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聞言,不屑的笑了笑:“她們蘇府小門小戶,當初送到其國公府的嫁妝,連我送去那幾箱爛貨都不如,她能拿得出錢去採買全府上下的胭脂水粉?”
“那會不會是拿了世子的錢財?”
秦氏一愣,臉上逐漸露出幾分笑容:“若是她拿祁川的錢去買全府的東西,那我可真是要謝謝她了,有了今日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往後我讓她把全府的採買都包圓了,我倒要瞧瞧她能堅持多久。”
孫賬房想到那個情形,頓時露出貪婪笑容:“若真是這樣,這些錢咱們就可以省下來,到時候可都是大夫人您的呀。”
秦氏扯了扯嘴角,神色傲慢:“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是是。”孫賬房道別就趕緊退出包間,他還要去幫大夫人盯着那邊動靜,只有把大夫人的馬屁拍好了,他纔有好日子過。
孫賬房從茶樓出來,順道還去不遠處的一座宅院,這宅院不算起眼,他敲了敲門,立馬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美嬌娘,看模樣都能做孫賬房的女兒,只見她看清來人,頓時千嬌百媚的衝孫賬房拋了個媚眼,嬌嗔道:“死鬼,你還知道來看我呀,我看你是把我都給忘了。”
孫賬房連忙回摟住美人:“怎麼會呢,我可以日思夜想,想到晚上都睡不着呢。”
“那你還不把我娶回家呀。”
“哎喲,你怎麼又提起這個,這不是家裡那個不同意嘛。”
二人站在門口說了幾句,孫賬房有些猴急,乾脆抱人反手把大門關上,往裡面去。
跟着孫賬房的人把這一切看的清楚,等孫賬房關了門,他才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
說起來蘇瑤也對胭脂水粉當真沒什麼見解,若讓她認採藥,她可以倒背如流,若讓她認胭脂色澤香氣,那簡直要她的命。
蘇瑤也同劉管家道:“你讓他們去挑選,按照各院喜好選一批,再把最新樣式也帶一批迴去,我去茶座那邊休息一會兒。”
劉管家常年做這些事情,經驗十分老道,他吩咐下人,便讓鋪子的掌櫃給蘇瑤也送去茶點,兩邊不耽誤。
很快外面就進來一個人,說是要找蘇瑤也。
劉管家一看此人就知道是秋蕤院的護衛,直接把人領到蘇瑤也的面前。
蘇瑤也聽着護衛的回報,忍不住笑出聲。
“這賬房家中良田數十畝,家宅三座,還養了個外室,這等資產在京城都能算得上優渥的。可我記得國公府月例沒這麼高,就連劉管家如今也不過是置辦一套家宅。”
劉管家聞言,連忙拱手答話:“回世子妃,小人的確只有一套宅子,京城寸土寸金,地價不菲,小的攢了一輩子也只有這一套。”
“那劉管家當真是吃虧了,瞧瞧人家……”蘇瑤也沒有把話說完,大家都心知肚明。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看看墨兒那邊有沒有消息,有的話讓她過來找我。”蘇瑤也同護衛說。
護衛應聲退去。
胭脂調貨需要時間,不過祁國公府是這家店的常客,老闆也算是給面子,同意優先調貨,只是需要用世子妃稍等片刻。
蘇瑤也自然不着急,她喝了半壺茶的時候,墨兒便來了。
墨兒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大新聞,她走到蘇瑤也的身邊,神情十分激動。
“蘇姐姐,真是不得了,這不問不知道,一問還真是嚇一跳。您肯定想不到那孫賬房平日裡欺壓下人們到什麼程度。”
蘇瑤也不緊不慢的給墨兒倒了杯茶遞給她:“喝口水慢慢說。”
墨兒同人說了半晌,又跑了一路,當真是渴了。她接過水道了謝一飲而盡,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這個孫賬房自從站對秦氏這個邊,秦氏邊給他很大的權力,甚至連主子的大丫鬟都要看他的臉色做事。
暗地裡好些下人都把他當作半個主子供着,只因爲他有權利隨意剋扣下人們的月例。
最近的一次,不過是府中新來的小姑娘不知道規矩,忘了給他倒茶,他當即將手裡杯子摔了,非要說是小姑娘摔的,還說這杯子五兩銀子一個,要小姑娘在這裡做一年的白工還債。
那個小姑娘嚇得當晚就發了高燒,後來就讓人領回去。
這件事誰都知道是孫賬房的不對,可沒人敢說。
當然孫賬房也不是對誰都這樣,只要大家願意把自己的一部分月例上供給他,他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的時候這些人犯了錯,孫賬房還會到秦氏面前去求個情。
如此以來,府中大部分都屈居孫賬房淫威之下,沒人敢反抗。
“那你是怎麼把這些秘辛套出來的。”蘇瑤也問。
墨兒仰着頭,頗爲自豪的說:“我也仔細觀察過府中下人,找了幾個平日裡和孫賬房走的近的,用您給我的錢買幾罈好酒,說我自己想要和孫賬房搞好關係,問有什麼法子。”
“你把錢都買了酒呀。”蘇瑤也問。
“自然沒有,下人們平日裡也喝的也都是幾十個銅板劣質酒,用一兩銀子買的酒都喝的少,我買了一兩銀子的酒,剩下的一兩銀子直接交到他們的手中,當作是好處費,他們喜笑顏開,自然願意同我交心。”
蘇瑤也心道,墨兒果然是個可造之才,自己什麼都沒說,她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可這些都是小道消息,萬一我們和孫賬房說了,這人不認,恐怕也麻煩。”
墨兒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遞到蘇瑤也的手中:“蘇姐姐看這是什麼?”
蘇瑤也將小本子翻開,裡面赫然記載着孫賬房哪一日剋扣的別人多少錢,甚至還記載着府中下人的喜好和性格。
萬萬沒想到這個孫賬房居然都這種本事,只可惜本事沒有用對地方,遲早只要倒大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