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也想提醒祁川,眼下正是結交權貴的好時候,既然有人眼巴巴的送上來,何不坦然接受?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祁川的一擊眼刀給逼回來。
蘇瑤也抿了抿嘴,若無其事的看看遠方。
慕容恆該說的也說了,祁川仍無表示,他也只好長嘆一口氣,戀戀不捨的看着蘇瑤也一眼,由着墨兒帶着自己往前院去。
蘇瑤也見外人都走了說道:“世子,請您允我先回院子吧,那小姐雖是女子,但幾鞭子下來還是有些疼的。”
蘇瑤也說着略略往後退了半步,她不太習慣這樣親密的距離。
誰知祁川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堅持這樣護着蘇瑤也一言不發往秋蕤院走。
剛進了院子,黑衣玄甲見祁川一臉肅然,頓時如臨大敵,連忙上前問:“世子,可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們解決嗎?”
祁川腳步頓了頓,他扔下一句“拿些活血化瘀的藥膏來”,這才繼續往裡走。
進了屋,祁川讓蘇瑤也坐在榻上,他則是滿臉陰鷲的望着門邊,就好像在看着什麼血海深仇的人物似的。
蘇瑤也單手撫着微微泛疼的胸口,怒了努嘴。
想想今日之事多少也有點自己的原因,若不是因爲她,那刁蠻小姐也不會給祁川添麻煩。
思忖了一下,蘇瑤也偷偷擡眼瞟向祁川,她醞釀好情緒,乖乖巧巧的開口:“世子,您在生氣?”
祁川緩緩轉過頭,他的目光劃過蘇瑤也的臉龐,落在她的胳膊上,他臉色更加難看,咻然轉過身背對着蘇瑤也:“爲何讓慕容恆扶着你,我瞧你也沒有傷着手腳,難道自己站不穩?”
啊?蘇瑤也有點不明白祁川生氣的重點。
“那個……是三殿下出手救我,當時小廝將我摁着拿鞭子打我,三殿下看不下去就把我救出來了。”
“那他把你救出來之後呢,你不該讓他鬆開手嗎?你是定過親的人,如何能讓那樣居心叵測的人站在身側。”祁川語氣更急,好像蘇瑤也的解釋並沒有湊效,甚至起了反作用。
蘇瑤也舔舔了乾裂的嘴脣,好像有點明白過來祁川究竟在生氣什麼了。
“世子,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蘇瑤也大膽問出心中疑惑。
祁川忽然轉身,走到蘇瑤也面前停下來,他眉眼陰沉,呼吸急促,看起來……似乎更生氣了。
“是我說錯話了,世子贖罪。”蘇瑤也反應倒快,見勢不妙馬上討饒。
祁川的眼睫抖動了幾下,似是在忍耐某種情緒。
蘇瑤也不敢說話,也不敢擡頭,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就只能看着自己和祁川的腳尖,屋中氣氛有些凝滯。
良久,門口傳來護衛的聲音:“世子,藥膏拿來了。”
聽見這話,祁川轉身去拿藥,蘇瑤也如蒙大赦,立馬擡起頭。
可她剛擡頭就看見祁川伸手將大門給關上,他拿着藥膏走過來,行雲流水打開蓋子用木勺盛上少許抹在指尖,朝着蘇瑤也伸手而來。
蘇瑤也面色大驚,下意識捂緊自己本就有些破損的衣襟往後退:“那個世子,您身子金貴,如何能做這樣的事情,上藥還是我自己來吧,不勞煩您了。”
說着話,蘇瑤也手腳麻利的拿過放在桌上的藥膏,滿面通紅的去了裡間。
她給自己上了藥,雖然過程疼的齜牙咧嘴,但幸好祁川拿來的是將軍府中極好的東西,等她全部弄好,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已經在消散了。
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看着胸口破損嚴重的衣襟,蘇瑤也不禁悠悠的嘆了口氣,這可是祁川爲了今日的宴席特地給自己準備的新衣裳,就這麼被人抽破了,好可惜啊。
蘇瑤也轉身準備出來,這才發現轉角矮几上放着一套全新的裙衫,這衣服與自己身上的樣式相近,看大小也是自己的尺碼,蘇瑤也不禁愣了愣,這是祁川替自己準備?
柔軟順滑的布料握在手心,蘇瑤也的心中淌過一道暖流。
這人嘴巴是毒了點,脾氣也壞了點,但心底還是會心疼人的。
重新換好衣物,蘇瑤也緩步從裡間走出來,這才發現祁川仍在外間坐着品茶。
蘇瑤也上前,福了福身子:“世子,您不用去前院了?”
祁川沒有直接回答蘇瑤也的問題,他只是上下打量一番蘇瑤也的裝扮,緩聲道:“看你面色紅潤,氣息勻稱,想必是無事了。”
蘇瑤也點點頭。
祁川將手中的瓷杯擱在桌面上,他起身踱步到門邊卻又停下:“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卻遲遲未立,朝中皇子各個都蠢蠢欲動,誰都想讓自己多個助力,所以結交有識之士是必然,但於我們而言,如今連國公府都是看看那嶄露頭角,很多事情只可遠觀不可沾手,知道嗎?”
說完祁川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瞧着方向應該是去了前院。
被留在屋中的蘇瑤也歪着頭仔細醞釀祁川這沒頭沒尾的一番話,良久她才眼前一亮,忽然明白祁川用意。
他這是在跟自己解釋爲何三番四次的拒絕慕容恆,看來他當時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也是有些教蘇瑤也去看清朝堂下的暗流涌動。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蘇瑤也不禁感嘆。
前院裡,鄒福林跟着秦氏的嬤嬤從後宅回到宴席間,分明是補了妝,可她的臉色瞧着比之前還難看。
秦氏到底是心疼自己的侄女,關切的問道:“福林,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鄒福林這一腔的委屈本就憋着,如今秦氏開口,她頓時泄了勁兒,撲倒秦氏的腿上嗚嗚哭了起來:“舅母,世子院中那個蘇瑤也太嚇人,她竟然能引得三殿下推我,還害我被世子狠狠羞辱了一頓。”
秦氏和善的面容逐漸沉下來,她想起蘇瑤也其人,想想自己之前在她手上也吃了不少虧,心中也起了一陣無名火。