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普通朋友
???葉離在家吃過晚飯之後,才帶着顧媽特意做好的營養餐去醫院換江綰月,到醫院的時候,葉維德坐在病牀上。江綰月坐在牀邊,讓葉離意外的是。陸越竟然也在。
“小離來了。”葉維德一看到葉離,笑得更加開心了,面上的皺紋像是一朵朵迎風綻放的花朵。
葉離看了陸越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不知道爲什麼,陸越對葉維德似乎特別關心。
“爺爺,這是顧媽特意給您做的,您趕緊趁熱吃。”葉離把保溫壺打開,塞到了葉維德手裡,顧媽的手藝一向不錯,因爲葉維德住院的關係,葉離特意多夾了幾塊白切雞,惹得葉維德食慾大開。
“媽,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安頓好葉維德。葉離不忘叮囑江綰月,“明天爺爺就要動手術了,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江綰月擔心葉維德的身體,晚上回去肯定睡不好。但葉離還是要叮囑。
“我知道了,你晚上注意些。”江綰月一步三回頭,嘆息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三個人,葉維德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粒米飯,葉離伸手擦掉,站在一旁的陸越心裡生出一抹異樣的情緒,這樣溫柔的女人。自己爲什麼會平白無故恨了這麼多年呢?
當下,心裡有些懊惱,更覺得不好意思在這病房裡待下去,“那個,我那邊還有事要忙,我就先回去了,葉老,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手術我親自操刀,不用擔心。”
“不擔心不擔心,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久,夠本了。”葉維德心態好。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模樣,也讓葉離放心不少。
“陸醫生,你等一下,我送你。”葉離開口叫住陸越,轉過身來衝着葉維德說道,“爺爺,你吃完飯就把碗放在牀邊,我等會回來洗,我先去送送陸醫生。”
“去吧去吧。”葉維德對陸醫生甚是滿意,本來就想把兩人湊成一對,現在葉離主動提出要送陸越,葉維德自然樂見其成,滿嘴應是,“晚點回來也沒事。”
葉離無奈的看了一眼葉維德,知道他肯定又想歪了,但也沒有多做解釋,跟陸越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你……”
“陸醫生……”走了一段距離,兩人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
“你先說。”又是一模一樣的話語,葉離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葉離笑,陸越也微微扯起額嘴角,衝着葉離溫柔的說道,“你先說吧。”
“陸醫生,我是想要麻煩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去好好休息,我知道這樣可能不合規矩,但明天是我爺爺的手術,可能對你來說是再小不過的一個手術,但對我來說,卻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我爺爺的安危更重要。”葉離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的意思。
“陸醫生,我不是在質疑你的專業,我只是不希望我爺爺的手術出現任何的意外,所以我不希望你拖着疲憊的身體上手術檯,我知道這樣可能會對你造成一定的困擾,但我……”葉維德的生病,雖然葉離表面上不說什麼,可是心裡依舊是很緊張。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陸越看着葉離語無倫次侷促不安的樣子,心頭好像是貓抓一樣,葉離的鼻尖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陸越突然想伸手幫她擦掉。
事實上,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只是葉離卻躲開了。
“那個,我今天晚上在辦公室睡一會,絕對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種事情的。”陸越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手,微微有些尷尬,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縮回了手。布雜叨弟。
“那就謝謝陸醫生了。”葉離也有些尷尬,看到陸越伸過來的手,她本能的想要躲。
“你今天,沒事吧?”陸越問的,自然是被仲灝帶走的事情,那個男人,看向葉離眼神充滿着霸道和佔有慾,而看向自己的卻帶着明顯的敵意,陸越有些嫉妒,難道說,自己晚了一步?
“沒事。”葉離搖了搖頭,不管之前對仲灝的印象怎麼樣,至少這一次的火鍋,讓她對仲灝有了明顯的改觀。
“他是……”陸越試探着問,其實問的時候心裡有些緊張,等聽到葉離說出“普通朋友”四個字的時候,陸越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他不希望葉離已經名花有主,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喜歡?
