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昭的話說的擲地有聲,鮮兒被楊雨昭的話唬的一愣一愣的 。
鮮兒將楊雨昭的眼底的狡黠看的一覽無遺。鮮兒將楊雨昭的話想了想,慢慢的問:“那你是想,讓我流產陷害皇后?!”說到後來,杏眸圓瞪,聲兒也有些高。
楊雨昭拍了一巴掌鮮兒,“你嚷什麼!這承乾宮如今還沒清理乾淨呢!”鮮兒擡手掩口,縮了縮脖子:“一時忘情,這計劃我是沒意見,可是,你怎麼能確定皇上就會因此而怪罪皇后呢?”
“一個是看你懷孕的時機,另一個,就要靜嬪的配合。”楊雨昭眨了眨眼“眼下正值年節,一年裡最喜慶的時候,你這時候懷孕,想想,這意味着什麼?”
鮮兒順着一想,理解了楊雨昭的意思“天降祥瑞。”
楊雨昭捻着那顆丸藥“沒錯,如果再來個裡應外合。你覺得,眼下的情景,皇上會放過皇后嗎?”
兩人相視一笑。鮮兒擡手將藥丸服下。“現在,我們要等的就是,要在合適的時機,將這件事讓皇帝知道。”鮮兒聽楊雨昭這麼一說,眼睛一亮。“還有什麼人,比皇后娘娘更合適呢?”
翌日,衆妃請安,宇文凝紫看着鮮兒的座位已然僅此於自己,就覺得牙疼,宇文凝紫自從年節家宴上被秦飛卓下了面子,就讓一直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以往爭強好勝的心就有些淡了,誰想,今日鮮兒,又給了自己一擊。
大家正喝着茶,吃點心,今日新奉上的是御膳房新制的點心,牛乳酥酪,一揭開蓋子,滿室的甜香,其他人都在稱讚,唯有鮮兒,捻帕掩着瓊鼻,柳眉緊蹙,鴉睫低垂露出一副不耐的樣子。
宇文凝紫一瞧她那樣,就起了幾分警惕,開口問詢:“宸賢妃瞧着似乎不是很愛着酥酪?”說罷緊緊的盯着鮮兒,一眼不錯。
鮮兒勉強一笑,將帕子拿下,嬌嬌柔柔的對着宇文凝紫一禮:“臣妾不知怎麼的,聞不得這個味兒,唐突娘娘了。”
宇文凝紫直接就一股火,開口道:“也不知賢妃之前是吃什麼金貴阿物長大的,這尋常點心竟入不了眼。”一揚下頷,吩咐花年:“既然我們宸賢妃瞧不上這點心,就撤了吧。”
鮮兒瞧見宇文凝紫說話間就給自己扣了這麼大個帽子,也有些惱意,索性將動作做得大了些,竟是要吐出來一樣。
宇文凝紫一見就覺得不好,緊張的盯着鮮兒,柔荑緊扣在扶手上,骨節青白。坐在鮮兒對面的靜嬪,卻結結實實的愣了,將茶盞擱下,輕聲道:“賢妃娘娘……這幾日來多是如此嗎?”
鮮兒用了盞茶,捻帕拭脣,聞言一笑:“也就這兩日的功夫兒,可能是家宴那日累着了吧。”對着宇文凝紫,笑容裡帶了幾分歉意“臣妾失儀,娘娘恕罪。”
宇文凝紫緊緊地 抿着脣,好半晌,才露出幾分笑意:“無礙的。妹妹不過是
家宴上勞累了,養幾日就好了。”雖然隱約已經知曉鮮兒可能是有了身孕,卻只想將眼前糊弄過去,宇文凝紫的打算是,鮮兒畢竟是初次有孕,說不定並不知道自己有孕,而只要糊弄過眼前,自己就有機會讓鮮兒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孕。
定下決心的宇文凝紫就準備將請安散了,誰想,偏有人就不願讓她如意。一向嘴快的樂貴人開了口:“臣妾看賢妃娘娘這樣子,似乎是……有孕了?”
一句話說的衆人面面相覷,而宇文凝紫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燒出來,緊咬着牙,“樂貴人自己還尚未有過呢,怎麼就敢斷言賢妃妹妹有了身孕了。”
又是靜嬪,輕輕柔柔的開了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斷絕的宇文凝紫的計劃。“臣妾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當初也是賢妃娘娘這般模樣。”
宇文凝紫見今日是混不過去了,就寒着一張臉,吩咐請太醫。靜嬪擡眼瞧了一眼宇文凝紫,將本來想順便請皇帝來的話嚥了下去。
少頃太醫就來了,進來正要請安,就讓宇文凝紫打斷了:“宸賢妃身子不適,你給瞧瞧。”在太醫請脈的時候,鮮兒還有些緊張,畢竟昨夜吃的藥丸,也不確定這藥效還在不在。
不一會,就見老太醫笑眯眯的收拾好箱籠,對着鮮兒一禮:“臣恭喜宸賢妃娘娘,您有身孕了。至今已有月餘。”
太醫的話印證了宇文凝紫心中所想,一時難抑,幸而紅月機敏,遞上一盞清茶。宇文凝紫平着調子,斂眸瞧着掌心的茶盞,輕輕篦着茶葉“你們太醫院也越來越不盡心了,每個三日的平安脈,竟也沒瞧出來麼?”
