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塵像是發現大秘密,絲毫不懼蘇夫人話,更大聲道:“娘,您瞧這送來的衣服都已經破了,女兒就是再不懂,也未見過送聘禮還會送壞的東西的呀。”
蘇夫人順着蘇清塵的手看過去,這才發現箱子裡裝着的衣服看着都是上好的料子,可一旦拿出來就破破爛爛。
“老爺,這……”蘇夫人內心帶着某種莫名的激動,她看向蘇爲政是在徵求蘇爲政的意見,要不要把其他的箱子也都打開。
蘇爲政也看見箱子裡東西,他大驚失色,立馬轉頭看向蘇瑤也:“阿也,怎麼會這樣?”
蘇瑤也談不上驚訝,只是沒想到秦氏會這麼做,她走到箱子前仔細看了看,發現的確不是好東西。
難怪秦氏走的那麼匆忙,看來她一早就想好了,這東西送到蘇府,離了自己的手再出問題就是蘇府問題,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
“父親,讓人把禮單拿過來。”
蘇爲政連忙讓下人將禮單送過來。
禮單上寫着多少華服,多少金銀,多少玉器。
再看看這裡擺着十幾口大箱子,蘇瑤也多少有點佩服秦氏,雖然這個招數老套,但管用。
如果自己不採取一些措施,恐怕這個悶虧就得蘇家人自己吃了。
當然眼下局勢對蘇瑤也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爹,我知道國公夫人對我有意見,可不曾想過,既然恨我如斯,甚至連累了您,女兒心中愧疚。”蘇瑤也說着眼中氤氳起霧氣。
蘇爲政看着心疼,心中更是氣憤萬分:“我知道國公府這樣大戶人家不是我們可以高攀的,可這次是陛下開口允婚,國公夫人怎敢如此大膽,難道她就不怕我們去陛下面前討說法嗎?”
蘇瑤也搖搖頭,神色楚楚:“爹,她就是拿準這東西入了蘇府,就能甩的一乾二淨,所以纔會如此大膽。”
“難道我們就這麼認了?”蘇爲政心中不甘,這幾十年的官場沉浮都沒有此刻讓他覺得上位者的用心險惡。
“爹爹,女兒有一法,但需要爹爹配合,不知爹爹看可願?”蘇瑤也目光盈盈問道。
這天大的事情,最受委屈的就是蘇瑤也,畢竟是她的婚事,是她的婆婆,蘇爲政心中憤慨,語氣尤爲堅定:“阿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爹爹一定會幫你,這的確是國公府做的太過分,爹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蘇瑤也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湊近蘇爲政耳邊,低聲耳語兩句,隨即退後:“爹爹以爲如何?”
蘇爲政頓了頓,原本憤怒的神色漸漸平息,他對蘇瑤也投去讚賞的目光:“阿也好本事,爹爹自愧不如,那就聽你的。”
說完蘇爲政招呼府中下人將聘禮都裝點好,開始往外運。
蘇夫人和蘇清塵看的目瞪口呆,蘇清塵原以爲自己發現重要的信息,這回又能看蘇瑤也的笑話了,誰知道笑話沒有看成,倒是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她來一場父女齊心。
蘇夫人更是呆立在原地,一句話都插不上嘴,她張了張嘴,最終沒能趕上蘇爲政轉身的速度,只能嘆了口氣,往回走。
“娘,咱們就這樣走啦?”
“不走能如何,你瞧瞧蘇瑤也的本事,再瞧瞧你自己,若是你能有她一半聰明,娘恐怕都能睡着又笑醒了。”
蘇清塵嘴巴撅得都能掛油壺了,只可惜這次沒人來哄她開心,蘇清塵只能自己在原地跺腳,生悶氣。
秦氏回到國公府,心中舒坦不少。
想想自己故意把聘禮全都換成沒人要的此等品,這回就算不能把蘇瑤也怎麼樣,也能讓蘇府鬧騰一段時間。
這還是祁明給自己出主意,想到這裡,秦氏心中甚至安慰,看來還是兒子靠得住啊。
“大夫人,大夫人,方纔在蘇府外面守着的人來報,說是蘇大人把您送去的聘禮全都送到工部去了。”
“送去工部?”秦氏皺眉。“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我們人看着蘇大人把聘禮送去工部,人就出來了,我們的人進不去,打聽不到裡面的情況。”
秦氏心中一沉,這聘禮送去工部是什麼意思,蘇爲政莫不是老糊塗了?
“派人去盯着,有什麼問題及時彙報。”
就算是蘇爲政發現不對,難道不是應該找國公府理論,再不濟也該去找京兆尹,若是再大膽些去找陛下也是可以,送去工部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氏百思不得其解,剛剛高興沒一會兒的心又吊了起來。
蘇瑤也回到自己院中,寫了一封信讓墨兒送去給祁川。
墨兒在院子裡呆着都快閒的能長蘑菇,終於有差事,別提多高興,拿到信就就出了門。
這信送到祁川的手中,祁川看完,神色一沉:“沒想到這個秦氏居然這般大膽,連皇帝欽定的婚事都還使壞,真是蠢到極致。”
墨兒也捏緊拳頭義憤填膺道:“是啊,幸好蘇姐姐聰明,已經把蘇大人拉攏做自己的盟友。這樣一來,大夫人應當不會從蘇姐姐這兒討到什麼便宜吧。”
祁川捏着信紙的手輕輕摩挲,他笑了笑:“阿也法子的確損,既然秦氏作繭自縛,那我就幫她一把,把這繭纏的再牢一些。”
既然是擇日成婚,這黃道吉日自然不會選的太遠,蘇瑤也在蘇府住半個月,也就到成婚的日子。
這一日祁川身着一身大紅喜服,騎着高頭大馬來接親。
彼時,蘇瑤也還坐在閨房中。
墨兒將口脂遞給蘇瑤也補了補,蘇瑤也忍不住回頭問墨兒:“你瞧,我還有哪裡不好嗎?”
墨兒哭笑不得的接過口脂,笑着說:“姐姐,您都問我五遍了。您的妝容精緻,衣裳整齊,沒有半點不好,今日您定是最美新娘子,您就放心吧,墨兒時時刻刻替您注意着呢。”
蘇瑤也聞言回首去看鏡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