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比蘇瑤也更像一個世家小姐,她纔是應該被國公夫人相中的人,如蘇瑤也那般的村野丫頭,一定是國公夫人看花了眼,只要自己這次努努力,興許還有機會呢?
蘇清塵越想越激動,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一整日疲憊好像都變成值得。
她努力下壓自己上翹的嘴角,說話的時候都差點咬着自己的舌頭:“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的,還請嬤嬤不吝賜教。”
張嬤嬤神情古怪的看了蘇瑤也一眼,敷衍笑了笑:“承蒙大小姐厚愛,老奴一定盡心竭力。”
二人客套兩句,蘇清塵便從蘇瑤也院子走出去。
望着蘇清塵激動險些踩着自己的身影,蘇瑤也忍了忍笑。
張嬤嬤一臉古怪的看着蘇瑤也,還是沒忍住多問一句:“蘇姑娘這是何意,難道看見自家姐姐出醜便這般開心?”
蘇瑤也斂了笑,轉過身正色看向張嬤嬤,她輕聲說道:“嬤嬤誤會了,我不過是替我們二人都尋一條好走的路罷了。 ”
張嬤嬤不解:“蘇姑娘這是何意,如今分明是你威脅我留下,又把令姐牽進來,如今這事情是越來越麻煩,您居然說是爲我們謀路?”
被一個十幾歲小姑娘挾持住,對張嬤嬤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屈辱,這些時日的擔驚受怕都在這一句不滿中盡數體現。
蘇瑤也用張嬤嬤教禮節對她行了一個長輩禮。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瑤也以禮待人,張嬤嬤也不好繼續繃着臉,她軟下聲音道:“蘇姑娘不妨挑明瞭說。”
蘇瑤也站直了身子,蘇清塵幸虧不在這裡,若是在她這裡看見,就一定會發現蘇瑤也身姿往那兒一放就比自己強了不止千百倍。
“嬤嬤,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我被大夫人和國公夫人指了婚又莫名送回,您好好的接了教養的活兒,卻被叮囑要暗中磋磨。如今我不能如您的願,您也不能如國公夫人的願,等到國公夫人來時,恐怕大家都不好交代。”
“所以,蘇姑娘的目的是……”
“嬤嬤,您沒瞧出來我姐姐是真心想學規矩麼?既然她想學我們就成全她。如此一來,嬤嬤身邊又多了一個要教的姑娘,您若是真下了狠手對待兩位姑娘,這話傳到蘇夫人耳朵裡,蘇夫人怎麼肯依,所以您也是苦尋機會未果,遲遲不能下手。”
張嬤嬤瞪大眼,她的確從未想過蘇瑤也所說的這種可能。
“嬤嬤,大家都是爲自己謀生路,誰都不容易。我體諒您的苦心,你也體諒我一個沒孃的庶女孤苦無依,艱難求生的苦楚可好?”
蘇瑤也說着說着眼中盛着盈盈淚光,看起來讓人心生憐憫。
張嬤嬤雖然鐵面無私,可她也有自己孩子。聽了蘇瑤也的話,她明顯動搖了,眼下是騎虎難下,蘇雅也不可能服管,她自己也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不如就聽一次!
“蘇姑娘,當真聰慧。”
張嬤嬤說這句話就已經同意了她的觀點。
孤苦無依蘇瑤也彎了彎眉眼,一下子又變回那個古林精怪的小姑娘,眼裡哪還有半分憂鬱難過之像。
這一幕把張嬤嬤都看愣,一時間既然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那邊蘇清塵沒有直接回自己屋子,她先去蘇夫人那兒。
蘇夫人見自家女兒的小臉都被曬得紅撲撲的心疼不已:“張嬤嬤都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讓你曬成這樣?”
蘇清塵在意的不似這些,她捉住蘇夫人手,激動的說道:“娘,今日嬤嬤誇我,說我學規矩比蘇瑤也還要好,蘇瑤也要學好幾天的我只用了一天就學會了。”
蘇夫人也未曾想到那個不苟言笑的張嬤嬤會說這樣的話,她心思浮動,當下說道:“當真是張嬤嬤親口說的,不會是恭維你的話吧?”
蘇清塵語氣懇切:“定然不是,蘇嬤嬤可是當着蘇瑤也的面說的,若是恭維我,那她難道不擔心得罪了蘇瑤也,日後蘇瑤也回國公府給她添麻煩?哦,也對,或許張嬤嬤也覺得蘇瑤也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國公府。”
望着話說的眉飛色舞的女兒,蘇夫人也心中歡喜。
若張嬤嬤真覺得自家女兒比蘇瑤也好,或許日後還能讓張嬤嬤去國公夫人面前美言幾句。
蘇夫人越想越覺得有機會,她特意叮囑道:“若真是這樣,你可要好好的學,莫要辜負這次機會,不管這次蘇瑤也能不能回國公府,你把自己的身段提升,日後再尋一門親,孃親也定會給你竭力爭取。”
“嗯,我不會讓您失望的。”蘇清塵心中躊躇滿志,彷彿已經能看見未來自己掌家時候的模樣。
接下來的幾日蘇清塵都在張嬤嬤的嚴厲管教下日日練習。
只不過這些都是蘇瑤也提前學過的,她還特地把自己動作做得和蘇清塵差不多水平,避免蘇清塵會覺得自己比她強,從而灰了心。
張嬤嬤將這兩個小姐的能力都看在眼裡,她瞧着蘇瑤也分明就比蘇清塵強一大截,還偏要自我貶低,心中佩服感慨,表面上卻不置一詞。
甚至有一日,臨走的時候, 蘇瑤也還在說:“我果然不如姐姐,嫡女就是嫡女,大夫人從小就把你教的比我好,看來我想要學成姐姐那樣,還需要下一番苦工。”
蘇清塵用手絹擦了擦了自己額角的汗,回看蘇瑤也的眼神帶着幾分悲憫,連說話的語氣都透着幾分不屑:“若是實在追不上就別浪費力氣了,國公府那樣的地方從來都不是爲你這樣的人設的,你能進去看一圈已經是福分,是要該知足了。”
張嬤嬤聽着這話嘴角抽了抽。
蘇瑤也更是不會生氣,她還順着蘇清塵的話說:“是,姐姐說的是,說不定來日國公夫人覺得我學的不好,連國公府的門都不讓我進,不過這婚約不可輕易廢掉,到時候說不定姐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