不是變態!”
他急急就吼出來。吼出來之後,特後悔。
額…
“哦,小婦人沒說佟掌櫃的是老…變態。”醜婦眨眨眼,乾脆不着痕跡把平安推到身後,用自己粗實的身子擋住平安的小小身影。
佟掌櫃一看這…險些沒吐血!
…是,你沒說,但你這麼想的來着!不然一副要把你兒子藏起來的模樣!
“我真的不是變態!要不是小平安特像”佟掌櫃急了。衝口就出,就忽然戛然而止,“哼!老朽幹嘛跟你解釋。”面上突然一凜,一雙保養合宜的手在空中合起,拍了兩下:“啪啪!”
那身後一直跟着的兩個青衣小廝有默契地一起走到馬車前,一人鑽進馬車,不一會兒拉出一個矩形狀的東西,有點兒大。車下的另一個小廝順手接住。
周圍並沒點上火把,夜色中有些看不清。但隱隱可以知道,那兩個小廝手中搬着的東西里。有個活物。
因爲當那兩個小廝越是靠近她們,她們越能夠聽清楚傳來的一陣陣嗚咽聲。
醜婦皺眉,警惕。
前世時候。人前政商女,人後殺人的事兒沒少幹。…那嗚咽聲分明是野獸低鳴聲!
平安卻不知,只覺得有聲音,孩子總是好奇心重一些的。
醜婦一隻手壓住了平安的肩頭,平安擡頭看她。她衝着平安微微搖頭,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
平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安靜地站在醜婦身邊。
但也正是這一猶豫,纔有了接下去的母子對話。
“兒子,你怪阿孃不讓你去嗎?”醜婦問。
平安搖頭:“沒有。”
醜婦微微扯脣:“兒子,娘有沒有告訴過你…有時候。好奇會害死貓的。…你想做那隻被害死的貓嗎,兒子?”
醜婦壓着平安肩膀的手掌下傳來一陣不安的騷動。醜婦知道,她的兒子。聽懂了。
她微微一笑。
…
一旁的佟掌櫃離着醜婦母子最近,他太詫異了!一雙眼覷向醜婦的時候,詫異吃驚中帶着一絲難以窺視的評估。
這是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無知村婦能夠有的見識嗎?!
而她,根本不避諱還有一個“外人”在,…顯然。在她的心裡,教育兒子比避諱“外人”更加重要。
“狼!”平安尖叫一聲。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恭喜大娘子搬遷順利,二爺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珍饈坊’一頭銀狼,命我等即刻交到小公子手裡。”佟掌櫃拱手一禮,面上是恭謹之色。
醜婦面無表情:“叫他平安就好。本就是鄉野村夫的命,當不得‘小公子’的稱謂。”醜婦心中擔心的是那位神經病二爺“看上”平安了。
當然,她剛纔一瞬間也有懷疑過,…莫不是平安是那啥啥神經病二爺的兒子?腦海中那晚那雙眼的主人?
但這個想法立即就被她自己個兒給駁回了。試想,那個神經病…好吧,姑且他是個神經病,但他就算是個神經病,那也是個有錢有權的神經病!還是個挺神秘的神經病!
與那男人見面不過也就四次。
一次大牢之內,讓她知道有人權勢可滔天,進入大牢事後只有天知地知當事人知!
二次公堂之上,教會她山外山人外人,手段好的讓人吃虧還得買賬感激!
三次珍饈坊雅室之中,這一次,他徹底敲醒她,用一句話讓她正視現實:她不是看戲的人,她早已入戲!而且身份卑微!從此,她學會活在當下!而那個不叫作“吻”的“吻”,也讓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肆無忌憚!
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男人,能夠簡單到哪裡去?!
末次依然是珍饈坊那間密室,這回…她看不懂他了。她來與他談豆腐腦兒的事兒,他表現的對平安更有“興趣”,臨走之時,一本《論語》,一條換了鏈子的玉佩送與了平安。
這四次的接觸,她能感覺到,這男人,不簡單!
除了這三個字,她找不出更適合的詞來形容他了,或許,還有神秘吧。
但她覺得,這男人絕對不是是平安的親生父親!爲什麼這麼肯定呢,因爲這個男人的霸道和尊嚴,…如果平安真的是他的孩子,她想,她此刻已經沒命活在這世上了。——這種男人,絕不會允許自己孩子的親孃是一個無知的鄉野村婦!
生活在封建社會裡,高貴神秘的男人,也許還有一個好身世…
…
所以,綜上幾點分析,醜婦心中毅然豆否定了這個荒唐的猜測。此刻那個男人連夜讓人送來禮物,姑且不管禮物是一隻狼…,醜婦心裡很不安,要不是“看上”平安了,這瘋子一樣的男人能夠讓人連夜送一隻狼來?
她可記得,這男人那天下午就帶着蘭娘子和鐵柱一起去了京城的!
從京城送來一隻狼…作爲禮物…就爲了送給平安?!
這怎麼想怎麼驚悚啊!
醜婦面容難得地慎重險峻,拉過佟掌櫃:“佟老”佟掌櫃挑眉…這回改口叫“佟老”了?莫不是有事相求?
“咳咳,大娘子有話直說。”
“佟老,小婦人問個問題。佟老不能有所隱瞞。”
她這般嚴峻的態勢,佟掌櫃整了整面容,一派正經:“你問,能答的老朽一定不隱瞞。”意思是不能說的,老朽半字兒不說。
醜婦咂咂嘴,問:“佟老,小婦人就想知道,這天大地大,有沒有你家主子找不出來的人?”
額…
饒是精明如佟掌櫃,見多識廣如佟掌櫃,還是呆愣住了。這…這啥問題?
轉念一想,佟掌櫃眼珠一轉,上下打量一下醜婦,摸着倒八字的美須:“大娘子,這麼說吧。主子誠心想要誰不舒坦,那人就是躲進墳墓裡也沒用!”
“哦…這樣啊”看來躲是沒用的了。
那隻能…她要變強!絕對不讓那變態男人染指她兒子!
醜婦信誓旦旦,直面她的佟掌櫃嚇了一跳,她這啥表情?!一臉壯士扼腕的模樣!
佟掌櫃要是知道,就是因爲他今天個兒剛纔那個回答…將來這個醜婦爲了讓他家那位主子爺沒空“染指”她的兒子,可是想方設法兒地給他家那位主子爺下了好多絆子。
“佟掌櫃,這銀狼”
佟掌櫃暗自翻個白眼。…這用完了,就又成“佟掌櫃”了…
“二爺十歲那年獵到一隻銀狼,撿回去,給養活了。這隻銀狼幼崽就是主子爺十歲那年捕到的那隻成年母銀狼剛下的崽兒。大娘子別推辭,你推辭也得收下。我們底下人才還交差。”佟掌櫃又拍了兩下:“啪啪”
那兩個小廝放下上等金屬的籠子跟着佟掌櫃轉身就坐上馬車走了。
醜婦目瞪口呆地看着放下東西就走人的佟掌櫃一衆人。忽然有一種想把那輛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馬車給踹翻的衝動!
“阿孃…,狼”
醜婦看一眼猶豫的平安,道:“送給你的。你處理。”…(作者說:好不負責任的話,好不負責任的娘)
平安又猶豫一下:“今天晚上肯定不下雨…,不然,就先放院子裡?俺們明天起牀再處理?”
“嗯,也行。”
於是乎…,兩個沒心沒肺的“主人家”丟下這隻才斷奶的銀狼崽兒在院子裡…(作者說:好可憐的銀狼)
不知道送來銀狼的那位二爺知道了,會是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