鮮兒舒了一口氣,最擔心的事情過去了,演戲也就更自然了。笑眯眯的接過宇文凝紫的話頭,替太醫院開解:“可能是月份還小,臣妾不也是今日聞了那酥酪纔有了不適麼,怨不得太醫們。”
宇文凝紫冷冷的看着鮮兒,其餘妃嬪聽見宸賢妃有孕的消息忙齊齊行禮恭賀,正熱鬧着,就聽見一嗓子皇上駕到。宇文凝紫瞠目瞧着大步走進來的秦飛卓,還沒來得及起身行禮,就見秦飛卓直奔着鮮兒去了。
秦飛卓正在早朝,就聽見總管附耳道後宮裡,宇文凝紫替鮮兒招了太醫去,秦飛卓一時着急情急,匆匆結束了早朝就往棲梧宮來,進了門就聽見衆妃恭賀,才知道鮮兒有孕了。這可是多年來的難得的喜訊。
鮮兒一派嬌羞的倚在秦飛卓身邊,扯了扯秦飛卓的衣袖,“陛下,衆位妹妹還跪着呢,您先免了她們禮呀。”
秦飛卓這才反應過來,“都起都起!今兒這是大喜事,你們跟着沾沾喜氣!”宇文凝紫僵坐在上座,臉都木了,自己就好像一個看客,瞧着秦飛卓身邊鶯鶯燕燕,和樂融融。
鮮兒眼風掃到宇文凝紫,又是一陣嬌笑:“瞧您,皇后娘娘還在呢。”秦飛卓這才正眼看了宇文凝紫,張口就問:
“瞧皇后這樣子,是高興過頭了?”
宇文凝紫緩緩起身,行至秦飛卓面前,仔仔細細的將秦飛卓的表情看了個遍,輕輕一福身:“臣妾恭賀陛下。”
秦飛卓眄睨這矮了半個身子的宇文凝紫,嗯了一聲:“既然皇后高興,那麼朕也高興。”挽着鮮兒的腰,瞧着鮮兒的小腹:“回宮吧,好好養着。”
鮮兒卻沒有忘記楊雨昭的囑咐,瞧了一眼默默站在那裡跟眼前歡聲笑語格格不入的宇文凝紫,轉而揚着笑臉,對秦飛卓撒嬌:“臣妾這初次有孕,心裡怪擔心的。想請皇后娘娘……幫忙安胎。”
秦飛卓聞言一挑眉,低聲問道:“你真這麼想?”見鮮兒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而對宇文凝紫說:“既然鮮兒開口了,你就答應了吧。本來身爲皇后照顧後宮妃嬪便是舊例。”
宇文凝紫隱在袖內的丹蔻深深的扣在掌心,丹蔻猩紅,染了血液瞧不出異樣來,那一絲絲的疼痛,就像一根蠶絲,細細的慢慢的在磨着宇文凝紫的心。
“是,臣妾記得,太醫院內有兩位太醫最擅長的就是孕期調理,臣妾會讓那兩個太醫住進承乾宮,方便照顧。”
鮮兒得了宇文凝紫準信,端端正正一福身謝過,只是膝蓋還未彎下,就被秦飛卓一把拉起,一面說要小心,一面拉着往外走。身後一種宮妃恭送聖駕。
在御輦內,秦飛卓才流露出幾分來,緊緊攥着鮮兒的手,不住的唸叨着:“鮮兒,這孩子,朕一定視若珍寶,你只要讓他平安生下,他就是太子。”
鮮兒擡手掩住秦飛卓的口,笑的溫柔:“陛下,你怎麼知道就是個皇子呢。臣妾喜歡公主。難道她是公主,您就不疼了麼?”
秦飛卓連連搖頭,擡手撫上鮮兒小腹,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論是公主還是皇子,只要是你的孩子,朕都萬分疼愛。”
鮮兒從來沒有見過秦飛卓這樣,對着一個尚未現形的孩子,視若珍寶,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臣妾不開心了,陛下都沒有這般珍視臣妾過。”
秦飛卓覺得鮮兒眼前的嬌嗔很是新鮮,一手捏着鮮兒瓊鼻,“你又淘氣,朕這般珍視她,不過是因爲是你的孩子。”
鮮兒輕輕將頭靠在秦飛卓肩上,挽着秦飛卓的胳膊,“這也是陛下的孩子,陛下,這是上天的恩賜,而且這孩子福氣也大,臣妾家宴上跳了那麼一段舞,這孩子竟然也安然無恙。”
秦飛卓被鮮兒那番話逗笑了,只覺得鮮兒天真,卻仍願意順着鮮兒。“是,這是上天的恩賜。”
且不說兩人在如何柔情蜜意,自秦飛卓帶着鮮兒離開棲梧宮,宇文凝紫的臉色就徹底冷了下來,環顧一週,目光在落在靜嬪身上,緩緩開口:“你們都回去吧,靜嬪,你留下。”靜嬪不知道宇文凝紫單獨留下自己爲了什麼,心底暗暗盤算,面上一派恭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