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震嘴脣動了動,終是撇開頭語調軟下幾分:“我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拉索一愣,繼而露出幾分冷笑,心道果然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嘴上還是柔和幾分:“你有什麼要求?”
“我一生戎馬,血戰沙場,就算要娶妻生子也該是大張旗鼓,八擡大轎。你們村中慣是不把男子當人的習俗,我接受不了。”上官震說完,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如果你們不能答應我,那便殺了我吧。”
此話以退爲進,端是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可拉索何嘗看不出,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做出了讓步,只要自己做出讓步,那這件事……
拉索眼神凌厲的掃過男人的臉龐,想起妹妹的叮囑,壓下心中的不滿。
她的妹妹已經是個老姑娘,如今自家女兒都要找男人成家,妹妹卻還是一個人。村裡不免有人指指點點,這次要不容易讓她看對眼一個,拉索終究還是心疼妹妹。
“拉爾是我妹妹,她的親事自當風風光光,只要你答應,我願意以最高的規格來準備你們這場婚禮。”拉索睥睨着男人,眼中的不屑溢於言表。
上官震也像是下定決心,他咬牙沉聲應道:“好,那我答應就是了。”
風天琅回到阿蘭的院子裡,蘇瑤也也將書架上的文本看了大半,她見風天琅進屋放下手裡的東西正要開口。
“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已將你的計劃告知與他,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風天琅說。
蘇瑤也面色一喜,她捏着手中的書卷道:“如此我們還要再做一件事。”
“還有何事?”風天琅不解。
蘇瑤也將書卷在風天琅面前晃了晃:“不解蠱毒,風公子如何安心離開?”
風天琅神色激動,他指了指蘇瑤也手中的東西,又指了指自己:“這麼說我們都能平安離開?”
“自然可以。”蘇瑤也胸有成竹。
順利找到上官震是蘇瑤也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既然風天琅已經找到,剩下的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等到夜幕四合,蘇瑤也用藥粉弄醒了阿蘭,她從旁側的書架上取下一瓶藥丸,拿了一顆放進阿蘭的嘴裡。
風天琅見狀問道:“你餵了什麼?”
蘇瑤也見阿蘭嚥下去,才緩聲道:“這是他們村裡獨有的迷魂丹,吃過之後任人差遣,是他們控制外來人的法子。”
風天琅頓時瞪圓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安眠中的阿蘭,感嘆道:“蘇姑娘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爲了活命罷了,我查過這個藥沒什麼副作用,一日藥效即退。”蘇瑤也做完這一切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靜候藥效。
這一等竟然等到半夜,彼時蘇瑤也剛剛眯了一會兒就聽見風天琅說了一句“醒了”。
她循聲望去,只見阿蘭一雙眼睜的大大的,面色如常,若不是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還真叫人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蘇瑤也起身走到牀邊坐下,她試探性的喊了一句:“阿蘭?”
“嗯。”牀上之人應了一聲。
“起來。”
阿蘭居然真的從牀上坐起來,她靜靜的望着蘇瑤也,似乎在等下一個指令。
蘇瑤也無聲的與風天琅對視一眼,繼續道:“去給風公子倒杯茶。”
阿蘭真的起了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又走回來。
這一幕將蘇瑤也和風天琅都看呆了。
風天琅試着開口:“阿蘭,去把屋門關上。”
這回阿蘭沒有動作。
蘇瑤也又重複了同樣一句話,阿蘭居然真的走到門邊將屋門關上。
“看來她只聽第一個人命令。”
“如此也好,待會兒我交代她一些事情,咱們明日便靠她了。”
村中寂寂,一夜到天明。
今日不同往時,一大早村裡就熱鬧起來,蘇瑤也原不知道發生什麼,等她裝成阿蘭模樣出去一打聽,原來是拉索要給上官震和她妹妹辦婚宴。
看來這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生怕上官震翻臉似的。
蘇瑤也尋了個藉口回到院中,她將自己穿過的衣裳換到阿蘭身上,讓阿蘭的口袋裡塞一包東西,又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才放心的讓阿蘭出了門。
阿蘭走後,風天琅從柴房裡出來問道:“我們現在做什麼?”
“取蠱!”
蘇瑤也二話不說將風天琅拉到屋中先是給了他一顆黑色藥丸吃下,藥丸下肚,蘇瑤也立馬用刀劃破風天琅手指。
風天琅剛要開口頓時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他驚愕的看向蘇瑤也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蘇瑤也面無表情的答:“自然是劇毒。”
“你要做什麼?”風天琅又驚又疑,他不明白蘇瑤也爲何要讓自己吃毒藥。只可惜風天琅來不及多說什麼,他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風天琅仍坐在桌邊,他感受到自己腹中痛感已經緩慢消逝,倒是被割破的手腕還隱隱泛着痠痛。
蘇瑤也站在不遠處,手裡拿着一個瓷瓶在耳邊晃了晃,又在手中把玩一會兒,隨即將它鄭重的放入自己的腰包中。
“那是什麼?”風天琅虛虛的開口,聲音綿軟無力。
蘇瑤也見風天琅醒來,衝他彎脣一笑,神色明媚清麗:“你身上的蠱蟲。”
風天琅聞言,頓感身上鬆快許多,他打起精神露出幾分微笑:“如此說來,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
“自然可以。”蘇瑤也摸了摸腰包裡的東西,她心中想的卻更多。
方纔她之所以能提前取出蠱蟲是看了阿蘭書架上的一本醫術,裡面有介紹這種母子蠱的習性,也講了子蠱是靠什麼吸引存活。
原來他們之前穿過的那片毒霧裡開着的毒花就是這種蠱蟲的引子,身染花粉之人最容易被子蠱鑽入血脈。蘇瑤也也是看到這裡,纔想出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直接將風天琅吃下毒花製成的藥丸,激活子蠱,再割破他的血肉,用毒花將子蠱從風天琅體內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