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死了嗎?”
“對,你死了,現在在陰曹地府,閻王爺說你罪孽深重,不得投胎,要把你趕回陽間去。”
那人迷迷糊糊分不清時間地點,還一邊嗚咽一邊說:“我不能死,我還有人張嘴等我掙錢養活,我不能死。”
蘇瑤也打開門,開了一道方子讓管事拿下去抓藥煎着。
等大夫過來,蘇瑤也的藥也差不多煎好了。
看了蘇瑤也看的方子,大夫摸着自己的鬍鬚練練點頭:“要不是有這個小姑娘,這條人命怕是保不準了,幸好幸好,如今已無大礙。”
管事一聽這句話,心裡頓時有顆大石頭落了地。
若是莊子上真出人命,按照自己方纔的處理方式,恐怕這個年輕姑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到時候事情上報到國公府,自己的飯碗怕是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大夫連忙衝蘇瑤也拱手道:“多謝蘇姑娘。”
方纔他聽見那個小侍女管這位姑娘叫蘇姐姐,他也就斗膽喊一句蘇姑娘。
蘇瑤也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另外一個傷者的情況還算好,蘇瑤也並沒有自己動手,而是等大夫過來,讓他看那人看了傷。
管事見最緊急的事情已經解決,連忙對着蘇瑤也道:“蘇姑娘,不妨到前廳去,我把事情的原委再說一說。”
原來這兩人裡面,傷的重的那個是莊子上的長工,而另外一個是住在附近的散戶。
莊子裡面主要已種地爲主,這些散戶住在莊子的附近,也有自己田地,但因爲雙方的田地之間沒有明顯的界限,經常會出現散戶越界的情況。
說起來爲這件事,莊子和這些散戶經常引發糾紛,所以管事纔不願去管這些人死活,因爲這些人在他們眼裡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不管怎麼樣,人命都該放在第一位,若是這人死在我們地裡,到時候他家人狀告到官府那裡,豈不是給國公府添了大麻煩?”
管事的連連稱是,自從看着蘇瑤也將人救回來之後,他對這位蘇姑娘的本事也是深感佩服。
蘇瑤也轉念一想,開口道:“這地方經常發生滑坡麼?”
管事的搖頭:“這還是我來這裡的頭一次。”
“頭一次?”那便是有些蹊蹺了,如果並非容易滑坡的地方,怎麼會突然滑坡。難道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山體滑坡是大事,輕易不好下結論,蘇瑤也立馬提起裙襬往外走:“現場清理的如何了,我還想過去看看。”
管事連忙帶着蘇瑤也往那邊走。
說起來莊子裡的長工看着這毀了大半的良田也直犯難。
山上下來的泥土實在是太多,眼瞧着把莊稼都給埋進去,本來這些莊稼再過一月便可收割,如今全沒了,看的這些長工的心中也十分肉疼。
“你們去山上看過了嗎?”蘇瑤也揚聲問。
長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底下都成這樣了,沒人願意上去。”
蘇瑤也望了望天,瞧着一副快要下雨的樣子,她高聲道:“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看這天似乎還要下雨,莫要再弄出事故,反正這田已經毀了,若真是天災,自有國公府擔着,不會爲難你們。”
這話說的口氣自然是大了,大家見蘇瑤也不過是個小姑娘,不知道她的話到底作不作數,拿在手裡的鐵鍬還有些猶豫。
“管事?”
管事聞言立馬站出來:“這位蘇姑娘是國公府大夫人派來的,她的話自然是算數的,你們只管聽她的,絕對不會出錯。”
有了管事這句話,大家纔算是真的放下心。
蘇瑤也站在山下看了一會兒,發現側面似乎還有一條上山的路,她問:“管事,一般什麼樣的人會上山?”
“大多就是附近的散戶,去山上采采藥材或者打獵貼補家用,我們莊子裡的人甚少上山。”
蘇瑤也走到那條山道的入口處,居然看到不少的車轍。
“你說滑坡還是第一次出現,那你有沒有想過是不是有人故意爲之呢?”蘇瑤也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管事的眼神變得逐漸凝重,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天空已經轟隆隆作響,管事的連忙拱手道:“蘇姑娘,眼瞧着雨就要落下來,不如我們回去說吧。”
蘇瑤也也點頭贊同。
誰知道他們剛回到莊子的門口,就聽見不遠處大聲吵鬧的動靜,她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穿着花裡胡哨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另外一家院落門口,看他模樣像是喝了不少酒,正隨意打罵自己身邊的下人。
蘇瑤也瞧着直皺眉,京城中這樣品行的人不多,這位倒是別出心裁,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
管事見蘇瑤也一直望着對面,連忙過來幫忙解釋:“那位是隔壁莊子大公子,他就是這麼個脾性,愛喝酒,喝醉了品行更差,打罵下人調戲姑娘,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說起來上次他們莊子的人把我們莊子養的雞偷走了,我們上門去討要,這位大公子還把我們的人給打了。”
蘇瑤也震驚:“這種事情國公府不知道?”
管事搖搖頭,分明是滿肚子苦水:“之前國公府也來人幫着管過,只是這家人在京城中交友慎廣,生意做的極大,後來又是給國公府送禮又是賠禮,事情也就過去了,可他們私底下就爲難我們這些做事的,時間長了,我們也不想惹事,這種事情能忍就忍了。
蘇瑤也可以理解管事的心情,可這種做事的方式是絕對不可取的。若是次次都忍讓,對方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如今只敢打罵,誰知道以後能做出什麼事情。
“罷了,我知道了,眼下要下雨,田地裡的事情只能擱置,等到明日天氣放晴,我們再來細說。”蘇瑤也擺擺手提羣往莊子裡走。
管事應了聲,給蘇瑤也收拾一間乾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