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化悲爲量
“千塵，你終於醒了呀。”
在聽到墨千塵醒來的動靜之後，少女也是自窗外風景回過神來，美眸望着躺在牀上的少年，站起身子，曼妙的身姿在墨千塵眼前晃過。
“你...你是歐陽靈瑤......這裡不是墨氏世家嗎......這裡不是......墨...”
說到這，墨千塵腦中一幕幕浮現了墨氏世家的慘狀，那副不堪入目的慘淡畫卷，他意識到了什麼。
歐陽靈瑤坐在牀邊，靜靜的端起桌子上的燕粥，在墨千塵昏迷的這五日，她也是從自己父親和其他院主的口中得知，墨氏世家已經被不明滅族，這個消息也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自己身上，而墨氏世家唯一的倖存者也便是這位躺在牀上的少年。
“不會的，我們墨氏世家不會這麼輕易被滅族的，我不相信，我要回族再看看......”
說罷，墨千塵便是急着要起身，卻是感覺到了身體之上的無力，一把摔倒在牀下，但是雙手卻是艱難的在地面上爬動，小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痛苦不堪的表情，無論從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在見到自己所愛的人逝去，都是那麼的悲痛，歐陽靈瑤嚇得趕緊放下燕粥，去扶起墨千塵。
“你現在的傷勢很重，我們先把傷養好再說，好嗎？”
“我不要，我要回去，我要再看看墨家，我要再看看爹孃，求求你讓我回去再看一眼靈兒......”
無力無奈的墨千塵趴在地上，悲痛道，他多麼不希望之前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他多麼希望自己看到的僅僅只是一個幻影而已，但是，現實卻就是這麼殘酷。
“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爹孃肯定還在等着我，靈兒肯定還在靈樹下等着我，我和靈兒約定過的，我要回去......”墨千塵用盡力氣掙扎脫離歐陽靈瑤的扶持，慢慢的向着房門一挪一挪爬去。
看着墨千塵的那悲痛欲絕模樣，歐陽靈瑤心中也是十分痛心，自從歐陽世家和墨氏世家結盟以來，以前自己也和墨千塵有過不解之緣的接觸，這份不解之緣在時間的催化下變成了想念，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如此痛苦，歐陽靈瑤心中也是十分痛惜，隨即走上前去一把將墨千塵抱在懷中。
“千塵，好好地看着我呀，別這麼折磨自己好嗎？墨氏世家已經消失了，你的痛苦靈瑤會和你一起分擔，好嗎？”歐陽靈瑤緊緊的將少年抱在懷裡，她知道墨氏世家的滅族對於墨千塵來說意味着什麼，她也知道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
“嗚嗚......”
墨千塵在歐陽靈瑤的懷中低聲啜泣着，身體也在微微發抖，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他絕望的事實。
“我會與你一起分擔痛苦，等你的傷勢好了之後，我陪你去墨氏世家，我陪你去看望伯父伯母，我陪你去看望靈兒，雖然你失去了所愛，但是還有我呀，所以別哭了好嗎？”
幾分鐘後，歐陽靈瑤感覺到懷中的少年已經停止了顫抖，啜泣聲也是慢慢消失，待得確認後者已是平靜下來後，心中方纔漸漸放下心來，慢慢的鬆開了臂膀。
看着少年的雙眼，歐陽靈瑤卻是在墨千塵眼中看到了無助、迷茫和木訥。
歐陽靈瑤慢慢的扶起墨千塵，順着他的身體，重新搬回到了牀上，墨千塵靠在牀頭，呆呆的看着歐陽靈瑤，他似乎從後者身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你爲何要如此的幫助我，我們似乎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來，先喝下這燕粥，”歐陽靈瑤將燕粥重新端到墨千塵面前，欲自己喂後者喝下，卻不料被墨千塵阻擋，無奈下，便是交到了墨千塵的手中，歐陽靈瑤看着墨千塵那木訥的表情，嘆了嘆氣，繼續道：“千塵，靈瑤的確和你認識的時間不是很長，恐怕記憶之中只有小時候的來往嬉耍吧，不過，你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救我的男孩兒，那時候，你忘了麼？”
想要讓墨千塵的心情自那悲傷中拉出，自己也唯有轉移話題這個辦法，畢竟現在的墨千塵身上的傷勢不輕，還不宜下牀走動。
“小時候......我救過你嗎？抱歉，我現在腦子很亂，一時記不起來，我想一個人先靜靜。”墨千塵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好吧，你可別做出什麼傻事啊，我下午再來看你。”
歐陽靈瑤說完便是輕輕的帶上門，不過，由於自己不放心墨千塵，畢竟，此刻墨千塵的心情十分糟糕，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她......