“陸醫生,那我就先回去了,爺爺還在等我。”葉離面前的陸越,微揚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去吧。”陸越回過神來,伸手想要揉揉葉離的頭頂,但卻在第一時間放棄了。
算了,慢慢來,別嚇壞了她。
葉離轉身離開,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陸越依舊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推門進去,陸越才轉身離開。
陸醫生的態度有些捉摸不定,哪怕葉離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她心思都在明天的手術上,所以並沒有在意,葉維德剛吃完飯,靠在牀上看電視,見到葉離這麼快就回來了,微微有些失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跟陸醫生都聊了些什麼?”
“秘密。”葉離笑着收拾碗筷,葉維德的心思昭然若揭,葉離卻不想搭理。
九點多的時候,葉維德還在看電視,葉離催促着葉維德睡覺,等到葉維德睡着,葉離也縮在病房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早上起來,隱隱有些頭疼。
“起來了嗎?”葉離醒的時候,陸越正好過來查房,精神奕奕的,把身上蓋得薄毯疊好,這才發現葉維德已經不在病房了。
“我爺爺呢?”葉離微微有些緊張,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你媽陪着他在樓下散步呢,倒是你,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陸越晚上小睡了一會,學醫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睡上一兩個小時就睡不着了。
在躺椅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查了一圈病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葉維德的病房前,透過微弱的燈光和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葉離在狹小的沙發上縮成了一隻蝦。
五月的天氣,白天雖然熱,但晝夜溫差大,晚上還是有些涼的,葉離就這樣和衣躺在沙發上,陸越從自己的辦公室拿了薄毯,替葉離蓋上,但現在看葉離的臉色,似乎還是發燒了。
“我沒事。”葉離微微搖了搖頭,進去刷牙洗臉,等到出來的時候,葉維德已經回來了,陸越站在牀前做着例行詢問,偶爾還會逗得葉維德哈哈大笑。
“現在看來,葉老的身體還是蠻不錯的,可以手術。”陸越收起聽診器,衝着葉離說道,今天這樣的大日子,葉明和江簫也趕到了醫院,甚至連於子衿也來了,只是那日鬧得不歡而散,葉安和於少輝並沒有出現。
江簫明顯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於子衿身邊,兩人不時竊竊私語,偶爾相視一笑,陸越看到江簫這個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就是害自己父親抱憾終身的丫頭嗎?
“這是手術同意書,需要家屬簽字。”陸越把手術同意書遞到了葉明的面前,葉明看着手術同意書上的手術風險,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麼這手術不是百分百成功嗎?怎麼會有生命危險?”
陸越耐心的解釋,“葉先生,任何手術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只要是手術就會有風險,所以這手術同意書只是以防萬一……”
“爸,我就說公立醫院的醫生不靠譜,還不如去找徐醫生。”江簫適時開口,徐醫生就是葉家的家庭醫生,現在跟人合開了一傢俬立醫院,至於錢從哪裡來,就不得而知了。
“江小姐,手術檯上的風險誰也不敢保證,就算是私立醫院,也不可能省去這一個步驟。”陸越對江簫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哪怕她的臉上永遠掛着甜美的笑容,哪怕她長相甜美,乖巧懂事,可是她的一雙眼睛不乾淨。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哪怕嘴上謊話連篇再逼真,眼睛卻騙不了人。
陸越相信葉離所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眼神很澄澈。
江簫被陸越嗆了聲,頓時有些尷尬,對於江簫,葉離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但看着葉明皺眉猶豫的樣子,葉離忍不住開口勸道,“爸,簽字吧,只有簽了,爺爺才能做手術,不管怎麼樣,爺爺的身體最重要。”
葉明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陸越接過手術同意書,吩咐護士去準備手術的相關事宜,自己則陪着葉維德聊天,“葉老,您放心吧,你只要睡一覺,醒過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葉維德牽過葉離的手,另外一隻手拉着陸越,“我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這孫女,我要是真在手術檯上睡過去了,小離就麻煩你了。”
葉維德拉着葉離和陸越的手放在一起,手心裡柔軟的觸感讓陸越心頭一震,正想進一步的感受,葉離卻抽回了手,陸越看着孤零零的手,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