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然比你有機會,當初國公夫人定然是沒有看見我,若是看見我也不會選你這樣一個沒用的庶女。”蘇清塵說着仰起頭,神色高傲道,“不過也多虧你被攆回來,不然我還沒有機會,你放心吧,若我真能成事,日後也會憑着我的身份爲你尋個人家,總不至於叫你沒有着落。”
“大小姐要慎言,老奴開始就說過學規矩最基本的就是言行舉止,言是第一位。”張嬤嬤終是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提點。
蘇清塵對張嬤嬤話都是言聽計從,她聞言立馬收了方纔耀武揚威的姿態,雙手置於身子左側微微行禮:“清塵受教了,嬤嬤說的對。”
是夜,蘇瑤也正準備歇息,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輕響。
她循聲走過去,透過窗櫺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
“這是世子讓我特地交給您的。”南風聲音隔着窗戶傳來,一隻手伸進來,人卻還在外面。
蘇瑤也心中一沉以爲是出了什麼事,就聽見南風說:“我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蘇姑娘若有事,明日此時我還會來。”
蘇瑤也將紙條展開,上面只有一句話。
“你還想讓你姐姐入國公府?”
“嘶!”蘇瑤也扯了扯嘴角,她還以爲是出什麼大事,結果居然只是今日一句玩笑。
蘇瑤也抿了抿脣,坐在桌邊,昏黃的燈光映照在少女臉上,映照出她掩藏不住的笑意。
世子啊世子,你這是吃醋了嗎?
在蘇瑤也自我貶低和張嬤嬤違心的鼓勵之下,蘇清塵學規矩的熱情持續高漲,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替蘇瑤也學規矩,蘇瑤也只是坐在一旁參與這個直播學習課。
偶爾親身實踐,再由張嬤嬤這個名師知道一二。
學着學着,十日過去。
這一日蘇夫人迎來了秦氏身邊的貼身嬤嬤鄭嬤嬤。
鄭嬤嬤是秦氏的心腹,地位比管家都高,自然也不怎麼把蘇府這等小門小戶的夫人放在眼裡。蘇夫人請她上座,她也不講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客套的話還沒說出口,蘇夫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了僵。
“蘇夫人,您應該知道我今日來是爲了什麼吧?”鄭嬤嬤問。
蘇夫人礙於對國公夫人有所求,自然也不敢得罪她身邊大紅人,只能賠着笑道:“我知道,您是來看阿也的規矩學的怎麼樣了吧?”
鄭嬤嬤對蘇夫人態度很滿意,她端起茶水道:“蘇夫人應當也知道,我家夫人對蘇家這位二小姐有些頭疼,有心送回來讓她重新學規矩,也是很有用意,就是不知這用意如今實現的如何了?”
蘇夫人頓了頓,她倒是忘了。
這幾日每天都在聽蘇清塵眉飛色舞說自己規矩學的如何,倒是忘了問張嬤嬤,蘇瑤也情況。
她一時間也答不上來,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鄭嬤嬤也看出蘇夫人爲難,她答話倒是爽快:“夫人爲難的話,不如讓我去看看。我親眼看過纔好給我家夫人回話。”
蘇夫人連忙起身,殷勤道:“那是那是,鄭嬤嬤隨我來。”
鄭嬤嬤慢悠悠的起身,見蘇夫人這般恭敬,忍不住要多說兩句:“蘇夫人,不是我說你,我家夫人將人送回來明裡暗裡應該都和您說清楚,可遲遲不見您迴應,這纔派我來問情況。若是您一早就把消息送到國公府去,不也免了這一趟口舌嗎?”
“是我疏忽了。”蘇夫人垂着眸繼續往前走,只是臉上的笑意淡了淡。
她到底也是一家之主,當初見國公夫人態度謙和有禮,又是拜託又是懇求,她才覺得自己應該對這位夫人鞠躬盡瘁。只不過這都是對國公夫人,這個鄭嬤嬤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也是個奴才,如今都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蘇夫人自然不願意。
心中不悅,蘇夫人也沒有直接將人領着從蘇瑤也院子正門進去,而是帶她去一處雕花鏤空的牆邊。
隔着繁複的花框,鄭嬤嬤勉強能瞧見院子裡有三個人。
年紀大的是張嬤嬤,可受教的有兩個,還都是背對着自己,鄭嬤嬤一時間分不清誰纔是蘇瑤也。
“怎麼有兩個?”鄭嬤嬤心中不滿。
“是這樣的,小女蘇清塵也對這個很感興趣,我就讓張嬤嬤順手連她一起教了,我家清塵學這個很有天分,就連張嬤嬤……”
“國公夫人請張嬤嬤是來磋磨蘇瑤也的,您還暗自加塞,這算怎麼回事啊?”鄭嬤嬤皺起眉,看向蘇夫人的眼神中帶着責備。
蘇夫人心中也生出幾分惱火,明面上還是笑着說:“兩個孩子一起學,也不耽誤張嬤嬤做她該做的事情,國公夫人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女兒自然也明白。其實國公夫人看不上蘇瑤也也是尋常,蘇瑤也畢竟只是個庶女,可我們家清塵不一樣,她可是嫡女,從小都是我們捧在手心長大的,若是國公夫人能……”
“蘇夫人這是哪兒的話,我們祁國公府是什麼身份,若是挑中一個人,那也是精挑細選,萬里挑一。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的,我勸蘇夫人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否則徒增煩惱。”
鄭嬤嬤看了一會兒,只覺得是因爲蘇夫人硬要把自家女兒塞在中間,才導致張嬤嬤這麼多天都沒能把事情辦成。
蘇夫人嘴皮子抖了抖,她自然是真生氣了,聲音也沉了下去,“鄭嬤嬤這話又是從何說辭,我們蘇家的嫡女怎麼也是官家小姐,怎麼就是阿貓阿狗,就連國公夫人都還沒說一個不字,鄭嬤嬤就先讓我斷了念頭,難道如今偌大的祁國公府,竟然是鄭嬤嬤當家了?”
“蘇夫人,你!”鄭嬤嬤鼻子都要氣歪了,她見蘇夫人之前千依百順,還以爲是個好揉搓的主,怎麼一轉眼,人就不一樣了。
不過經鄭嬤嬤這麼一說,蘇夫人心中也漸漸清明起來。她覺得自家女兒的想法太過天真。就連蘇瑤也這樣的庶女,都是退回蘇府,關上門派人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