想到這，她便吩咐下人去做一碗新的燕粥。
歐陽靈瑤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無聊的擺弄這地上的花花草草，由於窗戶和門的關係，墨千塵並不能看到自己，靈瑤留在這個院子中也是生怕墨千塵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墨千塵所經歷的痛苦，可不是自己能夠想象的。
墨千塵呆呆的望着窗戶外的後山，似乎看見了兩道影子，一道是自己小時候的影子，而另一道是慕靈兒小時候的影子，兩位稚嫩小孩兒的嬉笑玩耍，讓的現在坐在牀上什麼都幹不了的墨千塵眼中留下了痛心的淚水。
不過，生活總要過，既然老天讓自己還活着，那就有活着的理由，只不過，現在，自己的目標是什麼？爲什麼而活？墨千塵不知道，一個上午的思考，他並沒有得出答案，也是因爲自己並未從那悲傷中走出。
時間慢慢過去，正午之時，歐陽靈瑤也是再次的輕輕推開墨千塵臥室的門，手中端着新熬好的燕粥，看着坐在牀上發呆的墨千塵，歐陽靈瑤心中也是一陣絞痛。
少年手中的燕粥早已涼卻，歐陽靈瑤發現，墨千塵沒有喝下一口，歐陽靈瑤耐心的將少年手中的燕粥拿下，放在桌子之上，把自己新熬好的燕粥端在墨千塵手中。
墨千塵忽然覺得，歐陽靈瑤似乎和她有些相似，那麼善解人意，那麼溫柔，自己的心，似乎打開了一扇小小的窗戶。
歐陽靈瑤繼續早上話題，她想把他從悲傷中拉出。
“現在記起小時候的我了嗎？”歐陽靈瑤溫柔笑道。
墨千塵歉意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忘記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記得那是六歲的時候吧，當時，我和你還有靈兒在你的廂房後山玩耍，不料，我迷路了，我被一條蛇追趕，我還記得都是你來救我的呢，而且，你那時候還被蛇咬傷。”
歐陽靈瑤溫柔委婉笑道，清新的笑容，漸漸的趕走了墨千塵房間內的悲傷，此時，墨千塵的思緒似乎被帶入到了那十一年前，那個鬱鬱蔥蔥的後山林，那個稚嫩純真的時候，那個有她的時代。
“嗯......聽你這麼說，我貌似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印象，當時我好想還記得，你的臉上還和頭上還粘着泥巴吧......”墨千塵喝完了燕粥，將碗放下，摩挲着下巴思索道，歐陽靈瑤看着思索中的墨千塵，發現後者的眼中也是少了些許的悲傷和木訥。
“呃，那都是那條蛇惹的禍啦，沒有那條蛇，當時我也不會摔得那麼狼狽呢，等等......”歐陽靈瑤突然發現墨千塵嘴角似乎有一點笑意，但是有沒有笑出來的樣子，繼續說道：“等等等等，你可別笑我，雖然當時我的那個樣子的確挺搞笑的。”
“哼哼...”墨千塵清了清嗓子：“現在想想，當時你那個時候的樣子還真的挺搞笑，如果當時你趴在地上的話，還挺像一隻小野豬崽的呢，哈哈哈哈......”
“你你你......”歐陽靈瑤故意睜着大眼睛，蔥根般的玉指指着墨千塵假裝很生氣的樣子，“算了，這次原諒你吧，下次你再這樣說，本小姐可要不客氣了~”說罷便是捏了捏手指，手指處立即發出了“咯啦咯啦”的聲音。
“嗯嗯，下次不敢了，靈瑤大小姐。”墨千塵抱拳道，看着墨千塵那副樣子，歐陽靈瑤也是“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
房間之中，原本的那悲傷，憂鬱，沉悶在此刻似乎都盡數被少女的笑聲所驅散，墨千塵望着後者，越是發現後者的性格和慕靈兒很像，那麼開朗，那麼陽光，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而且，還那麼美，無論是表面還是心裡，自己的心中也是漸漸地霧霾驅散，一束束陽光射入下來。
“靈瑤，謝謝你。”墨千塵望着少女精緻的小臉，微笑道。
“嗯？”
歐陽靈瑤不知道墨千塵突然冒出這一句是什麼意思，不懂。
“謝謝你在我心理失控的時候安慰我，謝謝你帶我走出心理陰影的霧霾，謝謝你給了我一次新生的理由和機會，如果當時不是你及時安慰我，我想，恐怕我會因心理失控而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吧，在你的身上，我看到她的影子，總之，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墨千塵笑道，平靜的話語，卻是透露出無比感激之意。
“嗯，你的感謝，我收到了，我很高興你能夠從陰影走出，”隨即歐陽靈瑤伸出了自己那芊芊玉手，繼續說道：“雖然墨氏世家已經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還有我們歐陽世家，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吧。”
“不，墨氏世家並沒有消失，只要在這片大陸還有存在流淌着墨氏世家血脈的我，墨氏世家就不會消失，總有一日，我會查出兇手面目，我要爲我們墨氏世家復仇，我要復興墨氏世家！”墨千塵捏緊着拳頭立下明志道，目標，活下去的意義，也是漸漸地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看到你這麼有精神，我也放心了，歡迎來到歐陽世家。”歐陽靈瑤再次伸出玉手笑道。
墨千塵也是輕輕的握着女孩的玉手，霎時間的柔軟，似乎柔化了他那堅毅的心。
“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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