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百姓此時都向着她,爲她說話,秦氏更不把慕容桓放在眼裡。
慕容桓看出秦氏是想胡攪蠻纏到底,眉頭微皺,處境變得尷尬起來。
他不是國公府中人,和祁川也沒什麼關係,他執意幫祁川出頭,只怕會適得其反。
蘇瑤也看出慕容桓的尷尬,不想他爲此爲難,站出來接過慕容桓前面說的話。
“夫人言之有理,世子確實需要地方靜養,可以不是梅香苑,那也得是能配得上世子身份的地方。夫人說問心無愧,敢不敢讓大家去瞧瞧世子住了十一年的地方是怎樣的情形?”
大家口說無憑,既然如此就讓大家見證。
這招打蛇打七寸,直接捏住秦氏的死穴,秦氏依舊是哭,只不過這回不說話了。
“夫人即說對世子盡心,那想來給殿下換個住處想來不是什麼難事纔對。”
蘇瑤也乘勝追擊,逼着秦氏在衆人面前應下爲祁川換住處一事。
慕容桓注意到人羣中不卑不亢的女子,眼睛微眯,此女,倒是不凡。
“那是自然。”秦氏儘管恨得咬牙切齒,也只能硬着頭皮應下。
得了交代,又讓秦氏與祁明當衆難堪,上官玥與上官齊這才作罷,大發慈悲肯放手讓人把祁明擡走。
沒了熱鬧可看,圍在國公府門前的人都自動散了。
蘇瑤也遠遠地對慕容桓福了福身,笑道:“方纔多謝公子出言相助。”
慕容桓也笑着點了點頭,轉身與上官玥寒暄起來。
蘇瑤也舒了口氣,心裡很是痛快,總算是讓秦氏嚐了一回啞巴吃黃連的滋味。
“殿下,我們……”蘇瑤也轉過身剛要問祁川可覺得痛快,接過一扭頭就看到祁川黑了一張臉,理都沒理蘇瑤也,命墨兒推他去同上官齊說幾句話。
蘇瑤也不解地撓了撓頭,嘟囔道:“世子衝我生氣做什麼?不對,是衝着我生氣麼?”
蘇瑤也怎麼也不會想到,祁川之所以黑臉,僅僅是因爲她笑着與慕容桓說了句話。
祁川,吃醋了。
這件事把國公府鬧得好大一個沒臉,祁銳得知上官齊帶人闖國公府時就趕回來,他回來時正好是墨兒在衆人面前高聲譴責秦氏與齊鳴的所作所爲的時候。
祁銳愛惜面子,不願露面,可心裡又急又氣,竟把此事告到皇帝面前。
“陛下有所不知,上官家兩位公子帶了人到國公府門前大鬧,污衊微臣之妻,是把國公府的臉面踩到了地裡去,上官家如此作爲,把皇家臉面置於何地?”
祁銳文不成武不就,卻能受封國公,家族世代襲爵,自有其一番本事在身上,那就是諂媚。
“上官少將軍求見。”內侍官的聲音自殿外響起,上官齊的聲音隨之響起。
“臉面?在國公爺眼裡,原來臉面如此重要?可是怎麼淨做些不要臉的事?”
上官齊早來了,不過是在殿外候着,想聽聽祁銳這張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不過如此。
上官齊大步流星走進殿內,上官玥猜的不錯,國公府門前鬧得那般難看,祁銳絕不會出現,非但如此還會悄咪咪跑到陛下面前來惡人先告狀。
不等祁銳反駁,上官齊就在殿前跪下,接道:“稟陛下,微臣的兄長戰死沙場,死的突然,微臣不甘,今日來是向陛下請旨支援邊關,微臣要親自上陣,爲兄報仇!”
皇帝的目光在祁銳與上官齊之間掃了一圈,鎏冕下的面容淡肅然嚴肅。
只是那雙眼漆黑如墨,雖不細看,也能感受到眼底蹦出的光芒與諱莫如深的複雜。
“少將軍稍安勿躁,護國將軍陣亡一事朕亦甚感悲痛,支援邊關一事非同小可,須得從長計議。至於國公夫人……”皇帝尾音稍鈍,祁銳得意地勾起嘴角,以爲皇帝必定訓斥上官齊。
不料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斥道:“國公夫人秦氏,身爲一品誥命夫人卻全無奉天誥命該有的德行,苛待世子!溺愛幼子,不成體統!國公理應好好管教!”
皇帝聲若洪鐘,餘音在大殿內迴響,皇帝這番言論,便是要打祁銳的臉給上官齊看,安撫他心裡難平的怒氣,祁銳就如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涼得透徹。
“上官家那兩個天殺的小子,竟敢下這麼重的手,此事皆因祁川而起,爺必得嚴懲纔是!”
秦氏看到祁銳滿身傷被人從馬車上擡下來心疼不喜,打聽過後才知宮裡發生的事。
此刻柳影軒內,秦氏含着淚幫祁銳抹藥,幫祁銳抹藥的間隙還惦記着要祁川痛苦。
祁銳被上官齊兩兄弟拳腳相加,憋了滿肚子氣無處撒,秦氏不開口就罷,一開口祁銳就想起皇帝的斥責,心裡的怒氣如火上澆油。
“住嘴!若不是你也鬧不出這麼多事!還不滾下去!還有明兒,都是被你教唆纔會如此!”
祁銳把過錯都歸咎在秦氏身上,彷彿他在溺愛次子、苛待嫡子一事上毫無罪過。
“爺?”秦氏沒想到祁銳會反口斥責自己,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來人,把夫人帶下去。還有,告知全府上下,罰夫人與三公子面壁思過半月,這半個月時間裡你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爲人婦爲人母有哪些不足!”
秦氏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祁銳會爲了祁川那個賤種責罰她與她的孩子。
秦氏被人強行送回杏影閣,一回房內就摔了屋裡所有能摔的東西。嘴裡罵罵咧咧:“賤人!通通都是賤人!明明是他該死!爺竟罰我和明兒!”
經此一事秦氏更加確定,蘇瑤也與祁川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被下死亡通碟的蘇瑤也還全然不知,正在房內給身上的傷上藥。
墨兒爲蘇瑤也手腕上的淤青塗藥,哭得臉皺巴巴的,時不時抽一下鼻涕。
手腕和脖子上的傷是掙扎是留下的淤青,除去有些疼和不好看之外,其實沒什麼問題。
只是手腕和脖子上淤青都是一大片,看起來怪駭人,祁明下手也是有夠狠的。
好在他用刀子劃破蘇瑤也的衣裳時沒有傷到蘇瑤也的皮肉,身上破了皮就有些麻煩。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樣禽獸的人,他竟想在人前對姐姐用強,好在姐姐機敏,不然……”
墨兒咒罵着祁明,想到當時驚險的神情又哭起來,好在上官齊帶人及時趕來。
“殿下既然擔心,爲何不進去看看?”跟在祁川身後的侍衛不解他的扭捏,“可是近鄉情更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